“你还有两天时间。让我看看,四方城第一杀手组织,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秦天并未起身,甚至未抬眼看他。
窗前陷入一片死寂。
风行沉默良久,周身气息几度起伏,最终归于平静。
“你会看见的。”
话音落下,他身影悄然消散于窗口,不留一丝痕迹。
身为诡杀门之主,风行比谁都清楚杀手的准则: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与同阶强者正面缠斗,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接下来的两日,秦天遭遇了接连十余次的刺杀。
杯中茶水无声化作腐骨剧毒,却被秦天指尖轻点,以障眼法敛入心域空间,未沾唇舌。
精神冲击如无形利刃直贯识海,但在诡寿衣的庇护之下,秦天的意识稳如磐石,未受分毫动摇。
而已然晋升至中阶诡器的“血胤怨骨”,更展现出近乎逆天的再生之能。
即便风行以风煞斩下秦天的头颅,不过转瞬之间,血肉重组,生命复燃,仿佛不死之身。
两日后,夜色重临。
同一扇窗前,风行的身影再度凝聚。
“你赢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注视着榻上那个始终未曾移动的身影,终于沉声开口。
“不再试试吗?距离三日之期,应该还有半个多小时。”
秦天微微扬起嘴角,目光平静地投向窗边那道身影,仿佛那十余次生死交锋不过是一场游戏。
“不必了……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
风行再次开口,声音里却已褪去了最初的冷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同为八阶强者,对方自始至终未曾反击,而自己手段尽出却未能伤到对方。
这种结局,彻底击溃了他继续交锋的念头。
“帮我杀一个诡异,尸体交给我。”
见对方已然认命,秦天不再绕弯,直接道出来意。
“谁?”
“血衣教副教主——血枯。”
一问一答间,目标已然明确。
“那可是八阶强者……”
风行语气凝重,并未立刻答应。
“不过是个八阶初品罢了,你会放在眼里?”
秦天轻嗤一声,语带不屑。
这话让风行陷入沉默。
的确,单论刺杀血枯,他自有十成把握。
可血枯背后,还站着整个血衣教,尤其是那位已达八阶高品的教主——血元。
一旦动了血枯,必将引来血元疯狂的报复。
“四方城……太小了。小到根本容不下太多势力并存。只要你将血枯的尸体交给我,我便助你击杀血元。届时,整座四方城内,除城主府外,便只有你诡杀门一家独尊。”
秦天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蛊惑。
这番话,让风行眼神骤然一凝。
若真能借此机会一举铲除血衣教,这的确是一笔难以拒绝的交易。
四方城原本三足鼎立,可自从尸骨堂莫名覆灭后,血衣教凭借双八阶的优势,处处压制诡杀门。
这段日子,风行早已积压了太多不满与危机感。
“当然……如果你不愿接下血枯这桩买卖,那我只好先取你性命。相信我,无论你将风煞遁术修炼到何等境界,我都有的是办法将你揪出来。”
蜜枣与大棒并举,永远是击穿心理防线最有效的手段。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庞大利益,一边是沦为秦天的追杀目标,这道选择题,其实并不难做。
更何况,秦天并未虚言恫吓。
近日来,他对【劫瞳·执妄】的深入研究,发现了这件诡器的另一重隐秘能力。
他的心域空间能够将曾与他产生交集之人或诡异强行拉入其中。
其中的关键便是在双方产生交集那一刻起,劫瞳便会在对方身上种下一道无形的标记。
凭借这道标记,秦天便能清晰感知其方位动向。
中阶诡器的威能,正对应八阶道途的层次。
因此,只要秦天愿意,任凭这位诡杀门门主藏身何处,都逃不过他的追踪。
“……干了!”
最终,风行还是咬紧牙关,应下了这桩交易。
“明智之举。”
秦天唇角勾起一抹淡漠而笃定的弧度。
他之所以威逼利诱风行去刺杀血枯,实有两重目的。
其一,他需要吞噬血枯的皮囊,读取其记忆,以此确认当初对尸骨堂下手的,是否真是血衣教。
若此事为真,身为副教主的血枯绝无可能不知情。
其二,若血衣教并非真凶,那么雷家余孽的下落,极大概率就掌握在风行手中。
届时,他只需坐视血元对风行展开疯狂报复,待这两位八阶诡异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出手收拾残局。
如此谋划,不仅能收获两具珍贵的八阶诡材,雷家遗产也终将落入他的掌控,可谓一石二鸟。
秦天并未等待太久。
三日后的深夜,血衣教驻地爆发巨大骚动。
原因是——副教主血枯竟被刺杀于自家驻地之内,连尸身都被凶手当场带走。
“轰——!”
一声巨响,木桌在血元掌下瞬间化为齑粉,木屑纷飞。
“好,好,好!诡杀门……当真是好胆色!”
血元怒极反笑,眼中血色翻涌,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传我命令,点齐教中精锐,将四方城内诡杀门所有事务堂口,尽数拔除!”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寒铁交击。
既然找不到诡杀门那藏于暗处的总坛,他便只能将滔天怒火倾泻在对方明面的据点之上。
命令一出,血衣教数百弟子应声而动。
然而风行既然已经决定刺杀血枯,又岂会毫无准备?
等血衣教众诡异气势汹汹冲至各处堂口时,只见大门洞开,堂内早已人去楼空。
与此同时,秦天如愿从风行手中得到了血枯的尸体。
打发走风行后,秦天当即吞噬诡材,将血枯的记忆尽数纳入己身。
刹那间,无数画面与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
当初与尸骨堂发生冲突的,正是雷家余孽——雷旭。
雷旭身为雷家嫡系,素来行事乖张,在蜃海城时便是恶名昭着。
恰巧血衣教中有一名从蜃海城逃难而来的帮众,一眼便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