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今天心情很好。
非常好。
他亲自推着购物车。
穿梭在摆放着空运新鲜果蔬、顶级和牛、鲜活海鲜的货架间。
他在为他的老公准备晚餐。
晚上,烛光摇曳,他系着围裙,将精心烹制的菜肴端到天昊面前,看着那张漂亮得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说不定还会给他一个奖励的吻。
这可不是勾引。
如果老公在其他地方得不到满足。
那至少不能让老公嘴巴也苦苦的。
完全想不到,张天昊现在嘴巴可全是想吃的东西。
一点苦都吃不了。
就在他拿着两盒不同产地的可可粉仔细对比时,手机特别提示音响了一声。
是老公。
谢砚辞几乎是立刻放下可可粉,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划开屏幕。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淮安。
那个阴魂不散的小贱人!
竟然跑到了他和老公的家里。
还让老公不忍心。
他凭什么?
最让谢砚辞无法忍受的是最后两句——“为了避嫌,我今晚去外面住”、“别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们明明是正经情侣。
凭什么因为一个外人的闯入,老公就要被迫离开自己的家。
还要一个人静静。
是不是沈淮安那个蠢货说了什么?
他的浪漫夜晚,他期待已久的二人世界,全都因为这个不知死活的沈淮安化为了泡影。
不仅如此,老公还走了,还不让他去找。
“砰!”一声闷响,谢砚辞手中的那盒可可粉被他捏得变了形。
深褐色的粉末漏出,沾了他一手,他也浑然不觉。
旁边经过的顾客被他吓得绕道而行。
神经病吧。
几秒后,他猛地将购物车狠狠踹向一旁的货架,里面精心挑选的食材滚落一地,他也看都不看,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超市外走去。
当然,旁边随行的保镖和助理,也没忘了要赔偿。
员工:幸好你是个有钱人吧。
公寓里,沈淮安正美滋滋地躺在客房的床上,虽然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充满了即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喜悦。
他甚至在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晚上该怎么样溜进天昊哥的房间。
是假装做噩梦呢,还是借口伤口疼需要安慰?
就在他想入非非之际,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然后被粗暴推开撞在墙上的巨响。
这么凶。
肯定不是天昊哥。
紧接着,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般直奔客房而来。
“砰!”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淮安:历史重演了。
谢砚辞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拿着一根厨房里的实木擀面杖。
那是顺手从超市拿的。
还挺乘手。
沈淮安看着那根擀面杖,身上的旧伤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
太暴力了。
他两个哥都太暴力了。
他怎么也忘了在房间里放个刀。
“谢砚辞,你发什么疯?”
谢砚辞一步步走进来,擀面杖在手里掂量着:“滚出去。”
沈淮安:“凭什么?这可是天昊哥让我住这里的。”
谢砚辞气笑了:“老公现在都因为你来了不回家了,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照顾,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就好好照顾照顾你。”
话音未落,谢砚辞扬起手中的擀面杖,朝着沈淮安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沈淮安往旁边一滚,险险躲开。
擀面杖砸在床头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实木的床头竟然被砸出了一道凹痕。
这一下要是砸在他身上,骨头不断也得去掉半条命。
“谢砚辞你他妈真敢动手?!”沈淮安又惊又怒。
“我有什么不敢?”谢砚辞眼神疯狂,步步紧逼,“你这种只会装可怜博同情的废物,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敢跑到我家来撒野,打扰我和天昊,我今天就好好清理门户。”
说着,又是一棍横扫过来,目标直指沈淮安的腰腹。
沈淮安才被揍过。
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只能智取了。
“打啊!你继续打,有本事就往死里打。”
谢砚辞动作一顿,擀面杖悬在半空。
沈淮安:“你看看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要是今天被你打进医院,谢砚辞,你猜天昊哥会怎么想?”
他一字一顿地,如同毒蛇吐信:
“天昊哥刚让你好好照顾我,转头我就被你打得奄奄一息送进医院,
你说,天昊哥是会觉得我活该,还是会觉得你——谢砚辞,根本就是个控制不住脾气、听不懂人话、连他最基本的嘱咐都做不到的暴力狂。”
“他会不会更失望,会不会觉得你根本不像个能托付的男朋友?会不会更快地考虑,换个更听话,更懂事的男朋友?”
沈淮安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比如我。
谢砚辞举着擀面杖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如果他此刻真的把沈淮安打进医院,那岂不是亲手把天昊推得更远。
谢砚辞放下擀面杖,面无表情地说:“好自为之,你最好赶紧养好伤滚走。”
另一边。
凌乱的床榻见证着方才的激烈与放纵。
张天昊慵懒地靠在床头,身上随意披着一件丝质睡袍,带子松松垮垮,露出大片,上面还点缀着几处新鲜的红痕,如同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靡丽又诱人。
他微微仰着头,吞吐烟雾。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得他那张秾丽绝伦的脸庞愈发显得妖异莫测。
眼尾还残留着薄红,像是精心晕染的胭脂。
陈行知同样衣衫不整,发丝汗湿,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他手里也夹着烟,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张天昊。
“沈霆骁手里有华锐22%的股权,是除了沈老爷子之外最大的个人股东,他这个人警惕性很高,直接动手很难,不过倒是挺喜欢我的。”
“他觉得把我圈养起来,给我优渥的生活,就是爱了。”
陈行知:“沈淮安更好对付,他名下也有15%的股权,是成年礼时沈老爷子给的。他脑子里除了天昊你就没其他东西了,让他签什么他都可能不看内容。”
张天昊轻轻“嗯”了一声:“至于谢砚辞……”
他嗤笑一声,“我的正牌男友,沈家二少爷,手里握着8%,才被沈家认回来,他啊,最好搞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何况是区区股权。”
陈行知看着他这副模样,太心动了。
“关键是沈老爷子那里。”陈行知压下心中的悸动,回归正题,“老爷子虽然放权,但眼睛不瞎。大规模股权变动,不可能瞒过他。”
张天昊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所以,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