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离开医院，直接打车去了一中。
一中五点半放学，他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学校大门关着，四周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提前过来等着接学生的家长和零星几个小吃摊提前来占位置。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高三课程紧张，时间紧凑，学生只能周五下午短暂放半天假，周六还要回校上课。
林淡没上过高中，这些都是玉姐告诉他的。
干等着也无聊，他去旁边的报刊亭买了盒万宝路黑冰，百无聊赖地蹲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边。
“啪。”
爆珠被咬破，冰浪般的薄味席卷口腔，凉意瞬间穿透肺腑，头上伤口传来的痛意被短暂压了下去，
林淡身高腿长，模样又生得实在显眼，站在附近的不少家长都注意到他了。
不过他天生长了张没有亲和力的脸，再加上额头还挂着彩，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
那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还会投来一些好奇、探究或是鄙夷的目光。
这放其他人身上早就受不住了，可林淡不一样，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不过被看久了也有些烦，他抬眼朝议论声最大的那几人瞥去，恰好跟一个中年男人对上。
对方看着他压低的眉弓，眼神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很快移开了视线。
五点半校门准时打开，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朝校外跑去，站在附近的家长也都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林淡没动，用手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捻灭，专注地盯着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生怕错过那张熟悉的脸。
每次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绪才是最平静的。
一张张陌生的脸从眼前掠过，很快一名穿着蓝白校服的清秀少女映入眼帘。
林淡终于露出自醒来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他将女孩上下打量了一遍，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对方好像长高了些，不过人却看着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高三学习压力应该很大吧，下个月就要高考了。
林淡兀自想着，就在那道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他戴上街边随手买的黑色棒球帽，刻意压低了几分帽檐，跟了上去。
他每次过来都会远远跟着，直到把人送到家才会离开。
......
在一个岔路口，徐薇和同学分开，独自朝家里走去。
她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她抬头看着前方的空荡荡的巷子，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因为是小路平时来的人少，可如果绕大路回家，要多走十几分钟。
眼看天色逐渐变暗，徐薇拽紧肩膀的书包带子，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巷子。
待穿过巷子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路，徐薇才长舒一口气，回头再看，身后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她也没在意，只当刚刚是自己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
......
“砰！砰！”
跟踪徐薇的两个混混，还没来得及看清林淡的脸就已经被放倒了。
林淡踩在其中一人胸口上，脚下用了几分力，“谁让你们跟她的？”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嘴硬道：“大哥，冤枉啊，我们就是路过，没……”
林淡不耐烦听他啰嗦，挥起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黄毛惨叫一声，两颗大牙从牙龈脱落，混合着血水被吐了出来。
“我再问一遍，谁让你们跟她的？”
一旁的胖子被他这狠劲吓到了，没等黄毛说话直接就全招了，“大哥，我、我说，是疤哥让我们给这女的一点教训。”
林淡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胖子连忙解释道：“只是让我们恐吓两句，让她以后不要和连南来往。”
“连南是谁？”
两个混混同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林淡记性还算不错，胖子口中的疤哥是一中这边的一个地头蛇，之前去过金悦几回。
不过他没对方的联系方式，就让胖子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
对方应该在棋牌室，林淡隐约能听到麻将和桌面传来的撞击声。
“怎么了，交代你俩的事情办好了吗？”
林淡接过手机，按开了免提，“我是林淡。”
疤哥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哪号人物，“哟，原来是林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林淡没功夫跟他寒暄，直接问道：“谁指使你动徐薇的？”
“徐薇？一中那妞？”
疤哥不知他和徐薇是什么关系，试探着问道：“您和她......”
“一个朋友。”
能亲自打电话过来问肯定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疤脸哈哈一笑，“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手下兄弟不懂事，我回来教训他们，以后绝不会......”
他明显是想打马虎眼，林淡神色冷了几分，对准想跑的胖子当胸就是一脚。
一个将近两百斤的成年人直接被他踢出几米远，捂着肚子惨叫不已。
“我再问一遍，谁指示的？”
这边动静不算小，疤哥自然能听到。
对于林淡的过去他也略有耳闻，再加上对方背后的人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最后还是实话实说，“赵家的大小姐赵向晴，她男朋友跟徐薇联系有些密切，赵小姐就让我给她点教训。”
疤哥怕他找赵向晴麻烦，劝道：“林哥，赵家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赵小姐只说让我口头教训，并未让做其他的，这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林淡背后是叶时泽，赵向晴是赵家千金，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尽量和稀泥。
林淡没回答，又问，“赵向晴的男朋友是谁？”
疤哥愣了愣，本以为他会找赵向晴的麻烦，没想到却打听起了那个男朋友。
连南不过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白脸，疤哥很快把他的情况告诉了林淡。
林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就离开了。
......
到金悦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林淡在门口抽了根烟才进去。
门童替他推开门，一路走过来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刚上二楼就碰上了红姐，对方正跟一个女服务员说着话，看到他过来还有些惊讶。
“怎么也不休息两天？张晚正问我你住的那个医院，想去看你呢。”
张晚正是那晚被客人看上要她陪酒的服务员，她抬头看了眼林淡那张帅气的脸，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林哥，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
林淡没说自己辞职的事，问红姐：“叶哥来了吗？”
“来了，在楼上呢。”红姐知道他肯定是要过去的，提醒道：“叶总今天心情不好，你说话小心点。”
“嗯，我知道。”
林淡上了电梯，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
不同于楼下的喧嚣热闹，顶楼十分安静，走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红木质的装修看着内敛又有格调。
林淡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
林淡刚踏进去，就被一个男人抱住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