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d总部
凌晨一点
黄志诚匆匆赶到警署，满肚子火气。
原本今晚又被放了鸽子，正打算躺下睡觉，却突然接到电话——他的卧底被人铐进了重案组，还牵扯进一起大型毒品交易案。
他心头咯噔一下，顾不上穿外套就赶了过来。
“兄弟，我是重案组黄志诚，来提人。”他掏出证件递给值班的年轻警员。
对方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黄Sir，人在里面，您签个字就能带走。”
黄志诚没多问，接过文件迅速签下名字，直奔审讯室。
推门进去，只见陈永仁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魂丢了。
他走过去，“啪”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喂，醒醒，走了！”
陈永仁猛地一震，回过神来，看到黄志诚，急忙站起来：“长官，我……我……”
“行了。”黄志诚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再讲。”
“好，好……”陈永仁木然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坐进黄志诚的车里，引擎发动，消失在深夜的街道尽头。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今天又白等了一回，你怎么会被cId的人带走？”车门刚关上，黄志诚就沉着脸质问。
“韩琛没了！”陈永仁语气发紧，心里也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头绪。
“什么？”黄志诚原本还想继续责骂，可一听这话，顿时愣住，猛地扭头盯着陈永仁，“你说谁死了？韩琛怎么死的？”
“我真的不清楚！当时他正和那伙暹罗人交易，突然cId的人冲了出来。
那些暹罗人当场慌了神，以为是韩琛通风报信，二话不说掏枪就开了火！”陈永仁把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可脑子里始终转不过弯——那些警察怎么会精准摸到交易地点？
“你的意思是，cId抓了现场，但杀韩琛的不是警察，而是他的交易对手？”黄志诚反应极快，立刻抓住重点追问。
陈永仁点头。
黄志诚眉头一锁：“跟韩琛见面的，是不是最近才来港岛的那批金三角的人？带头的是个叫帕莱的？”
“对，就是他。
听说是从金三角过来的，还跟沈华有点牵连。”陈永仁答道。
“帕莱昨天没出现在交易现场？”黄志诚立即追问。
“没来，说是那边有急事脱不开身。”陈永仁回答。
黄志诚眼神一凝，压低声音问：“有没有可能，是沈华在背后动手脚，借刀杀人？他跟韩琛之间，有没有过节？”
“沈华算计韩琛？”陈永仁一脸困惑地望着黄志诚，随即摇头，“长官，这事儿我真不了解。
但如果要我说谁最可能动韩琛，我第一个想到地藏，第二个是林昆。
沈华？他连名单都排不上。”
“为什么？”黄志诚仍不肯放弃自己的判断。
陈永仁解释道：“前阵子韩琛找过沈华，想搭上他在金三角的关系，换条新路子进货。
结果沈华当场就拒绝了，说这种生意他从来不碰。
既然如此，他图什么呢？既没理由下手，还往里投了一大批货，这不合常理。”
这番话让黄志诚心头一沉，原本笃定的想法也开始动摇。
见上司不语，陈永仁试探着问：“长官，现在韩琛已经走了，那我这边……是不是也能收手了？”
“还不行，得先把事情查明白。”黄志诚摆摆手，转而说道：“别多想，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你得稳住韩琛那边的人。”
陈永仁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稳住？谈何容易！韩琛一死，消息不出二十四小时就会传遍整个港岛。
这时候林昆和地藏早就磨刀霍霍，哪还会等？必然争着瓜分地盘。
下面那些人失去了靠山，谁会再听他的？还不是一个个赶紧找新主子投奔去。
第二天清晨。
沈华刚起身，电话就响了，是刘建明打来的。
“早啊，刘Sir，这么一大早来电，莫非有什么好消息？”沈华接起电话，语气轻松。
电话那头传来刘建明的声音：“沈先生，我只是提醒你最近多加小心。
港岛这两天不太平，昨晚破获一起大案，涉及大宗白面交易，现场交了火，死伤不少。
还有几个外来的没落网，你要注意安全。”
“多谢关心，有你们在，我们这些老百姓才能安心过日子。”沈华笑着回应，心里却明白，这是对方在传递信号。
刘建明顿了顿，又说：“今晚有空吗？一起去跑跑步？”
“好，没问题。”沈华应下。
挂了电话没多久，帕卜走进院子，神色紧张地开口：“沈先生，我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沈华淡淡一笑：“别急，他们都在警局里待着，吃喝不愁。”
帕卜点点头，迟疑片刻问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等着就行，很快会有人来找你。”沈华神情平静。
帕卜抬眼看向他：“您说的……是林昆？”
“不只是林昆！要是单指他，未必会主动找你！”沈华紧接着开口。
帕卜心头一动，港岛这地界上真正说得上话的不就三个——韩琛、林昆、地藏。
