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烽烟初起处,安邑曾卧潜龙。
招贤纳士气吞虹。
西河收地广,李悝变法雄。
守信方得臣心附,武侯承业成峰。
千年青史叹才雄。
若论开国者,此公当首功。
公元前446年的魏国,气氛跟寒冬腊月的河水似的,冻得人心里发慌。老国君魏桓子刚咽气,朝堂上的大臣们表面哭丧,心里却都在打小算盘——西边的秦国跟饿狼似的,盯着河西之地流口水;东边的韩、赵俩“发小”,早就看魏国的膏腴之地不顺眼,就盼着新君稳住脚;家里的贵族更不用说,一个个握着封地兵权,觉得新主子魏斯年纪轻,说不定能拿捏着当“傀儡”。
谁都没料到,这位刚继位的“官二代”,一上来就把“继位剧本”撕得粉碎。按规矩,新君该先办场风风光光的登基大典,接受百官朝拜,再给贵族们封点官爵稳住人心。可魏斯倒好,登基大典的筹备工作扔给大臣,自己揣着两匹上好的丝绸、一坛陈年佳酿,天天往城外的破院子跑——那是孔子徒弟卜子夏的住处。
这卜子夏可不是一般人,论辈分是“孔门十哲”之一,教出来的学生遍布诸侯各国,是当时学术界的“顶流大V”。可这位大V脾气怪得很,看不上权贵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自从孔子去世后,就躲在魏国乡下开班授课,诸侯们派使者请他出山,他连门都不开。
魏斯第一次去,门房说“先生病了,不见客”;第二次去,门房又说“先生在给学生讲课,没空”;第三次去,天还没亮就蹲在门口等,冻得鼻子通红。旁边跟着的侍从看不过去,劝道:“大王,您是一国之君,他卜子夏就算学问再大,也是个老百姓,您犯不着这么低三下四的!”
魏斯搓着手哈气,反倒笑了:“你这话说得就外行了。现在这世道,抢地盘靠兵,可守地盘、强国家,得靠有本事的人。卜子夏就是块‘金字招牌’,他要是肯来魏国,天下的读书人不得跟赶庙会似的往咱这跑?到时候咱魏国人才济济,还怕治不好国?”
这话还真没说错。等卜子夏开门看到冻得直跺脚的魏斯,再听他说“想请先生来魏国办‘太学’,教出更多能治国的人才”,当场就动了心。更绝的是,卜子夏还拉上了两个“好哥们”——田子方和段干木。田子方是经济学大牛,擅长搞“民生经济”,知道怎么让老百姓兜里有钱;段干木是管理学专家,把“官员考核”那套玩得明明白白,还特别懂“廉政建设”。
魏斯直接在朝堂旁边盖了座“智囊楼”,给三位先生配了最好的住处、最贴心的侍从,每天上完早朝就往“智囊楼”跑,跟学生似的听三位先生讲课。有次聊到“怎么管官员”,段干木说“官员要是贪钱,就得重罚,不仅要抄家,还得让他的子孙三代都不能当官”,魏斯当场拍板:“就按先生说的办,回头就让人把这条写进‘官员守则’里!”
还有一次,魏斯跟田子方喝酒,旁边乐师奏乐,他听着听着突然插嘴:“哎,刚才那编钟的音不对啊,左边那组高了半调。”田子方放下酒杯,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魏斯愣了:“先生笑啥?我说错了?”
田子方慢悠悠道:“大王,您是国君,不是乐师。您该操心的是‘今年粮食够不够吃’‘边境士兵冷不冷’‘地方官有没有欺负老百姓’,不是‘编钟准不准’。要是您天天研究音律,那管朝政的大臣不就偷懒了?到时候朝政乱了,老百姓饿肚子了,您就算把曲子听出花来,有啥用?”
