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仙盟会议
万灵宗，天衍殿。
七大派代表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如铁。主位上的凌霄子面色阴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发出令人心烦的嗒嗒声。
三日，整整三日！紫阳真人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哐当作响，七个附属宗门被连根拔起，弟子死伤过千！那魔头甚至扬言要踏平我紫阳门！凌霄道兄，这就是你说的？
凌霄子眼皮都未抬：紫阳道兄稍安勿躁。魔头猖獗，正说明我们之前的围剿打到了他的痛处。
痛处？天机婆婆冷笑，我看是捅了马蜂窝！据老身推算，那魔头如今已能操控魔渊七成本源，麾下魔修超过五百！再放任下去，必成大患！
一直闭目诵经的苦竹大师突然开口：阿弥陀佛。老衲日前收到消息，那魔头......将慧明送回来了。
满座皆惊！
送回来了？剑无名猛地睁眼，完好无损？
毫发无伤。苦竹大师语气微妙，还带了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殿内一片死寂。这简直是对正道最大的嘲讽！
他在戏弄我们！金虹真人怒不可遏，必须立刻集结全力，踏平魔渊！
且慢。灵霄派掌门灵霄真人突然道，诸位不觉得奇怪吗？那魔头明明占据优势，为何突然示好？甚至归还人质？
一直沉默的药王谷主灵枢子缓缓开口：据幸存者描述，魔军屠宗时，那魔头曾对一枚玉佩格外在意。而据我所知，那玉佩......与洛云归有关。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凌霄子身上。
凌霄子面色不变：灵枢谷主何意？
意思是，那魔头与洛云归恐怕早有勾结！紫阳真人厉声道，当初魔渊之战她就临阵倒戈，现在又......
证据呢？凌霄子冷声打断，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要证据？天机婆婆突然抛出一枚玉简，这是老身弟子冒死从魔渊带回的影像，诸位自己看吧！
玉简在空中投射出画面——正是洛云归与沈沧澜在魔宫前的对话！
......按计划行事。
师尊放心。
联军将至，你好自为之。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两人密切交谈的样子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紫阳真人怒吼，洛云归就是叛徒！必须立刻发出通缉令！
同意！
附议！
正该如此！
众人纷纷表态，唯有苦竹大师和灵霄真人保持沉默。
凌霄子环视众人，突然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如诸位所愿。
他话锋一转：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必须处理。
他指尖轻点，殿门轰然关闭，一道金色结界笼罩全场：关于云栖金匾的秘密，也该公之于众了。
众人面色微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云栖金匾并非玄天宗独有之物。凌霄子缓缓道，而是开启的钥匙之一。而另外两把钥匙，就在魔渊和梵音寺。
苦竹大师终于变色：凌霄道兄，你......
苦竹大师不必隐瞒。凌霄子打断他，梵音寺的无相梵音，魔渊的烬灭魔火，再加上玄天宗的云栖剑意，三者合一才能开启天门，获得飞升之秘。
他目光扫过众人：而现在，那魔头已经集齐了两样！
满座哗然！
所以那魔头屠宗灭派，是为了收集钥匙？灵枢子恍然大悟。
不止如此。凌霄子冷笑，据我所知，洛云归早就与魔头勾结，目的就是集齐三钥，开启天门！
他抛出又一枚玉简，里面是洛云归与面具人暗中会面的影像！
这......众人目瞪口呆。
凌霄子满意地看着众人反应：所以当务之急，不是讨伐魔渊，而是阻止他们集齐三钥！否则一旦天门开启，修真界必将大乱！
那该如何阻止？紫阳真人急问。
很简单。凌霄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由我们抢先集齐三钥，掌控天门！
他看向苦竹大师：苦竹大师，为了天下苍生，还请交出无相梵音秘典。
苦竹大师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凌霄道兄，你已入魔了。
凌霄子面色一沉：大师何出此言？
因为真正的凌霄子，绝不会说出这番话。苦竹大师缓缓起身，云栖金匾确实能开启天门，但需要的是至纯至善之力，而非掠夺吞噬。你......到底是谁？
凌霄子突然大笑：不愧是苦竹大师，果然瞒不过你。
他面容扭曲变化，最终变成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是当日魔渊战场上的那个面具人！
既然被识破，那就不演了。面具人轻笑，没错，我才是的首领。而你们......
他打了个响指，殿内除苦竹大师外的所有人突然眼神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站立不动！
......都只是棋子罢了。
苦竹大师面色凝重：傀儡大法？你何时......
