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比崇的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他的两条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布满了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说！”
姬发的手，再次用力。
窒息感，让比崇的瞳孔开始放大。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身体的剧痛。
“是……是……是我父亲……”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是我父亲让我做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姬发随手一扔，像扔垃圾一样，将比崇扔在了地上。
比崇蜷缩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狗，不停地抽搐着，哀嚎着。
整个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比干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脸色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姬发，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算到了一切。
他算到姬发会查到蛛丝马迹。
他算到姬发可能会狗急跳墙。
但他唯独没有算到，姬发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
当着他的面，废了他的儿子！
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逼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口供！
“姬发……”
比干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你很好。”
“你真的，很好。”
他没有再去看地上的儿子一眼，反而，他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你以为，你赢了吗？”
比干指着地上的比崇。
“他是我儿子，他的口供，能当证据吗？”
他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大商王叔，亚相！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带兵闯入我的府邸，严刑逼供！”
“天亮之后，你猜，满朝文武，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猜，大王，会治你的罪，还是治我的罪？”
比干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要让整个西岐，给你陪葬！”
姬发静静地听着他的咆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证据？”
姬发缓缓抬起手中的绣春刀，刀尖，指向了比干。
“我不需要证据。”
“我的刀，就是证据。”
“你的人头，就是我给我大哥，换回来的公道！”
话音未落，姬发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的迟疑。
手中的绣-春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取比干的咽喉！
他要杀人！
他要在亚相府，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杀这位大商的王叔！
比干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想到，姬发真的疯了！
他真的敢在这里，对自己下杀手！
“竖子敢尔！”
比干怒吼一声，身体向后急退，同时从书案下，抽出了一把古朴的青铜长剑。
“锵！”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姬发手臂发麻。
这个看似文弱的亚相，竟然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高手！
“雷恒！”
姬发一击不中，立刻抽身爆退，同时下达了命令。
“杀！”
一个字，宣告了今夜，不死不休！
“是！”
雷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他那柄巨大的铁锤，直接冲向了比干！
与此同时，门外等候的地藏司校尉，也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他们的目标，是书房内所有还站着的人！
一场没有任何规矩，没有任何道义的混战，瞬间在亚相府的书房内爆发！
比干的武功虽高，但他面对的，是雷恒这个天生神力的怪物，和一个杀意已决的姬发。
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姬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和他缠斗。
在雷恒的铁锤，逼得比干手忙脚乱，露出一丝破绽的瞬间。
姬发的刀，到了。
如毒蛇出洞，无声无-息，却又致命！
“噗嗤！”
锋利的刀尖，精准地，刺穿了比干握剑的右肩。
“啊！”
比干惨叫一声，手中的青铜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雷恒的铁锤，紧随而至。
“砰！”
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比干的胸口。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比干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书架轰然倒塌，无数的竹简和册籍，将他掩埋。
战斗，结束了。
快得让人窒息。
姬发走到那堆竹简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比干。
比干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指着姬发，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你……你不能杀我……”
“我是王叔……杀了我……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姬发没有理会他的哀嚎。
他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你动我大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下辈子，记住。”
“我的人，你碰不得。”
说完，他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的人头，冲天而起！
滚烫的鲜血，溅了姬发一身。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王五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他的眼皮跳了跳。
“司主，府里的人，都控制住了。”
姬发转过身，用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擦了擦脸上的血。
“传令下去。”
“封锁亚相府。”
“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是！”
姬发拎起比干的人头，向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比崇。
“把他，带回镇抚司。”
姬发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
“他父亲的脑袋，是怎么被挂上城墙的。”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
“他口中的西岐，是怎么把他亚相府，连根拔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