地藏的货源自白银王国，压根不需要外购；韩琛已经被人做掉，眼下只剩林昆，可他的存货也撑不了几天，怎会不来联络自己？他略带迟疑地问：“沈先生，地藏应该不会打我的主意吧？”
“这可不好说。”沈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说着，韦吉祥急匆匆推门进来。
见帕莱正和沈华交谈，立刻止步，安静地候在一旁。
一向跟随帕卜左右的帕莱一看这情形，马上意识到对方是来报要紧事的，便识趣道：“沈先生，那我先走一步。”
沈华颔首示意，等帕莱离开后，才转向韦吉祥：“有消息了？”
“老大，韩琛被杀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在议论，地藏已经开始接手韩琛的地盘，倒是林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韦吉祥连忙汇报。
沈华沉吟点头：“不出所料，林昆一向小心，没动作才正常。
你多盯紧地藏，既然他吞了这么多市场，出货量必然猛增，迟早得补货。
务必查清他进货的时间和运输路线。”
韦吉祥立即回应：“明白，老大！我已经策反了地藏身边的一个手下。”
沈华眉头微皱：“这么快就拿下了他的人？怎么回事？”
“这人本身就不满地藏，仗着权势压人，对底下苛刻得很，下面的人都在偷偷捞钱。
我稍微一引，他就倒向我这边了，绝对可靠。”韦吉祥语气笃定。
沈华神色凝重：“行，这事你自己掌握，但千万不能大意。
地藏敢这么张扬，背后肯定有底牌。
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故意放出来当饵的？你还得再挖更深的把柄，别被人反将一军。”
“我懂了，老大。”韦吉祥心头一凛，经沈华这么一提醒，忽然觉得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回头再试探试探那个“内应”。
……
旺角的一间小铺里。
阿力望着正在整理货架的林昆，终于忍不住开口：“昆哥，现在韩琛在交易时被人干掉了，咱们是不是该趁机把他的地盘抢过来？”
“不急。”林昆淡淡一笑，“咱们这行，越低调越活得久。”
阿力看着林昆那副从容神情，又问：“昆哥，谁能想到韩琛这么老练的人，居然死在跟金三角交货的现场？听着就怪。
警方说是两边翻脸，开枪互射，死了好几个，连他也栽在里面。
会不会其实是条子动手，再把锅甩给金三角？”
“呵。”林昆轻笑一声，反问：“阿力，真相到底如何，真那么重要吗？不管怎样，韩琛确实是死了。
干我们这一行，是拿命换钱，再大的利，也比不上一条命值钱。”
“我明白了，昆哥。”阿力点头，随即问道：“昆哥，待会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陪我去趟医院。
这两天你收拾一下，过几天跟我去趟暹罗。”林昆看了他一眼。
“去暹罗？”阿力一愣。
“货快见底了。
之前金三角那条线断了，我得亲自走一趟，见见那边的将军，重新打通货源。”林昆语气平静。
阿力脱口而出：“昆哥，韩琛以前那个接头人不是还在港岛吗？咱们何必跑那么远？”
林昆斜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人家自称是金三角来的，你就信？没看见韩琛是怎么没的？”
阿力脸色一变：“昆哥，你是说……金三角的人设局害了韩琛？”
林昆叹了口气，笑着摇头：“真假难辨啊。
想活得久，就得步步留心。
与其靠别人牵线，不如亲自走一趟。
就算最后还是找到同一个人，至少我们亲眼验过，心里才有底。”
“我懂了，昆哥。”阿力重重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就这一两天。
你准备着，我这边一安排好，立刻出发。”林昆说道。
“好！”阿力应下。
林昆点点头：“行了，去把车开过来，陪我去趟医院。”
“嗯。”阿力应了一声，立刻站起身来，从林昆手里接过车钥匙，转身出门。
夜里九点。
魔鬼山顶的凉亭。
沈华与刘建明再次在这里碰头。
比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如今气氛显然轻松了不少。
韩琛已除，刘建明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再看沈华也顺眼了许多。
见他来了却一直沉默，忍不住先开了口：“沈先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刘Sir，事情得一步步来，太急反而容易露馅。”沈华笑了笑，“不过这次行动成果不错吧？对你升职该有帮助吧？”
刘建明点点头：“案子还没彻底收尾，但光是缴获的毒品数量，提一级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沈华满意地笑了，“说明我的布局没白费。”
刘建明随即问道：“下一步您准备怎么走？韩琛已经解决了，是不是该给我安排几个狠角色让我立功？”
“哪能这样。”沈华摇头，“悍匪那种人不好掌控，不像韩琛这种生意人，一举一动都在预料之内。别急，风平浪静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坐不住冒出来。到时候你再动手，功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