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器材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顾明夜像阵龙卷风似的冲进来，胳膊底下夹着个沾满灰尘的篮球。
“卧槽！稀客啊！”他瞪大眼睛，冲着角落里的人影夸张地挥手，“沈大学霸居然没泡在图书馆？”
沈以墨正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闻言手臂一抖，差点从杠上掉下来。他穿着纯黑色运动服，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二十……二十一……”沈以墨咬着牙继续数数，声音冷得像冰。他的手臂肌肉绷出漂亮的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顾明夜把篮球随手一抛，球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咣当”一声砸在沈以墨脚边的垫子上。沈以墨终于松开单杠落地，两道剑眉拧成了疙瘩。
“你干嘛？”沈以墨弯腰捡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帮你增加训练难度啊！”顾明夜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一把勾住沈以墨的肩膀，“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年级第一的沈大学霸居然偷偷在这儿练肌肉，是不是为了——”他故意拉长声调，“白书妍？”
沈以墨的耳尖“唰”地红了。他一把推开顾明夜，力道大得让后者踉跄着后退两步。
“胡说什么！”沈以墨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快步走向哑铃架，抄起一对10公斤的哑铃就开始练习二头弯举，动作又快又急。
顾明夜吹了个口哨，溜溜达达跟过去：“反应这么大，看来我说中了？”他随手拿起一对5公斤的哑铃，模仿沈以墨的动作。
沈以墨“咣”地把哑铃扔回架子上，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器材室里格外刺耳。“关你什么事？”他转身要走，却被顾明夜一个箭步拦住。
“别走啊！”顾明夜张开双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可是在健身房常年混迹的老手了，要不要哥们儿我给你点儿建议呀？”
沈以墨冷笑一声：“切，谁不是啊？我还用你教了?看身材，我们半斤八两，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顾明夜被噎得直瞪眼：“啧……那是重点吗？重点是哥们儿我希望你好！教你点儿国外的健身技巧。”他拽着沈以墨往腹肌轮那边走，“来来来，边练边聊，保证让你脱胎换骨！”
沈以墨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走。顾明夜已经跪在垫子上开始示范：“看好了啊，核心要收紧，慢慢往前推——”他的腹部线条在t恤下清晰可见，动作标准得像个健身教练。
沈以墨犹豫了一下，在旁边垫子上跪下尝试。他刚往前推了不到十厘米，就“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顾明夜笑得直拍大腿，“学霸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沈以墨恼羞成怒地爬起来，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血色：“不练了！”
“别别别！”顾明夜赶紧拉住他，“我教你！首先你得——”他忽然压低声音，“白书妍每天放学都会来这儿拿跳绳，你确定要走？”
沈以墨僵在原地，像被按了暂停键。顾明夜得意地咧嘴一笑，趁机把腹肌轮塞回他手里：“再来一次，我扶着你。”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器材室不断传出顾明夜聒噪的指导和沈以墨偶尔的呛声。两人从腹肌轮练到动感单车，又从拉力器玩到平衡球。
“腿再抬高点儿！”顾明夜躺在仰卧起坐垫上，看着沈以墨在单杠上挣扎，“你这样连一个都做不完，怎么才能锻炼核心？”
沈以墨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但还是咬牙坚持着。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阳光照射下像一颗颗小钻石。
“放……屁……”沈以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终于坚持不住掉了下来。顾明夜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当肉垫，结果被砸得“嗷”一嗓子。
“卧槽！你看着瘦怎么这么沉！你多高啊?”顾明夜龇牙咧嘴地把人推开，揉着自己被压扁的肚子。
“185”
沈以墨难得地笑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收住了。他靠在墙边喘气，黑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顾明夜眼睛一亮：“哎！你刚才是不是笑了？再笑一个我看看！”
沈以墨立刻板起脸：“滚。”
“别这么凶嘛！”顾明夜凑过去，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沈以墨的脸，“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整天板着张脸？是人都喜欢阳光开朗的——”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转头。白书妍扎着高马尾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几根跳绳。夕阳从她背后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呃……”白书妍显然没想到里面有人，而且还是两个，“我来还器材……”
沈以墨瞬间石化，连呼吸都停滞了。顾明夜反应极快，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小声说：“笑！快笑啊！”
沈以墨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白书妍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沈以墨，你脸抽筋了？”她把跳绳挂回墙上，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你们在干嘛呢？”
顾明夜一把搂住沈以墨的肩膀：“我们在进行高冷学霸改造计划！要不要一起？”
沈以墨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他猛地挣脱顾明夜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器材室。
“哎！跑什么啊！”顾明夜冲着沈以墨的背影大喊，转头对白书妍无奈地摊手，“害羞了。”
白书妍掩嘴轻笑：“没想到沈以墨还有这一面。”她拿起最后一根跳绳，“明天见？”
“明天见！”顾明夜挥挥手，等白书妍走后立刻追了出去，“沈以墨！你给我站住！”
夕阳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个跑得飞快，一个追得气喘吁吁，青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