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冰凉的玉质扇骨抵在胸口,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侮辱意味。
赵公子脸上挂着戏谑的冷笑,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要将林凡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身后,王大胖和彪哥一脸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凡跪地求饶的场景。
古玩街喧嚣依旧,但林凡周围的气氛却仿佛凝固了。
“赵…赵公子?”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体内灵气悄然运转,抵消着那折扇传来的压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买了几枚便宜的铜钱而已,难道这也碍着赵公子了?”
“便宜的铜钱?”赵公子嗤笑一声,折扇收回,轻轻拍打着自己手心,“在本少面前装傻?你袋子里那点微弱的灵蕴,真当别人感觉不到?”
灵蕴?他能感觉到?!
林凡心中巨震!这个赵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他也能感知到灵气?是修行者?还是有什么特殊办法?
看到林凡眼中闪过的惊疑,赵公子脸上的得意更浓,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小子,我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似乎刚摸到点门槛。但你要明白,在江城,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底层蝼蚁能碰的。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自断一臂,本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自断一臂?!
林凡瞳孔骤缩,怒火瞬间冲上头顶。这些权贵子弟,视人命如草芥吗?!
但他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冲动。对方深浅不知,而且明显背景深厚,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赵公子,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这铜钱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合法合理。”林凡不卑不亢地回答,同时神识全力运转,仔细感知着赵公子。
果然!在神识的细微观察下,他发现赵公子腰间悬挂的一块龙凤玉佩,正散发着一种温和却持续的能量波动,似乎形成了一层淡淡的保护层,笼罩着他。而他本人体内,却并无多么强大的能量流动,甚至有些虚浮。
看来,他并非自身有多强,而是倚仗那件玉佩法器!而且他的感知,很可能也来自那玉佩!
摸清了对方底细,林凡心中顿时有了底。
他脸上露出几分“惶恐”和“犹豫”,演技逼真:“赵公子…我…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我就是看它们便宜…要不,我原价转让给您?”
赵公子见状,眼中轻蔑更甚,果然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他傲慢地扬起下巴:“算你识相。东西拿来,钱,本少赏你了。”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王大胖。
王大胖立刻掏出几张红票子,趾高气扬地就要塞给林凡。
“等等!”林凡忽然又把手缩了回去,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赵公子,您见多识广,能不能指点一下,这铜钱到底好在哪里?也让我这乡下人开开眼,以后也好…再给您留意着点?”
他这话看似奉承,实则暗藏机锋。他赌赵公子这种纨绔子弟,最好面子,肯定忍不住卖弄。
果然,赵公子被这记马屁拍得颇为舒服,加上根本看不起林凡,便用折扇随意指了指袋子,倨傲道:“告诉你也无妨。这类古物,年深日久,偶尔会蕴生一丝灵性,于我等修行大有裨益。不过你这几枚,灵蕴微弱,聊胜于无罢了。能入本少眼,是你天大的造化!”
修行!他亲口说出了这个词!
林凡心中更加确定。同时,他的神识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趁着赵公子注意力分散、得意卖弄的瞬间,飞速地扫过他刚才驻足的那个摊位!
摊位上大多是假货,但在角落一堆碎瓷片里,林凡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件异常!
那是一块不起眼的、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天青色瓷片**,边缘锋利,看起来像是某个瓷器的碎片。但它内部,却蕴含着一股极其内敛、却远比铜钱精纯磅礴的水属性灵气!其外部的釉面似乎有某种极细微的封印,将灵气完美锁住,若非林凡神识特殊且全力探查,根本发现不了!
而赵公子,显然凭借那玉佩的模糊感应,错过了这件真正的宝贝!他的注意力都被林凡袋子里那几枚显眼的铜钱吸引了!
林凡心脏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副“原来如此,受教了”的谄媚表情,连忙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多谢赵公子指点!这东西能孝敬您,是我的福气!”
赵公子满意地哼了一声,示意王大胖接过袋子。
“小子,算你懂事。滚吧,以后眼睛放亮点!”赵公子挥了挥折扇,像驱赶苍蝇一样。
“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林凡点头哈腰,仿佛感恩戴德,转身就走。
然而,在经过那个摊位时,他脚步不停,却以极快的速度,手指看似无意地在那堆碎瓷片上一拂!
那枚天青色的小瓷片,已然悄无声息地落入他的掌心,被他迅速揣进裤兜。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毫无烟火气,甚至连摊主都没注意到。
走出十几米远,拐过一个弯,林凡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与虎谋皮,惊险刺激!
但他成功了!不仅暂时摆脱了麻烦,还用几枚微不足道的低灵铜钱,换来了一件真正的宝贝!
他感受着裤兜里那枚小瓷片传来的、清凉而磅礴的能量波动,心中激动万分。这东西的价值,绝对远超那堆铜钱百倍!
果然,捡垃圾才是王道!
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地方研究一下这瓷片的奥秘。
然而,就在他心情激荡之时,怀中那枚一直指引方向的母钱,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之前强烈十倍、带着急切和警告意味的共鸣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方向……赫然指向古玩街的更深处!
林凡脸色猛地一变。
怎么回事?难道那里有更大、更急迫的机缘?还是……有什么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
他猛地回头,看向古玩街深处,只见人群似乎有些骚动。
而更让他心悸的是,他感觉到怀中的母钱,甚至裤兜里那枚新得的天青瓷片,都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恐惧,又仿佛在……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