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城墙上的标记后,镇远关加强了夜间警戒。陈强所在的巡防丙队被安排了夜班,负责后半夜在西侧城墙区域的巡逻。
子时过后,陈强和两名队友在城墙上巡视。夜色浓重,墙外风声呼啸,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怪物的嘶吼。墙垛上的气死风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几步范围。
巡逻到之前发现标记的那段老城墙时,陈强怀中的噬源珠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悸动,比白天在墙根下感应到的要强烈数倍。这次的感觉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物体,而是一种弥漫在周围环境中的、源自城墙之外的异常能量波动。这股能量带着一种混乱和侵蚀的特性,让他体内的《混元灵功》劲气自发地运转起来,产生隐隐的排斥感。
他停下脚步,集中精神感知。噬源珠传来的信息模糊但持续:墙外的广袤黑暗中,地脉能量的流动出现了不正常的紊乱,像是一条平静的河流突然出现了暗涌和漩涡,并且这股紊乱正隐隐向着关墙方向蔓延。
“有情况。”陈强低声对队友说道,同时示意他们提高警惕。
一名队友侧耳倾听片刻,皱眉道:“除了风声,没听到别的动静啊。”
陈强无法直接解释噬源珠的感应,便道:“感觉不对。墙外的气息有点乱,和平时不一样。我们去了望塔,用远镜看看。”
三人加快脚步,登上附近的一座了望塔。塔上的哨兵正在值守。陈强借过架设的青铜远镜,向墙外黑暗中望去。月光暗淡,只能看到起伏的丘陵和模糊的植被轮廓,并无明显异常。
但当他运转功法,将一丝劲气灌注双眼增强目力,并借助噬源珠的微妙感应去“看”时,景象发生了变化。极远处的黑暗地平线上,似乎有极其稀薄的、几乎不可见的暗红色气流在缓缓升腾、流动,方向正是朝着镇远关。这种景象并非肉眼直接可见,更像是一种能量层面的映射。
“那边,”陈强指向暗红色气流隐约出现的方位,“能量不对,有东西在聚集或者移动。”
哨兵接过远镜看了看,摇头道:“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可能是起雾了?”
陈强坚持道:“不是普通的雾。通知下一班哨位,重点观察那个方向。我建议立刻向值班校尉报告。”
由于陈强之前准确发现了城墙标记,队友和哨兵对他的判断多了几分重视。一名队友立刻用信号灯向相邻哨塔传递了加强警戒的讯号,另一人则快步下塔,前往值班房报告。
不久,值班的银章校尉带着几个人赶来。陈强将自己的发现和感应再次汇报,隐去了噬源珠,只说是修炼功法对能量变化比较敏感,察觉到墙外地脉气息异常。
校尉亲自用远镜观察良久,面色凝重。他虽然看不到陈强所说的暗红气流,但也凭借经验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压抑感。
“宁可信其有。”校尉下令,“加派一队弩手上这段城墙戒备。点燃烽火台备用,但没有明确敌情前先不点火。陈强,你留在塔上继续观察,有变化立刻报告。”
后半夜,关墙上的戒备等级提升。陈强守在了望塔,持续感知着墙外的能量变化。那股混乱的暗流时强时弱,但始终存在,并且似乎在缓慢逼近。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种异常的感应才逐渐减弱、消散。
交接班时,陈强将夜间的情况详细记录在巡防日志上,并再次向接班的校尉做了汇报。
上午,张同知召集相关人等开会。陈强也被叫去陈述了昨夜的情况。
张同知听完,对众人道:“陈银章的感应,结合之前发现的标记和俘虏的口供,基本可以确定,冥罗教和金帐王庭正在墙外策划某种行动。这种地脉能量的异常波动,很可能与他们试图进行的邪法仪式或大规模召唤有关。”
他看向陈强:“你的感知能力对防御很有价值。从今天起,你加入新成立的‘侦异组’,负责协助监控墙外的能量异动,优先配备远镜和信号设备。”
“是。”陈强领命。他知道,自己这份特殊的能力,终于要在真正的风暴中派上用场了。墙外的黑暗里,潜藏的危险正在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