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昊抓起手机，想摁灭屏幕，却顿住了。
心脏难受，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点开对话框，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留下一句。
“滚远点”，发送。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沙发里，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他到底在做什么？
用最伤人的话把真心对他的人推开，自己却缩在黑暗里舔舐伤口。
这副样子，和那些被他嘲笑过的、自怨自艾的在爱情里面的Alpha和omega，有什么区别？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沉闷而执着，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张天昊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惊醒，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谁？
不是沈谨言。
沈谨言不会这样烦他的。
“谁？”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门外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让张天昊的心脏猛地一沉。
“张天昊，是我，顾晏。”
顾晏？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张天昊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冲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顾晏就站在门外，穿着件黑色风衣，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手里提着个纸袋，眼神平静地看着门板，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又是一个Alpha。
张天昊的心里瞬间燃起一股无名火，混杂着被侵犯领地的愤怒。
“我不想见你，滚。”他对着门板低吼。
门外的顾晏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离开，只是轻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张天昊的声音更冷了，“我和你们Alpha没什么好谈的。”
“我带了点吃的。”顾晏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至少得吃饭。”
“不用你假好心。”张天昊真的很烦了，“沈谨言送的汤还在门口放着。”
门外沉默了。
过了很久，久到张天昊以为顾晏已经走了，门板突然传来轻轻的撞击声，像是对方靠在了门上。
“天昊，我知道你恨Alpha。”顾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恨陆承宇的欺骗，恨沈谨言的纠缠，也恨……我以前的步步紧逼。”
“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把自己关起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别人，不值得。”
“关你什么事？”张天昊嗤笑一声，“顾少校日理万机，怎么有空管我这种小人物的死活？是不是觉得看我现在这副样子，特别有意思？”
张天昊真的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甚至想，
如果自己突然打开门，那顾晏是不是就会非常狼狈不堪摔地上。
“不是的。”顾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张天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Alpha的担心真廉价。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装装样子，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人当垃圾一样丢掉。陆承宇是这样，你顾晏……也一样。”
“我和他们不一样。”顾晏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天昊，你看着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证明？”张天昊挑眉，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恶意，“怎么证明？像沈谨言那样，被我当狗使唤，还觉得很荣幸？”
他故意加重了“当狗使唤”几个字，带着浓浓的羞辱意味。
他以为顾晏会生气，会转身离开，像他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可门外的回答，却让他愣住了。
“好。”
顾晏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你说什么？”张天昊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好。”顾晏重复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你相信我，我可以像沈谨言一样，给你当狗。”
张天昊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猫眼——
顾晏正缓缓地朝着门板的方向，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透过门板传进来。
他看到顾晏挺直的脊背弯下去，看到他昂贵的风衣沾染上地上的灰尘，看到他平视着门板，眼神里没有丝毫屈辱，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
这个杀伐果断、连陆承宇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这个永远从容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最虔诚的信徒，跪在了他的面前。
荒谬。
极致的荒谬。
张天昊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胃里的酸水涌上来，灼烧着喉咙。
他猛地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鞋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疯了？”他的声音发颤，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厌烦，“顾晏，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用这种方式博同情？还是觉得我会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这副样子感动？”
怎么alpha都喜欢求人的时候下跪。
门外的顾晏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透过猫眼的方向，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慌乱的样子。
“我不是在博同情。”他的声音平静，“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留在我身边？”张天昊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这种方式？顾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深情？告诉你，我觉得你很恶心。”
他走到门边，声音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你跪下了，就能抵消你以前的算计？就能让我忘了你也是个Alpha？就能比得上沈谨言？”
“你连他都比不上。”
顾晏的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张天昊看着猫眼里他瞬间失色的脸，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沈谨言至少敢承认自己的欲望。”张天昊继续说道，“他想对我好，想留在我身边，就算被我伤害，也只会默默忍着。
而你呢？顾晏，你总是把自己包装得那么完美，那么深情，好像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实际上，你和陆承宇没什么区别，都想掌控我，都想让我按照你们的意愿活着。”
“你现在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你没得到。等你得到了，你会比陆承宇更可怕。”
门外的顾晏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只有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带着咸湿的气息，从门缝里钻进来，缠绕在两人之间。
张天昊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嘲讽，或许是终于卸下了伪装的冷漠。
这样也好。
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早点让他滚蛋，省得像沈谨言一样，黏在身边甩不掉。
可过了很久，顾晏才重新开口，却依旧坚定：“就算你这么觉得，我也不会走。”
“天昊，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任何人。”他的声音放得很柔，“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愿意相信我的时候，等你觉得我可以留在你身边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就在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像你说的那样，当条狗也行。”
张天昊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他受不了了，没完了是吧。
他打开了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无力感，“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顾晏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从三年前在医院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了。”
“喜欢？”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Alpha的喜欢真恶心。看到我被陆承宇欺负，看到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看到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们就喜欢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特别好欺负？”
“不是的！”顾晏急切地辩解，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
“那是因为什么？”张天昊打断他，“因为我和别的omega不一样？因为我会反抗？顾晏，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就喜欢看omega挣扎的样子？”
他一步步逼近顾晏，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给我当狗！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好尴尬，说什么做狗不做狗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女王が忠犬に攻められるゲーム。
禁断の天国
世界中のアルファが私に犬を作ってくれたいと思っていることについて
照进现实。
顾晏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像触碰易碎的珍宝般，想要握住张天昊颤抖的手。
“天昊，别这样对自己……”
“别碰我！”张天昊猛地后退，像被烫到一样，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你和陆承宇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