魏斯脸一红,赶紧端起酒杯给田子方敬酒:“先生说得对!是我跑偏了,以后我一定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你看,这新君不摆架子、听得进劝,还知道“人才比面子重要”,跟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诸侯比,简直是“清流中的清流”。
魏斯心里门儿清,光有“智囊团”搞理论还不够,得有能“落地干事”的实干派。很快,大臣翟璜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吴起。可这推荐刚说出口,朝堂上就跟炸了锅似的。
有个老臣当场跳出来,指着翟璜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疯了?吴起是啥人你不知道?他为了在鲁国当将军,听说鲁国国君怕他老婆是齐国人,直接把老婆杀了(史载‘杀妻求将’)!这种连老婆都能杀的‘狠人’,要是让他掌了兵权,万一他反了,谁能拦得住?”
翟璜也不怂,撸起袖子就跟老臣吵:“你懂个屁!现在秦国天天来抢西河,派了三拨将领去守,都被秦国打得丢盔弃甲,连河西的老百姓都快被秦国抢光了!现在要的是能‘打胜仗’的人,不是要‘道德模范’!吴起打仗的本事,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当年他在鲁国,带着一群老弱残兵,都能把齐国的精锐打跑!他是贪名贪利,可只要大王给够他权力、给够他好处,他就会替大王卖命!要是因为‘私德’不用他,等秦国占了西河,打到安邑来,你负责?”
两边吵得面红耳赤,魏斯却没说话,等吵完了,他敲了敲桌子:“翟璜,你去把吴起请来,我亲自跟他谈。”
几天后,吴起穿着一身旧铠甲,站在了魏斯面前。这人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常年带兵的人。魏斯没绕弯子,直接问:“先生要是去守西河,能给我干出啥成绩?”
吴起往前一步,声音洪亮:“大王给我五万精兵、三百辆战车、三千骑兵,我保证三年内,不仅能守住西河,还能把秦国的河西之地全拿下来!要是做不到,我提头来见!”
魏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好!我信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西河守将,兵权全归你,粮草、装备我亲自督办,谁要是敢给你使绊子,我砍了他的脑袋!”
吴起当场就跪了——他在鲁国受排挤,在魏国又被人骂“杀妻凶手”,没想到魏斯居然这么信任他。到了西河后,吴起直接开启“卷王模式”:每天跟士兵一起吃粗粮、睡草席,士兵行军他跟着走,士兵扛粮他跟着扛。有个士兵身上长了毒疮,脓血直流,吴起直接蹲下来,用嘴把脓血吸了出来。那士兵的母亲听说后,当场就哭了——不是感动,是知道儿子肯定会为吴起卖命,说不定哪天就战死了。
果然,士兵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都喊着“愿为将军死”。公元前409年,吴起带着五万士兵打秦国,秦国守军一看对面士兵一个个眼睛冒光,还没打就慌了神。吴起一口气拿下了临晋、元里两座城,第二年又拿下了洛阴、合阳,把秦国的河西之地全占了,秦国只能缩在洛水西边,连敢过河的都没有。《史记·孙子吴起列传》里就五个字:“击秦,拔五城。”可这五个字背后,是吴起的军事才能,更是魏斯“用人不疑”的魄力。
除了吴起,魏斯还重用了一个“怪人”——李悝。这人是个“法律狂”,天天抱着一堆竹简研究“怎么用规矩管人”,还总说“国家要想强,就得靠‘法’,不能靠国君的心情”。魏斯让他当相国,还说了句狠话:“你尽管搞改革,出了问题我担着,贵族要是敢反对,我来收拾!”
