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
“你来做什么？”君笙看着闯进来的帝渊，心里就不爽，尤其是这家伙还一副理所当然要带走陌尘的样子。
帝渊那家伙张口就来：“顾族长身受重伤，当然是带陌尘回去，难道你想一直将他囚禁在你长乐宫里？”这话听得君笙火气噌就上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囚禁他？”君笙压着火气反问。
陌尘是他想留就能留住的？笑话！
帝渊还挑衅上了：“那你就放他离开。”
君笙真想给他一拳，但还是忍住了，冷冷道：“离不离开得问他，你着什么急？”他心想，陌尘自己都没说要走，你在这蹦跶个什么劲？
帝渊那厮脸上突然露出点玩味的笑，开口就戳君笙肺管子：“难不成君笙少主真和谣言一样喜欢公子不爱红妆，哈哈哈……”
他自己被说无所谓，但这话传出去，陌尘肯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君笙心里咯噔一下，不行，得想个办法彻底摆脱这些破事，最好能推了那劳什子天神职位，带着陌尘找个没人的地方清净过日子去。
“三日后，我亲自送他回去。”君笙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定了时间。
帝渊却不买账：“少主繁忙，还是三日后我亲自来带他回去。”
君笙心里翻白眼，这人真够烦的。
他忽然想起个事，随口问：“对了，你真是他表哥？”
“呃，我的母亲是顾族长夫人的姐姐。”帝渊解释道。
“知道了，三日后再来，现在滚出去。”君笙直接下逐客令，看见他就烦。
“告辞。”帝渊脸都气黑了，转身就走。
君笙隐约听见他走出去时还在那儿嘀咕什么“得意”“猖狂”的，嗤笑一声，懒得理会。
手下败将的酸话罢了。
午膳过后，陌尘悠悠转醒，君笙一直守在他床边。
“陌尘醒了，饿不饿？”君笙看他醒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陌尘有点懵：“我在朝阳殿，你不是说修炼空间术法吗？我怎么睡着了？”
君笙看着他迷糊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心里那点因为帝渊带来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忽然想起个惦记很久的事。
“陌尘，我问你个问题。”君笙凑近了一点。
“你问。”陌尘看他凑过来，往后挪了挪。
“冬天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睡觉，是不是一到冬季就是那样？”
君笙特别好奇，那段时间的陌尘多好啊，温柔体贴，哪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
他心里有点小期待，要是有什么季节性原因能变回去就好了。
“还以为少主要问什么问题？就这？”陌尘似乎觉得这问题很无聊。
“你快说，我就是好奇才问你的？毕竟那段时间的你温柔体贴，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无情。”
君笙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带着点小小的控诉和期待。
“那段时间，我连续熬夜三天三夜画了五千张符咒阵法，就是困的，没什么别的原因。”陌尘坐起身，说得特别平淡，还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喝。
君笙傻眼了：“什么，就只是熬夜画符咒的原因？” 他心里那点小期待啪叽一下碎了。搞半天不是季节限定温柔陌尘，是熬夜熬懵了？
“不然你以为呢？虽然我是棵树，但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躺平睡觉。”陌尘瞥了他一眼，说得理所当然。
“那五千张符咒呢？”君笙不死心。
“救你的时候都用完了，怎么你想要？”陌尘喝了口茶。
“那你还会画吗？”君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再让他熬夜画几天，是不是又能看到那个温柔的陌尘了？
嘿嘿，这主意不错！他心里暗喜。
“你想学？”陌尘挑眉看他。
“有那么一点想学。”君笙点头，眼睛亮亮的，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你喊我一声师尊，我教你怎么样？”陌尘放下茶杯，嘴角似乎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逗他。
“顾陌尘，你就那么想当我师尊？”君笙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少主跟着我学了那么多阵法、符咒、术法神通，我还教了你怎么用剑，怎么着也有师尊之实，叫一句不亏。”陌尘说得头头是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君笙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突然起了点坏心思，故意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他说：“你喜欢师尊徒弟之恋？” 他就想看看陌尘破功的样子。
果然，陌尘瞬间炸毛：“少主你简直无法沟通，怎么和你说话那么费劲，老是跑偏是什么意思？” 脸都气红了。
君笙觉得他这样特别好玩，直接拿过他刚喝过的茶杯，仰头就把他剩下的茶水喝光了，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暧昧说：“我喊你师尊，你喊我夫君如何？”
“你你你，我……”陌尘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君笙，你了半天也没下文，耳朵尖都红透了。
君笙看他真急了，见好就收，立刻换上一副特别正经严肃的表情，站直身体，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师尊。”
心里却在偷乐：喊就喊呗，反正他懂得多，是真厉害。
学会了空间术法，以后带他跑路隐居也方便。
这笔买卖不亏。
陌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搞得一愣，尤其是对上他那双看似认真实则藏着点坏水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师尊，跟我来。”君笙才不管他愣不愣，直接伸手就去拉陌尘的手腕，想把他拽起来。
“去哪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陌尘反应过来，立刻拍开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
“这里是长乐宫，谁敢多嘴，况且徒弟牵师尊的手不是很正常吗？”君笙理直气壮，又去抓他。
他心想，好不容易逮着个“师尊”的名分，不趁机占点便宜怎么行？
