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拿起筷子,准备动筷。
忽然,街对面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至,猛地刹住。
“吱——”一声,车门拉开,东莞仔领着一队手下跳下车来。
他目光锁定米粉摊,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对照着生番的侧脸看了几秒,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没错,就是这人。”
他低声下令:“你们几个,左边包抄;你们几个,右边围过去,别让他溜了!”
“明白,老大!”众人迅速散开,分两路逼近摊位。
而东莞仔本人,并未绕行,而是径直走向马路中央。
一道半米多高的隔离栏横在中间,他脚步不停,双手一撑,腰身发力,整个人如猎豹般凌空跃起。
动作干脆利落,身姿稳如磐石,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仿佛练过多年的专业身手。
那一瞬间的爆发力与协调感,让人看得心头一震。
东莞仔这副身手确实不简单,也难怪他在攻打尖沙咀那会儿能一举成名。
翻过栏杆后,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径直朝生番走去。
可惜这一幕生番压根没瞧见,他眼里心里全被面前那碗米粉占满了。
“呼——”
他刚拿起筷子,夹起一撮粉条吹了吹,正准备送进嘴里。
砰!
话音未落,东莞仔已闪到身旁,抬脚猛地踹向桌角,整张桌子应声翻倒,连带着那碗滚烫的米粉飞了出去。
热汤四溅,大半泼在生番裤腿上,烫得他嗷地跳起来,整个人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我操你祖宗!”
生番冲着东莞仔破口大骂。
旁边两个手下也立刻撂下筷子,站起身指着东莞仔吼:“你他妈谁啊?没看见这是咱们老大吃饭吗?”
东莞仔咧嘴一笑,满脸不屑:“知道是他,不就是生番嘛?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你。”
“你哪根葱?”生番一脸茫然。
这也正常,东莞仔是和联胜那边的人,还是个新人,之前一直没啥名气,直到打下尖沙咀才崭露头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挨顿狠的。”
东莞仔语气冰冷地说完,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棒球棍,在掌心轻轻敲了两下。
“去你妈的装大尾巴狼!给我上,往死里打,打出他的家教来!”
生番气得脸都紫了,饭被打翻不说,对方还当众羞辱,哪能忍?
两个手下一听老大下令,撸袖子就要扑上去。
可还没动手,东莞仔带来的兄弟已经从左右包抄上来,二话不说将两人按倒在地,拳脚齐下。
几秒钟内就打得他们抱头惨叫,鼻青脸肿地求饶,可没人停手,照打不误。
生番看得喉咙发紧,咽了口唾沫,眼角瞥见东莞仔脸上那抹冷酷的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转身就想溜。
可四周早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路可逃。
“你……你想干啥?这儿可是洪兴的地头!
我劝你识相点,不然别想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眼看跑不掉,生番只能硬着头皮喊话。
可这话落在东莞仔耳朵里,就跟放屁一样。
他狞笑着逼近:“我不是说了嘛,你会被揍得很惨,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等等,我……”生番还想辩解,话没说完,东莞仔已经抡起棍子砸了下来。
哐!
一声闷响,力道十足,直接把生番拍在地上,脑袋磕出一道口子,血顺着额角淌下来。
“你他妈死定了……敢动我……你全家都别活……”生番躺在地上嘶吼。
可除了嘴上逞强,他已经动弹不得。
“最烦你这种货色,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动真格的?”
东莞仔冷笑一声,挥起棍子对着生番身上各处猛砸。
肋骨、肩膀、大腿,哪儿都挨了重击,打得对方杀猪般嚎叫,连骂人都接不上气。
足足打了几十下,直到“咔嚓”一声,木棍生生折断。
东莞仔这才收手,喘着粗气把断棍甩到一边。
“啧,骨头还真够硬。”
他抹了把汗,胸口起伏了好一阵。
“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爽!”
比起在健身房对着沙袋瞎抡,拿真人练手可带感多了。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又没招你惹你,凭啥下这么重的手?”
生番瘫在地上,浑身是伤,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此刻别说生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一肚子委屈。
他不过是安安分分吃个粉,谁能想到平白无故被人暴打一顿?
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家伙,对方却像仇人相见,见面就往死里打。
“现在跟我装失忆?”
东莞仔眉毛一竖,喝道:“你在尖沙咀那一带玩女人的时候,脑子不是挺灵光的吗?
在我地盘上嫖完不给钱,还有脸在这儿吃饭?!”
东莞仔说得斩钉截铁,仿佛真亲眼见过生番干下那档子事一般。
可实际上全是瞎扯淡,压根没这回事。
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狠狠教训对方一顿,好让苏墨交代的事能顺利办成。
“你瞎说什么?尖沙咀嫖完不给钱?你他妈认错人了吧?”
生番听得一头雾水,火气直往上冲,“老子半年都没踏进尖沙咀半步,哪来的女人可找?再说了,我好歹是洪兴的人,要女人会差那几个钱?”
直到被打得踉跄后退,他仍以为是误会,觉得这东莞仔纯粹是搞错了对象。
“别啰嗦,我说你干过就是干过,少跟我嘴硬。”
话音未落,东莞仔抬脚猛踹向生番肚子,力道之大直接让他跪倒在地,又喷出一口血沫。
“我……”
生番脑子一片空白,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东莞仔打量了他一眼,见人已经快断气似的瘫在地上,估摸着差不多了——再狠点怕是要出人命。
他收了手,毕竟任务不是杀人,而是让生番没法按时出席演讲。
现在这样,住进医院肯定跑不掉,自然也就去不了会场。
“记住了,下次去尖沙咀记得带钱,不然撞见我,打得你更惨!”
撂下这句话,东莞仔回头对身边手下喊了一声:“走!”
一群人扬长而去,留下米粉摊前狼藉一片,三个伤者倒在血里动弹不得。
直到看着那群人横穿马路、钻进面包车开远,缩在角落发抖的摊主才敢挪步上前。
他蹲下身子颤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报警?”
生番艰难摇头,牙关紧咬挤出几个字:“别……别报警……帮我叫救护车……撑不住了……”
话刚说完,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摊主见状哪还敢耽搁,立马掏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倒也不是他多热心肠——要是这几人在他铺子前出了人命,以后谁还敢来这儿吃饭?
此时,洪兴总堂。
各堂口话事人已齐聚一室,蒋天生端坐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