李悝当场就拿出了“变法方案”,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魏国从“二流国家”打成了“学霸”。
李悝的变法,不是小打小闹的“修修补补”,而是从“经济、法律、军事”三个方面,给魏国来了次“大换血”。每一条都戳中要害,每一条都让魏国脱胎换骨。
当时的魏国,老百姓种地全凭“老经验”,有的地方种粮食,有的地方种桑树,还有的地方啥也不种,就等着官府救济。李悝一看就急了,赶紧搞了个“尽地力之教”,简单说就是“科学种地,精准分配”。
他先让人把全国的土地都丈量了一遍,根据土壤好坏分成“上田、中田、下田”:上田肥沃,就种产量高的粟米;中田中等,就种粟米和豆子;下田贫瘠,就种耐活的麦子和杂粮。还规定“一家农户种五亩地,必须种一亩桑树,养五只鸡、两头猪”——桑树能养蚕,鸡猪能下蛋、产肉,既能解决穿衣问题,又能补充粮食不足。
更绝的是,李悝还搞了个“平籴法”。啥意思?就是丰收年的时候,官府按“平价”把老百姓多余的粮食买下来,存进粮仓,不让粮价跌得太狠,让老百姓不吃亏;灾年的时候,官府再按“平价”把粮食卖给老百姓,不让粮价涨得太高,让老百姓买得起。
这招一出来,老百姓可高兴坏了——丰收年不用怕“谷贱伤农”,灾年不用怕“饿肚子”,家家户户都愿意好好种地。没几年,魏国的粮仓就堆得满满的,连边境的士兵都能顿顿吃饱饭,老百姓再也不用逃荒了。有大臣跟魏斯汇报:“现在咱魏国的粮食,够吃五年的,就算遇到大灾荒,也不怕!”魏斯笑着说:“这都是李悝的功劳啊!”
在李悝之前,魏国没有统一的法律,当官的想怎么判就怎么判,贵族犯了错,一句话就能“免罪”,老百姓受了欺负,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李悝看不下去,花了三年时间,编了一部《法经》——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把“啥是犯罪、该怎么罚”写得明明白白。
《法经》分了六篇:《盗法》(偷东西的罪)、《贼法》(杀人放火的罪)、《囚法》(怎么关犯人)、《捕法》(怎么抓犯人)、《杂法》(其他乱七八糟的罪,比如路上扔垃圾、赌博)、《具法》(根据情况加减刑罚,比如老人、小孩犯罪可以从轻罚)。
最关键的是,《法经》规定“不管是贵族还是老百姓,只要犯了法,都得受罚”。有个贵族仗着自己是魏斯的远房亲戚,抢了老百姓的粮食,还把人打伤了。老百姓告到官府,官员不敢判,就把案子报到李悝那。李悝直接判:“按《盗法》,抢东西要抄家;按《贼法》,伤人要打五十板子。就算是国君的亲戚,也不能例外!”
那贵族不服,跑到魏斯面前哭诉求情。魏斯听完,直接说:“《法经》是我让李悝编的,我是国君,更得遵守。你犯了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最后,那贵族不仅被抄了家,还挨了五十板子,打得他哭爹喊娘。
这事一传开,全国上下都服了——原来国君真的会跟老百姓一样遵守法律,再也没人敢随便欺负人了。官员们也不敢贪腐了,生怕自己哪
在李悝之前,魏国的士兵都是“农民兼职”——平时种地,打仗的时候临时拉过来,没经过专业训练,战斗力差得很。李悝跟吴起商量后,搞了个“武卒制”,简单说就是“选拔精锐,高薪养兵”。
选拔标准有多严?想当“武卒”,得穿着厚重的铠甲,背着五十支箭、一把长戟、一把剑,还要带着三天的粮食,半天跑一百里地——这要是放在现在,比特种兵选拔还难。
但待遇也高得吓人:只要选上“武卒”,就能免掉家里的赋税和徭役;要是立了功,还能赏土地、赏房子,甚至能当官。而且,“武卒”的装备都是最好的——铠甲是精铁做的,弓箭是牛角做的,剑是青铜铸的,比普通士兵的装备好不止一个档次。
这么一来,全魏国的年轻人都想当“武卒”,天天在家练跑步、练射箭。吴起再带着这些“武卒”搞高强度训练,教他们阵法、战术,没几年就练出了一支“战国特种兵”。
公元前405年,齐国来攻打魏国,吴起带着五万“武卒”去迎战。齐国士兵一看对面的魏兵个个身材魁梧、装备精良,还没打就慌了。结果,五万魏兵把十万齐兵打得落花流水,还俘虏了齐国的大将。这一战,让魏国的“武卒”成了“战国第一强军”,周边的小国家一听“魏国武卒来了”,吓得赶紧派人来朝拜。