早就种下了。面具人得意道，从他们第一次接触云栖金匾开始，就被我暗中控制。现在的仙盟，早就名存实亡了。
他走向苦竹大师：现在，交出无相梵音，我可以留你全尸。
苦竹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邪不胜正，施主收手吧。
冥顽不灵！面具人怒喝，一掌拍出！
但这一掌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冰蓝剑气挡下！洛云归的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浮现，霜溟剑直指面具人！
苦竹大师说得对。她冷声道，该收手的是你，凌霄子......或者说，我该叫你师兄？
面具人动作一滞：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次用云栖剑意暗算沧澜开始。洛云归语气冰冷，那种独特的剑气，整个玄天宗只有两个人会使——你，和我。
她剑尖轻挑，面具人的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面那张与凌霄子一模一样的脸！
为什么？洛云归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为什么要背叛师门，背叛正道？
为什么？凌霄子（面具人）大笑，当然是为了力量！为了飞升！师尊那个老糊涂，明明守着天门秘密却不肯用，说什么时机未至！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狂热地看着洛云归：云归，跟我一起吧！集齐三钥，开启天门，我们就能共同飞升，长生不死！
洛云归摇头：你疯了。
我没疯！凌霄子怒吼，是你们太迂腐！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凭什么要守那些迂腐规矩！
他突然抬手，被控制的六大化神同时扑向洛云归和苦竹大师！
既然你不愿合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战瞬间爆发！洛云归独战三大化神，霜溟剑化作漫天冰蓝光影；苦竹大师则口诵梵音，金色佛光护住周身，与另外三人周旋。
但六大化神被操控后实力暴涨，很快两人就落入下风。苦竹大师首先支撑不住，被紫阳真人的真火击中胸口，吐血倒飞！
大师！洛云归急呼，却被剑无名的诛仙剑阵困住，无法脱身。
凌霄子得意大笑：没用的！这些傀儡被我注入了本源魔气，不死不灭！你们......
话未说完，殿顶突然轰然炸裂！一道紫金魔火如同天罚般降临，瞬间将三大化神逼退！
谁？！凌霄子惊怒抬头。
只见沈沧澜凌空而立，右剑完全解放，魔火缭绕如同魔神降世！他胸口的字烙印鲜红如血，与右剑上的星髓交相辉映。
师尊。他看向洛云归，弟子来晚了。
洛云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正好。清理门户吧。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出手！霜溟剑与右剑合璧，冰蓝与紫金剑气交织成一道毁灭风暴，瞬间将六大化神笼罩！
凌霄子想要阻止，却被苦竹大师拼死缠住。
在烬灭魔火与玄冰剑气的双重攻击下，六大化神身上的魔气迅速消融，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但当他们看到自己围攻洛云归和苦竹大师时，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们......做了什么？紫阳真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被操控了。洛云归收剑而立，现在，该找真正的罪魁祸首算账了。
所有人目光聚焦到凌霄子身上。
凌霄子面色变幻，突然狞笑：好！好！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猛地撕开胸前道袍，露出一个诡异的血色符文：以我之血，唤魔降临！
符文亮起刺目血光，整个天衍殿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滔天魔气喷涌而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魔影！
不好！苦竹大师惊呼，他在召唤域外天魔！
魔影渐渐凝实，露出狰狞的面容——竟然与魔渊本源中的魔神虚影一模一样！
晚了！凌霄子狂笑，天魔降临，你们都得死！
但就在这时，洛云归突然并指如剑，点在自己眉心：以我神魂，唤请祖师！
一道纯净的剑意从她体内爆发，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白衣老者的虚影。老者目光扫过现场，轻轻叹息：
孽徒，终究走到这一步了吗？
凌霄子面色大变：师......师尊？！
老者虚影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沈沧澜：守墓人后裔，可愿助老夫清理门户？
沈沧澜右剑横胸：固所愿也。
一老一少两道虚影同时出手，剑意与魔火交织，瞬间将天魔虚影绞碎！凌霄子惨叫一声，浑身经脉尽碎，软倒在地。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问道，师尊......你明明已经......
仙逝了？老者虚影淡淡道，只是留了一缕神念在云归体内罢了。就是为了防备你走上邪路。
他看向洛云归：云归，这些年辛苦你了。
洛云归躬身：弟子分内之事。
老者虚影又看向沈沧澜：守墓人后裔，你虽入魔道，但心性未失。魔渊本源......就托付给你了。
沈沧澜郑重行礼：定不负所托。
老者虚影满意点头，渐渐消散。临消失前，他最后看了凌霄子一眼：
孽徒，好自为之。
凌霄子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苦心谋划数百年，最终却是一场空。
洛云归走到他面前，霜溟剑轻轻抬起：师兄，还有什么遗言吗？
凌霄子突然疯狂大笑：你以为你们赢了？告诉你们，不止我一个！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猛地咬碎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殿内一片死寂。六大化神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后怕与震惊。
苦竹大师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没想到凌霄道兄竟然......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洛云归冷声道，他们的威胁还在，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她看向沈沧澜：沧澜，你先回魔渊。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沈沧澜点头，化作一道血光离去。
待他走后，洛云归才转身面对众人：今日之事，若有人泄露半句......
霜溟剑寒光一闪，地面被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
犹如此地！
六大化神齐齐低头：谨遵洛仙子法旨！
但没人注意到，灵枢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金芒。
风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