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从石头后面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莫先生。”
莫先生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执着,非要我收你为徒不可?”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为什么想学武?”他问,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不想再被人欺负,我想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对我最重要的人。上次芸姨因为我受伤,我心里比挨打还难受。我发誓,以后绝不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莫先生静静地听着,昏暗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半晌,他缓缓开口:“也罢。看在你这份心意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三招。”
我心里一喜,但随即又有些失落:“才三招啊?”
莫先生轻哼一声:“别小看这三招。你要是能练得纯熟,对付寻常几个混混,轻而易举。”
我眼睛一亮,想起他那神乎其神的暗器手法,忍不住问道:“那投硬币的手法,能教我吗?”
莫先生摇了摇头:“暗器一道,需以内劲为基础。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连门都入不了,不过是小孩子耍大刀。”
他顿了顿,“就这三招,学不学?期限只有十天。十天内你能掌握多少,全看你自己的悟性和毅力。”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连忙点头如捣蒜:“学!我学!”
我激动得又要下跪叫师父,莫叔却一把托住了我的胳膊,没让我跪下去。
“别叫我师父,”他的语气很坚决,“我说过,不再收徒。何况,能不能学会,还得看你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恭敬地改口:“是,莫叔!”
莫叔看了看四周,说道:“这地方不能待了,陆家的人恐怕不会死心,我得换个地方。”
我立刻想到自己和芸姨租的房子,虽然小,但总比这桥洞强,赶紧提议:“莫叔,要不您住我家吧!虽然地方小,只有一室一厅,但您睡床,我可以在客厅打地铺!总比在这荒郊野外强多了!”
“不用了。”
莫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明天,我会让曲师妹告诉你新地址。你晚上9点,准时过来。从明晚开始,教你那三招。”
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没必要盛情邀请了,于是道谢说:“谢谢莫叔!我一定准时到!”
“嗯,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莫叔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他的帐篷。
我冲着帐篷方向又鞠了一躬,这才骑上单车,怀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夜风拂面,我心里很开心,满脑子都是对明天晚上学武的憧憬和期待。
莫叔那样厉害的身手,哪怕只学到一点皮毛,也足够我受用无穷了!
晚上11点,终于到了小区楼下。
我刚把车锁好,就听到楼上传来隐隐的争吵声,其中夹杂着女人激动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一沉,这声音……是从我家传来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隔着门就听到一个男人咄咄逼人的声音,异常耳熟,是周涛!
“……张梦芸,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把这离婚协议签了!房子车子归我,你爸妈那三十万你自己想办法还!咱们好聚好散!”
我怒火“噌”地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这个王八蛋,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还敢逼迫芸姨!
此时芸姨的声音透着一丝祈求:“别的我可以不要,但我奶奶传下来的那只玉镯还在家里,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念想,我总得拿回来……”
周涛冷笑道:“张梦芸,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净身出户什么意思?就是一根毛你都别想从家里带走!还玉镯?做梦去吧!”
“那玉镯根本不值钱!”芸姨急了,声音都在抖,“我奶奶从小就最疼我,这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周涛,看在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把玉镯还给我,行不行?要不我出两千块钱,算我跟你买的!”
“十万。”周涛的声音冰冷又无赖。
“你……你不要脸!”芸姨气得骂了出来。
“我不要脸?”周涛的嘲讽像刀子一样扎人,“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跟自己闺蜜的儿子搞到一块儿去了!那视频要是传出去,看咱们谁更没脸!”
这话戳到了芸姨的痛处,她一下子噎住了,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周涛像是赢得了胜利,语气更加得意:“少废话!协议给你,一个星期之内签好字,下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你要是敢不来,哼,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周涛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出现在门口,正好撞上怒不可遏的我。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到他,想都没想,积蓄了全身力气的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嗷——!”
周涛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鼻血瞬间飙了出来,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摔回屋里,狼狈地撞在鞋柜上。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爬起来,眼睛瞪得血红,指着我破口大骂:“小比崽子!你他妈敢打老子!我弄死你!”说着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
“住手!”
芸姨猛地站到我身前,脸色煞白,眼神却异常冰冷地盯着周涛,“周涛!你今天要是敢动小凡一根手指头,这离婚协议我死也不会签!大不了你去法院起诉,我倒要看看,法官最后会怎么判!”
这话像一盆冷水,把周涛的嚣张气焰浇熄了大半。
他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悻悻地放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吗的,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说完,用力推开我,灰头土脸地冲下了楼。
我还想追出去,芸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声音疲惫又无力:“小凡,算了,让他走。”
我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周涛消失的背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回到屋里,芸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那张旧沙发上,双手捂住脸,肩膀轻轻耸动,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