李悝的变法搞了十年,魏国彻底变了样:粮食堆得吃不完,士兵个个能打,官员不敢贪腐,老百姓安居乐业。周边的韩、赵两国都得看魏国的脸色,连强大的齐国、楚国都不敢随便招惹魏国。魏斯看着蒸蒸日上的国家,笑着对李悝说:“先生,你让魏国变强了,我得好好谢谢你!”李悝却摇摇头:“不是我厉害,是大王愿意信任我,愿意支持变法。没有大王,我啥也干不成。”
现在人常说“诚信是立身之本”,魏斯早就把这话刻进了dNA里。他这辈子干过最“小事”,却成了千古流传的“诚信典范”。
《史记·魏世家》里写得明明白白:“文侯与虞人期猎。是日,饮酒乐,天雨。文侯将出,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
翻译过来就是:有一天,魏斯跟“虞人”(管山林打猎的官员)约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山里打猎。结果第二天早上,魏斯正跟大臣们在宫里喝酒,喝得正高兴呢,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还刮起了风,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魏斯放下酒杯,起身就要往外走。大臣们都懵了,赶紧拉住他:“大王,这么大的雨,山路又滑,打猎肯定搞不成了。您要是想去,等雨停了再去也不迟啊,何必冒这么大的险?”
魏斯摇摇头,笑着说:“你们不懂。我跟虞人约好了今天去打猎,他肯定一大早就去山里等着了。现在我喝酒高兴了,就不去了?那他要是在山里等我一天,淋着雨、冻着,得多失望?我是国君,更得说话算话,不能让老百姓觉得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要是国君都不守信,那老百姓还会守信吗?国家还怎么管?”
说完,他穿上雨衣,带上几个侍从,冒着大雨就往山里走。到了约定的地方,果然看到虞人穿着蓑衣,手里拿着弓箭,站在树下等他,衣服都湿透了。虞人看到魏斯来了,又惊又喜,赶紧跪下:“大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来了?”
魏斯赶紧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雨水:“是我不好,没考虑到天气,让你等这么久。今天雨太大,打猎搞不成了,我特地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再等下去。”
虞人当场就哭了——国君为了这么个“小事”,冒雨跑过来跟自己道歉,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不跟国君一条心?后来这事传遍了魏国,老百姓都说:“咱们的国君连跟小官的约定都这么重视,肯定不会亏待咱们!”
还有一次,韩国派使者来魏国,说赵国欺负他们,抢了他们的城池,想让魏国出兵帮忙打赵国。魏斯听完文侯定魏:战国卷王的逆袭之路
韩国使者说得唾沫横飞,连带着比划手势,把赵国的“霸道”说得罄竹难书,最后还补了句:“只要大王肯出兵,打完赵国,咱们抢来的城池分魏国一半!”
换作别的诸侯,说不定早就被“一半城池”勾得心动了,可魏斯端着茶杯,慢悠悠喝了口,放下杯子才开口:“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但赵国跟魏国是‘兄弟之国’,当年咱们三家一起把晋国分了,才有今天的局面,我怎么能帮着外人打兄弟呢?这忙,我不能帮。”
韩国使者脸瞬间就黑了,撂下句“大王迟早会后悔”,气冲冲地走了。大臣们都急了,围着魏斯劝:“大王,韩国是咱们东边的屏障,要是得罪了他们,万一他们跟齐国联手,咱们东边就危险了!”
魏斯却摆了摆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没出半个月,赵国的使者也来了,哭丧着脸说韩国欺负他们,占了他们的粮田,还杀了他们的百姓,求魏斯出兵打韩国,承诺的好处跟韩国差不多——打完分地。
魏斯还是那套话:“韩国是我的兄弟之国,我不能打它,这忙我帮不了。”赵国使者也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还放了句狠话:“魏国迟早要被韩、赵两面夹击!”
