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我的拒绝,干脆而冷漠,仿佛人族存亡在他眼中,还不如一缕清风,一丝剑意重要。
赵飞并未感到意外,他早就听闻这位剑痴性情。他并未气馁,而是看着独孤无我那双仿佛只剩下剑的眸子,沉声道:“前辈此言,晚辈不敢苟同。”
“哦?”独孤无我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漠地吐出一个字。
赵飞向前一步,声音铿锵,如同剑鸣:“剑道,亦是大道之一!大道存于天地,存于万物,存于众生!若天地倾覆,万物凋零,众生湮灭,前辈的剑,又将指向何处?斩向何物?届时,剑道再高,不过是无根之萍,无水之鱼,又有何意义?”
他目光灼灼,继续道:“魔族肆虐,所过之处,法则崩坏,灵气污浊,万物归于死寂!此乃对一切秩序,对一切道的践踏与毁灭!前辈追求至高剑道,难道愿意看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变成一个无法无天、唯有混乱与毁灭的魔域吗?那样的世界,还能孕育出纯粹的剑心吗?”
“晚辈的太初剑意,旨在界定秩序,厘清混沌。而魔族的行径,正是在制造混沌,毁灭秩序!这与晚辈的剑道,从根本上是相悖的!与天下所有追求道,追求秩序,追求存在的生灵,都是死敌!”
赵飞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并非单纯请求,而是从“道”的层面,阐述抗魔的必要性。
“前辈一生唯剑,所求不过是剑道极致。但剑道的极致,绝非孤芳自赏,绝非漠视一切!真正的至强之剑,当有斩破一切迷雾、守护心中所执之信念!前辈的信念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柄冰冷的、不与世间万物产生联系的剑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独孤无我的心神之中。
他依旧盘坐,面无表情,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却仿佛有无数剑影在生灭、在碰撞!周身的剑意不再稳定,时而凌厉冲霄,时而晦暗内敛。
赵飞的话,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刻意忽略的东西。他一生追求剑道,斩断尘缘,漠视情感,自以为道心纯粹。但正如赵飞所言,若世界都不复存在,他的剑,又将为何而出?他的道,又将立于何处?
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峰顶的云雾都停止了流动。
独孤无我缓缓抬起头,看向赵飞,目光依旧冰冷,但那冰冷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名为“认真”的情绪。
“你的剑意,很有趣。你的话,也有些道理。”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魔族……确实碍眼。污浊灵气,扰乱法则,影响老夫悟剑。”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最终说道:“老夫可以答应你,若魔族侵入万剑星域,或者……玄玑那等叛徒,以及魔族的高阶魔崽子出现在老夫感知范围内,老夫会出剑。”
这并非完全的承诺,更像是一种基于自身“清净”被干扰而做出的反应。但赵飞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从这位剑痴口中得到的最明确的表态了!
“多谢前辈!”赵飞郑重拱手。有了搬山老祖和剑痴这两位渡劫后期强者的潜在支持,人族抗魔的力量,无疑将增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