“你这叫大逆不道！去哪，快说！”陌尘被他这歪理气得够呛，又躲不开他的手，只能瞪着他问。
“藏书阁，刚好有几本书籍不懂。”君笙终于说出了目的地，手上力气一点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脸上笑眯眯的：“师尊，请吧？”
他心想这下名正言顺了，看你怎么跑。
藏书阁里，君笙抱着一大摞卷轴，“哐当”一声全堆在陌尘旁边的桌子上。
“师尊，就这几本。”
陌尘看着那几个卷轴上写着《虚空裂解》、《多重湮灭》、《瞬步九章》、《洞天开辟》、《空间禁制》、《空间阵法传送》
“这些卷轴看得我头大。”
陌尘眼皮都没抬，随手拿起一个卷轴就摊开，指尖开始在旁边的纸张上飞快勾勒起复杂符文。
“你管这叫几本？不过还是给为师一夜的时间，你不要打扰，明日给你回复。”
“师尊，一夜就能懂得其中奥秘？”君笙有点不信，这玩意儿他看着就晕。
陌尘没理他，完全沉浸进去了。
君笙百无聊赖，在旁边喊了几声“师尊”，人家压根没听见。
他干脆往旁边软榻上一倒，睡着了。
梦里好像还听见陌尘翻动卷轴的沙沙声。
第二天一早，君笙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陌尘正悠闲地抱着他那宝贝酒坛子“百日醉”小口抿着。
陌尘低语道：“要是这里有神雷渡劫就好了。”
“师尊，怎么大清早就开始喝酒，小心伤身。”君笙凑过去。
陌尘直接把酒坛子递到他鼻子底下：
“来一口？能让你立刻进入状态。”
一股清冽又带着奇异力量的酒香直冲脑门。
“这么说，师尊是看懂了？”君笙眼睛一亮，没接酒坛。
“没有看懂。”陌尘放下酒坛，说得特坦然：“但是我有自己的理解，你要不要听？”
“师尊请讲！”君笙立马坐直，像等着听学的徒弟。
陌尘滔滔不绝的讲道：此神术重点描写施法时的感官体验，比如视觉、听觉、触觉、从而产生空间感错乱和神术造成的空间现象。
比如最基础的瞬移九天，搭配口诀捏诀手势，以神念催动，方可。
像空间切割，禁锢，湮灭都需要强烈的感知能力，双手结印快速用神念锁定目标，运转本源灵力达到凝固空间的避障。
像空间禁制传送阵，只需要闭上双眼，神念融入周遭空间，感知空间的与节点’。
刹那间，方圆百里内的空间结构如同立体的蛛网般清晰呈现在眼前，要有预判能力。
像开辟洞府，则需要神念感知脉络，感受万物法则。
用神念感知符文星图，必要时可用神识精血刻画。
待你融会贯通，就不用捏诀念咒，也能达到效果。
…………
陌尘就开始叭叭叭地讲，什么施法时的视觉听觉触觉啦，空间感错乱啦，神念锁定目标啦，感知空间脉络节点啦……
语速快得跟喝水似的。
“呃，师尊说慢点，太多了！”君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那些字在耳朵里打架。
“算了～”陌尘看他那晕乎样，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点在自己眉心，抽出一小团柔和的光点，然后轻轻按在君笙额头上：“为师将自己的想法融进你识海，你自然就明白。”
光点融入的瞬间，君笙脑子里“嗡”了一下，无数关于空间、阵法、禁制的理解碎片清晰起来。
“师尊这是知识共享？”
“算是吧，也算一种传功之法。”陌尘收回手。
接下来两个时辰，在陌尘的现场指导和识海里那些“共享知识”的加持下，君笙感觉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本来就过目不忘，之前见过他父神怎么玩空间神术，这次彻底融会贯通了。
心里那个爽。
夜幕降临。
“陌尘，带你去个地方。”君笙兴冲冲地去拉他的手。
陌尘轻轻避开：“学完就不叫师尊了？”
“我比你大十岁，真正算的话比你大几百岁呢！”
君笙理直气壮地又抓牢他的手，这次没让他挣开：“喊了你一天的师尊，该满足了吧？再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催动空间戒，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出现在一片陌生星域，星光点点，脚下是柔软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片静谧的湖泊，倒映着星月，美得像画。
“你觉得我让你喊师尊，只是一时兴起而已？”陌尘看着眼前的美景，语气淡淡的。
“难道不是？”君笙挑眉。
“不是～”陌尘转头看他，眼神很认真：
“在我这学了那么多，不喊师尊，总觉得你偷师学艺。”
君笙被他这较真的样子逗乐了：“陌尘不说了，看前面。
这里就是蓝灵星域，我马上要被派来当天神的地方。
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心里有点小期待。
陌尘皱了皱眉，神木天生的敏锐让他感受到这里驳杂的意念：“仙灵之气薄弱，到处都是罪恶欲念，没什么好的，走吧。”
他语气里透着疏离。
君笙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拉着他往前走：“你看，这里也有人界呢。陌尘～”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陌尘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其实只要你说一句不想我来，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
我们找个没人的山林隐居，自由自在的，不问这些破事，好不好？”
这是他心里最深的渴望。
“你去不去是你的事，干嘛老把我算上。”陌尘移开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语气依旧平淡。
君笙有点急了：“顾陌尘，你是真不懂我的心意还是假不懂？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都快把心掏出来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陌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是神木化形，天生地养，对“情爱”二字，只有模糊的概念，甚至无法理解君笙此刻的焦灼意味着什么。
他只觉得君笙的情绪波动很大，有点奇怪。
君笙看着他那双清澈却带着茫然的眸子，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慌。
“算了，不说了。”
他压下心头的躁动，拉着陌尘的手：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他像是在安慰自己。
接下来，君笙带着陌尘，用空间戒在蓝灵星域各大洲和城池间穿梭。
每到一处，君笙就找个隐蔽角落，开始吭哧吭哧地刻画空间传送阵的阵基。
他们来到一个叫青桑城的郊外，在一座破败的道观里，君笙布置下最大的一个核心阵眼。
金色的阵纹在地上蔓延，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
“君笙，你刻画这么多传送阵干嘛？小心神魂受损。”陌尘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难得主动开口关心了一句。