这下大臣们更慌了,翟璜直接闯进宫,跟魏斯说:“大王,您这是把韩、赵都得罪了!现在两国都在招兵买马,万一他们真的联手打过来,咱们怎么办?”
魏斯却笑了,叫人拿来地图,指着韩、赵、魏三国的位置说:“你看,咱们三国在中原挤在一起,要是互相打,只会让齐国、楚国捡便宜。韩、赵现在来找我帮忙,其实是心里没底,怕自己打不过对方。我不帮任何一方,他们就会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也会明白,只有咱们三国联合,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
果然,没过多久,韩、赵两国的国君就听说了魏斯的态度。韩国国君琢磨着:“魏文侯宁愿得罪我,也不打赵国,看来他是真把咱们当兄弟。”赵国国君也想:“魏文侯不帮韩国打我,还真够意思。”
没过多久,韩、赵两国的国君亲自带着礼物来魏国,跟魏斯结盟,约定“三国互不侵犯,一方有难,另外两方出兵帮忙”。这下,魏国不仅没被夹击,反而成了“三晋老大”,地位更稳了。后来有人问魏斯:“您当时就不怕韩、赵真的联手打过来吗?”魏斯笑着说:“我赌的是‘诚信’——我对他们讲诚信,他们也会对我讲诚信。要是连这点都不信,还怎么当国君?”
魏文侯手里有吴起这样的“战神”,有李悝这样的“改革能手”,魏国的国力越来越强,自然不能只守着原来的地盘——他要让魏国的旗帜,插在更多的土地上。
除了西边揍秦国、占河西,魏文侯还把目光投向了北边的中山国。这中山国是“白狄”建立的国家,虽然是游牧民族出身,但在中原待久了,也学会了种地、建城,还经常跟赵国抢地盘,是个“硬茬子”。
公元前408年,魏文侯召来吴起,问他:“中山国老是跟赵国闹矛盾,还时不时抢咱们的粮食,我想把它打下来,你觉得行不行?”
吴起想都没想,说:“行!现在咱们有‘武卒’,装备好、战斗力强,中山国虽然能打,但他们的士兵没经过系统训练,只要咱们制定好战术,肯定能打赢!”
但魏文侯没让吴起去——他想让大儿子魏击去。大臣们都不解:“中山国不好打,让吴起去肯定能赢,让太子去,万一输了怎么办?”
魏文侯却说:“吴起能打仗,但太子需要历练。他以后要当国君,得知道怎么带兵、怎么治理地方,要是连中山国都打不下来,以后怎么守魏国的江山?”
他给了魏击三万“武卒”,还派了个叫乐羊的大将当副将——这乐羊也是个“狠人”,他的儿子在中山国当官,中山国国君为了逼他投降,把他儿子煮了,还送了碗肉羹给他,乐羊居然当着使者的面,把肉羹吃了,说“我只忠于魏文侯”。
魏击带着军队出发前,魏文侯跟他说:“到了中山,要是遇到不懂的事,就问乐羊;要是遇到老百姓的事,就问当地的贤士。记住,打仗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魏击记住了父亲的话,到了中山国,没急着攻城,反而先派人去打听中山国的情况——知道中山国的老百姓因为常年打仗,早就没了粮食,就先开仓放粮,救济老百姓;知道中山国的官员贪污腐败,就把那些贪官抓起来,严加惩处。
老百姓一看魏军这么好,都不愿意帮中山国国君打仗了。等魏击攻城的时候,很多中山国的士兵直接投降,有的甚至反过来帮魏军开门。没用多久,中山国就被打下来了。
魏击把中山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还派人把中山国的特产——“中山松”“中山酒”送回魏国,给魏文侯尝尝。魏文侯看着送来的东西,笑着对大臣们说:“我儿没让我失望,不仅能打仗,还能治理地方,以后魏国的江山,交给他我放心。”
除了打中山国,魏文侯还派吴起去打东边的齐国。公元前405年,齐国发生内乱,几个公子为了争王位,互相打起来。魏文侯趁机派吴起带着五万“武卒”,联合韩、赵的军队,一起打齐国。
吴起还是老办法:先派探子摸清齐国军队的部署,然后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假装要打齐国的都城临淄,其实是想打齐国的粮仓——高唐。等齐国军队往临淄赶的时候,吴起突然率军杀向高唐,一举拿下了高唐,把齐国的粮食全抢了。
齐国军队没了粮食,士气大跌,吴起趁机率军追击,在“廪丘”这个地方,把齐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还俘虏了齐国的大将田布。这一战,魏国不仅抢了齐国的粮食、土地,还让齐国不得不向魏国低头,每年都要给魏国送礼物。
到了魏文侯晚年,魏国的版图已经比他刚继位时大了一倍多:西边到了洛水,北边到了中山国,东边到了齐国边境,南边到了楚国的方城——魏国成了真正的“战国第一强国”,周边的国家都得看魏文侯的脸色行事。有人说魏文侯是“靠武力欺负人”,但魏文侯却说:“我打仗不是为了欺负人,是为了让魏国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让魏国能在乱世中不被欺负。要是连自己的国家都守不住,还谈什么治国?”
