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德(Urdr),象征“过去”的女神,苍老而睿智,手指拂过水面,漾起的涟漪中是已然凝固的历史图景。
维尔丹蒂(Vereandi),代表“现在”的女神,神情专注,手中无形的纺锤正将此刻流淌的瞬间编织入命运的经纬。
斯库尔德(Skuld),对应“未来”的女神,面容朦胧,手持锋利的长剑与尚未展开的卷轴,既是裁断也是可能。
她们是诺伦三女神,命运的编织者、丈量者与裁剪者。
哈迪斯与莫提斯融合的意志,操控着伪装成霜巨人的化身,在林地边缘的阴影中静静观察。
正如洛基所言,直接杀死她们,是不可能的。
但“替代”……则是一条更为隐蔽,也更为彻底的路径。
“时机。” 哈迪斯向传递莫提斯。
他们需要等待一个最微妙的瞬间——当三女神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命运之网的编织中,当她们与世界树根源的连接因专注而暂时趋于“静态”的刹那。
机会很快来临。
乌尔德似乎从泉水中看到了某个关键的历史节点,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目光变得深远。
维尔丹蒂的纺锤因一段极其复杂的“现在”之线而微微凝滞。
斯库尔德则低头审视着卷轴上某个即将发生的“必然”,手中的长剑闪烁着裁决的光芒。
就是现在!
哈迪斯与莫提斯的意志如同最精准的捕猎者,瞬间发动!
伪装成霜巨人的化身依旧停留在原地作为吸引注意力的“幌子”,而真正的杀招,是那一直潜藏在哈迪斯影中、属于倪克斯的阴影分身!
永恒的夜色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出,它不是攻击,而是“覆盖”。
倪克斯的阴影分身,蕴含着“隐秘”、“命运”与“时光”的权柄,如同自然降临的黑夜,悄无声息地蔓延向诺伦三女神投在泉边、树根上的影子。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这是法则层面的“浸润”与“覆盖”。
当三女神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然太迟。
她们惊骇地发现,自己与世界树根源的联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温柔的黑暗所隔绝!
她们想要呼喊,声音却湮灭在喉咙深处;
想要调动命运之力反抗,却感觉自身的权柄如同陷入泥沼,运转迟滞。
她们的力量源于世界树的认可和对命运长河的洞察。
但倪克斯的权柄,在某些层面上更为原始、更为本质——她本就是“命运”与“黑夜”的化身,是概念本身的存在!
“你们……是何人……” 乌尔德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她试图看清阴影的来源,却只看到一片深邃的夜。
没有回答。
在倪克斯的阴影彻底覆盖、隔绝了此地与外界联系的瞬间,真正的攻击降临了。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
三位女神的身躯同时一震,眼中倒映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景象瞬间破碎、消散。
她们编织命运的双手停滞,丈量生命的尺度崩断,裁剪未来的剑刃垂落。
死亡的寂静,笼罩了乌尔德之泉。
她们的神体依旧保持着坐姿,但内在的生机与神性已然被彻底抹除。
紧接着,倪克斯的阴影如同贪婪的巨兽,缓缓蠕动,将三具失去了灵魂的神体吞噬。
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只有在泉水边,那原本属于三女神的位置,阴影开始扭曲、变形,模拟着她们的身形、容貌与气息。
倪克斯的分身正在完美地“模仿”和“替代”诺伦三女神。
她将继承她们的位置,执掌乌尔德之泉,接管命运之线的编织。
从此,北欧世界的命运,其底层的执行权,将悄然易主,落入来自卡俄斯的“夜神”手中。
而哈迪斯与莫提斯,则成为了幕后真正的掌控者。
“成功了。” 莫提斯的意识传来,带着一丝计划达成的冷静。
“命运的纺锤,已落入我们手中。”
哈迪斯的意志扫过那片区域。
倪克斯的伪装天衣无缝,无论是气息、神韵,还是与世界树的连接,都与原来的诺伦三女神别无二致,甚至更加深邃难测。
世界的法则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命运不可消灭,但执掌命运的人,可以更换。
“接下来,” 哈迪斯的意志转向那具依旧在扮演霜巨人的化身。
“该是‘诱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们操控着化身,故意泄露出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属于“植物之神”俄尔波斯”的生机与变量气息。
这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刻引起了刚刚“上岗”的“诺伦三女神”“注意”。
“诺伦三女神”,立刻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三位“女神”的低语,在乌尔德之泉畔回荡。
她们并非在真正讨论,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仪式”——一场为那具化身“正名”,并将其存在“锚定”入北欧世界命运的仪式。
她们调动着刚刚接管的权限与命运权柄,以乌尔德之泉的力量为墨,以命运之线为笔,开始为那具化身,书写一份合法的“出生证明”和“身份档案”。
无形的法则之力汇聚,如同温柔的星光,笼罩在远处那伪装成霜巨人的化身身上。
一种玄妙的变化正在发生。
这具化身的存在,正被“记录”入世界树的记忆,被“登记”入命运的长卷。
它不再是纯粹的“外来异物”,而是被这个世界本身的最高法则之一——“命运”,所承认并接纳的“合法居民”。
它拥有了在这个世界运行的“权限”,其行动对世界法则的冲击将被降到最低,如同水滴汇入大海,难以察觉。
此时的奥丁仍在追寻智慧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