君笙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回头对他咧嘴一笑：“这不是为了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方便吗？
有了传送阵，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凡人修士神仙都能用，岂不是更好？这叫造福一方！”他心里美滋滋地规划着未来。
“还真是造福凡人，你有这悟性就好。”陌尘点点头，语气带着点赞许，但显然没理解君笙话里“我们”的深层含义。
“走吧，去别的地方转转。”君笙拉起他的手，这次陌尘没躲。
他们又隐匿身形，溜达到九重天仙宫。
看着那些飞来飞去、行色匆匆的仙人，君笙忍不住问：“陌尘，你说这里为什么有仙宫，还有上仙？”
“不知道。”陌尘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说是昆虚界好，还是这里好？”
“不知道。”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他衡量好坏的标准，似乎只关乎灵气纯净与否，与他自身感受无关。
君笙也不在意，又催动戒指：“走，去那处小星域看看。”
这次他们落在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月白色光芒的星域上，地面像是铺满了细碎的珍珠，远处有连绵的银色山脉，美得如梦似幻。
“我给这里取名月云星怎么样？”君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陌尘：“你要是喜欢，以后把这里送给你住。”他迫不及待地想分享这份美好。
陌尘环顾四周，月光落在他清冷的侧脸上，柔和了几分：“这里确实很美。”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没有确定的事最好不要轻易承诺。”
神木的思维里，承诺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契约，而非情话。
“陌尘公子，我，我……”君笙看着他月光下的侧脸，心跳得厉害，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慢慢靠近。
那双清澈的眼睛近在咫尺，让他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陌尘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心里莫名地有点慌，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丝陌生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放开我的手，你离我太近了，离远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君笙非但没松手，反而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搂住，后背抵在湖边一棵巨大的垂柳树干上。
“就不放手。”他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赌气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陌尘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灼热的体温。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风吹柳叶的沙沙声和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陌尘才轻轻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阿笙…”
“嗯？”君笙低头看他，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我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奇怪。”陌尘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理解自己的感受。
“什么奇怪？”君笙的心提了起来。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陌尘说得很慢，像是在确认一个陌生的词汇：“我是不是很轻浮？”
他抬头看着君笙，眼神里带着纯粹的困惑。对他而言，“喜欢”更像是一种需要被定义的、新奇的体验，而非世俗的评判。
君笙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真的？！”他声音都拔高了，紧紧抓住陌尘的肩膀：“那句话能再说一遍吗？”
他需要确认不是幻听。
“嗯？呃，什么话？”陌尘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有点懵。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向我展露心意的表现。”
君笙嘴角扬起，带着点坏笑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陌尘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他的目光灼热地落在陌尘的唇上。
“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陌尘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后仰，却被树干和君笙的手臂困住。
“陌尘，你不懂？”君笙的声音更低哑了，带着诱惑和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懂什么？”陌尘是真不懂，眼神依旧清澈。
“我想……”君笙的呼吸喷在他耳畔。
“想干嘛？”陌尘追问。
“想和你睡觉。”君笙直白地说了出来，目光紧紧锁着他。
“不行。”陌尘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觉得这要求有点突然。
君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巨大的失落和被耍弄的感觉涌上来：“你刚刚还说喜欢我，现在就不行？你耍我？”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胸口起伏着，眼神又气又委屈。
“我没有～”陌尘看着他突然爆发的怒气，更加困惑了，试图解释：“刚刚说错话了。”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睡觉”这个要求不太对劲，但又不明白为什么君笙反应这么大。