魏文侯当了五十年国君,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得选个靠谱的继承人,才能让魏国的“霸业”延续下去。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魏击,小儿子魏挚。按规矩,该立大儿子魏击为太子,但魏文侯没急着定——他要“考”一考这两个儿子,看看谁更适合当国君。
第一个“考题”是“治理地方”。他让魏击去守中山国,让魏挚去守上党郡。这两个地方都不好守:中山国刚打下来,老百姓还没完全归顺;上党郡是“兵家必争之地”,韩国、赵国都盯着。
魏击到了中山国,按父亲说的,“先安民,再治官”:开仓放粮,救济老百姓;严惩贪官,任用贤士;还修了条“中山道”,方便老百姓出行、做生意。没几年,中山国的老百姓就过上了好日子,都喊魏击“贤君”。
魏挚到了上党郡,却只知道“摆架子”:天天住在官署里,喝酒、打猎,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官员贪污腐败,他也不管,还跟官员一起搜刮老百姓的钱财。没过多久,上党郡的老百姓就怨声载道,有的甚至逃到了赵国。
魏文侯听说了这事,没骂魏挚,只是把他调回了都城,让他跟着田子方学习“治国之道”。魏挚还不服气,跟田子方说:“治理地方有啥难的?只要有兵、有钱,老百姓自然会听话。”
田子方笑了,说:“你错了。老百姓就像水,国君就像船,水可以载船,也可以翻船。你要是欺负老百姓,老百姓就会反过来欺负你;你要是善待老百姓,老百姓就会支持你。你爹能把魏国变强,不是因为有兵、有钱,是因为他善待老百姓啊!”
魏挚听了,脸一红,再也不敢嚣张了。
第二个“考题”是“处理君臣关系”。有一次,魏文侯故意在朝堂上问大臣们:“你们觉得,太子和二公子,哪个更适合当国君?”
大臣们都不敢说话——这是国君的家事,说错了会掉脑袋。只有任座站出来说:“二公子魏挚更适合!他虽然之前没治理好上党郡,但他知错能改,而且比太子更仁厚,老百姓肯定会喜欢他!”
魏文侯脸一沉,任座吓得赶紧跑了。接着,魏文侯又问翟璜:“你觉得呢?”
翟璜想了想,说:“我觉得太子更适合。太子守中山国时,老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各司其职,这说明他懂‘治国’;他尊敬老师田子方,就算田子方对他不敬,他也不生气,这说明他懂‘尊贤’;他带兵打仗时,跟士兵一起吃、一起住,士兵都愿意为他卖命,这说明他懂‘得人心’。二公子虽然仁厚,但不够果断,要是遇到秦国、齐国这样的强敌,可能扛不住。”
魏文侯听完,笑着说:“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公元前396年,魏文侯病重,他把魏击叫到身边,拉着他的手,说了三条遗言:
1. “永远不要丢了西河之地——那是咱们魏国的屏障,有西河在,秦国就打不过来;要是丢了西河,魏国就危险了。”
2. “要好好用吴起、李悝这些老臣——他们是魏国的根基,他们在,魏国的国力就不会弱;要是不用他们,再厉害的国家也会衰败。”
3. “要跟韩、赵好好相处——咱们三国是兄弟,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要是互相打,只会让别人捡便宜。”
魏击跪在地上,哭着答应:“儿子记住了,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不久后,魏文侯去世,享年76岁。魏击继位,就是魏武侯。他果然没辜负父亲的期望:继续用吴起守西河,让秦国不敢东进;继续推行李悝的变法,让魏国的国力越来越强;继续跟韩、赵结盟,让魏国的“霸主地位”又延续了几十年。
魏文侯这辈子,没像秦始皇那样统一六国,没像楚庄王那样“问鼎中原”,但他却是战国时期第一个“霸主”,也是魏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君。他去世后,不管是魏国的老百姓,还是其他国家的诸侯,都对他赞不绝口——因为他给后世留下的,不止是一个强大的魏国,还有一套“治国、用人、守信”的智慧。
先说“用人智慧”。魏文侯用人,不看出身、不看私德,只看“本事”:卜子夏是“孔门弟子”,他就请过来搞“教育”,让魏国成了“文化圣地”,吸引了天下的读书人;田子方懂“经济”,他就请过来搞“民生”,让老百姓兜里有钱;段干木懂“管理”,他就请过来搞“廉政”,让官员不敢贪腐;吴起是“杀妻求将”的“狠人”,他就请过来当“将军”,让魏国的军队所向披靡;李悝是“法律狂”,他就请过来当“相国”,让魏国的制度越来越完善。
这些人在别的国家,要么被排挤,要么被嫌弃,可在魏文侯手里,都成了“顶梁柱”。后来有人问魏文侯:“您就不怕这些人反过来害您吗?”魏文侯笑着说:“我用他们,是因为他们有本事;我信他们,是因为我对他们好。只要你真心对别人,别人也会真心对你。”
再说“治国智慧”。魏文侯知道,国家要想强,不能只靠“打仗”——得先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他支持李悝搞“尽地力之教”,让老百姓有饭吃;搞“平籴法”,让老百姓不怕灾荒;编《法经》,让老百姓有说理的地方。他还知道,国家要想稳,不能只靠“武力”——得靠“诚信”。所以他跟虞人约好打猎,就算下雨也要去道歉;他跟韩、赵结盟,就算有好处也不背叛。
正是因为这样,魏国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才能从“二流国家”变成“战国第一强国”。后来的商鞅变法、吴起变法,其实都借鉴了李悝变法的经验;后来的秦始皇、汉高祖,其实都借鉴了魏文侯“用人不疑”的智慧。
最后说“传承智慧”。魏文侯不仅自己能把国家治理好,还能培养出靠谱的继承人。他没因为魏击是太子,就对他放松要求——反而让他去守中山国,让他在实战中历练;还让他跟着田子方学习,让他懂“治国之道”。正是因为这样,魏武侯才能接过父亲的“接力棒”,让魏国的“霸业”延续下去。
《史记·魏世家》里说魏文侯“贤人是礼,国人称仁,上下和合”,这话一点不假。他不是最能打的国君,也不是最聪明的国君,但他却是最“懂人心”的国君——他懂老百姓想要什么,懂大臣想要什么,懂盟友想要什么。
要是把战国比作一个“竞技场”,魏文侯就是第一个“通关”的选手——他用“诚信”当“钥匙”,用“人才”当“武器”,用“改革”当“铠甲”,在乱世中闯出了一片天。
这,就是魏文侯——一个靠“卷”自己、“信”别人、“谋”长远,在战国乱世中书写传奇的“逆袭之王”。他的名字,值得被永远记住;他的智慧,值得被永远传承。
参考《史记》《战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