“顾陌尘，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君笙气得不行，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满腔热情被一盆冰水浇透。
他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只想离这个没心没肺的陌尘远点。
陌尘愣在原地，看着君笙怒气冲冲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他不懂君笙为什么总是阴晴不定的，动不动就生气。
喜欢就是喜欢，不行就是不行，不是很清楚吗？
他努力回想自己有限的“人际经验”。
对了，月尘！
以前自己心情不好或者生气的时候，那只狐狸总爱靠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脖子，有时候还会轻轻亲他一下，然后他好像就不那么烦了。
月尘说，朋友之间这样安慰很有效。
朋友……君笙也是朋友吧？虽然感觉有点不一样。
也许……试试月尘的方法？主动点，他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想到这儿，陌尘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君笙的手腕：“阿笙，你过来。”
君笙被他拽得停下脚步，怒气未消地转身：“什么事，快说！”
突然，陌尘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君笙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动作有点笨拙，像小鸟啄了一下。
亲完，他立刻松开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就往前走，脚步还有点快，耳朵尖悄悄红了。
这是他理解的“安慰”和“道歉”。
君笙整个人僵在原地。
脖子上被柔软微凉的唇瓣触碰过的地方，像被火星烫了一下，瞬间燃起燎原大火。
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猛地回神，几步冲上去，一把将还没走远的陌尘拽回来，狠狠抵在旁边的柳树干上！
“陌尘公子～”君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极力压抑的激动和某种危险的信号，他俯身，鼻尖几乎碰到陌尘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你这是在勾引我知道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陌尘的唇，身体的渴望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只想狠狠地吻下去，占有他。
陌尘被他困在树干和身体之间，双手本能地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一点距离。
他看着君笙眼中翻涌的、他完全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有点被吓到，但还是努力解释：“朋友之间不是都可以这样道歉哄人的吗？
从前我生气，月尘都是这样安慰我的。”他的语气理直气壮，清澈的眼底写满了无辜和不解。
这难道不是朋友间表达友善的正常方式吗？
“陌尘，你知不道你在说什么！”君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一股邪火蹭地窜上来，差点把他理智烧光！占有欲和怒火交织，让他想把眼前这个懵懂的家伙拆吃入腹。
“知道，这样不对吗？”陌尘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眼神更加茫然了。
月尘明明说这样很管用啊？
“当然不对！”君笙低吼，看着他那双纯粹困惑的眼睛，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满腔的占有欲和怒火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取代。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朋友之间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歉意！
这是，这是～”
他卡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向一个不懂情爱的人解释“亲吻”和“情欲”的区别。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蹦进他混乱的脑海：“月尘！那只死狐狸！肯定是他教坏了陌尘！君笙气得磨牙。等等……
陌尘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真的不知道情为何物吧？
对了！他曾经提过自己修的是无情道！
难道无情道的意思，就是……完全不知情爱为何物？
看着陌尘依旧懵懂、甚至带着点“我明明按规矩做了为什么还不对”的委屈眼神，君笙只觉得一股邪火憋在胸口，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强压下几乎要失控的占有冲动，猛地松开钳制陌尘的手，转而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跟我回去。”君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二话不说，直接催动空间戒。
光芒一闪，两人瞬间回到了长乐宫的朝阳殿。
君笙松开手，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他盯着陌尘，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未消的怒火，有汹涌的情欲，但更多的是被那只该死狐狸挑起的滔天怒意和必须立刻弄清楚的急迫。
“你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他指着陌尘，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现在就去找月尘那只死狐狸问清楚！
他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音未落，君笙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怒气冲冲地冲出了朝阳殿，只留下满室寂静和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的陌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