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专心骑车，没看到她的表情，忙问：“怎么了？”
谷月华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叶凡同学，你这就成土豪了？！锦绣花园啊！市中心黄金地段，这套两百平的房子，少说也要六百万往上！我的天……”
她激动地拍着我的背，“带我去看看呗？让我见识见识六百万的豪宅长啥样！”
我本来今晚确实没啥事，也打算顺路去看看房子。
刚要答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帮我拿一下手机，看看谁打的。”我对身后的谷月华说。
她从我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师叔’。”
师叔？曲护士长！
我心里一喜，赶紧靠边停车，从谷月华手里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师叔？”
电话那头传来曲护士长清冷而干脆的声音，没有任何寒暄：“叶凡，今晚十点，南洋码头，准时到。”
我立刻反应过来，师叔这是要教我《流星飞花手》了！
抬腕一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抱歉啊月华，”我收起手机，带着歉意对谷月华说，“今晚突然有急事，不能送你回家了，也不能去看房子了。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谷月华看我神色认真，不像开玩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没事，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她拿出手机叫了车，临走前还冲我挥了挥手：“下次再带我去看豪宅啊！”
谷月华走了，我也不敢耽搁，南洋码头在城东，距离不近。
这个点公交太慢，我赶紧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南洋码头，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
车子发动，朝着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对即将到来的学习充满了期待，又隐隐有些紧张。
师叔亲自指导，这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东海市靠海，我们都习惯叫它海城。
南洋码头就在南边海岸，早就废弃不用了，师叔选在这儿，估计就是图个清净，不想被人打扰。
出租车停在离码头还有段距离的路边，我付钱下车就往那边走。
夜里海风很大，吹得人衣服猎猎作响。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道俏丽的身影立在码头尽头，尽管光线昏暗，但我凭借超凡地视力，还是清晰地认出那就是曲护士长。
我快步走过去，叫了声：“师叔。”
她转过身，海风吹起她风衣的下摆，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你的伤好的倒是挺快的。”她没有多说废话，随即就准备开始了。
她带我走到旁边一棵枯树前，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空玻璃瓶，在月光下微微反光，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看好了。”
师叔说着，退到二十米开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
她手腕看着只是随意地一抖，我甚至没看清动作，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远处树上一个瓶子应声炸裂，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哇！”我忍不住拍手叫出来，“师叔，太厉害了！”
这手功夫，二十米外随手一击就有这般准头和力道，真要跟人动起手来，简直防不胜防。
师叔白了我一眼，语气还是那么清冷：“少拍马屁。我这手流星飞花手，功力不及你师父一半，最多伤人，难以致残或毙命。”
她顿了顿，解释道，“主要是我精力都放在钻研医术上，天阳诀修炼得少。这暗器功夫，需要内外兼修，日日苦练，没个十年八年的水磨工夫，难成大器。”
我听得暗暗咋舌。
师叔这手已经让我惊叹不已，居然还不及师父一半？
想起上次师父用硬币试探我，如果不是我那莫名的第六感，恐怕早就……现在想想，后背还有点发凉。
师叔开始给我讲解起来：“这流星飞花手，原理跟古时候的袖里箭、金钱镖差不多。《水浒传》里有个‘没羽箭’张清，善用飞石，百发百中。小说虽是杜撰，但南宋军队里，确实出过这样的武将。《元史》记载，元朝大将张柔，勇猛无比，结果一次交战，被一员宋将用飞石打中鼻子，血流满面，差点被擒。可惜，史书没留下那宋将的名字。”
“第二个，”她继续道，“是明末的黔国公沐天波。他家世代镇守云南，是武将世家。《明史》说他袖中常藏一把流星锤，关键时刻使出，叛将王尚礼当场就被镇住，束手就擒。历史上这类高手不少，就不一一细说了。”
我忍不住问：“师叔，既然古代真有这么多武林高手，为什么现在的古武术好像都失传了，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师叔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唏嘘：“原因很多。首先，古武术跟中医一样，多是口口相传，很少笔录。很多高手找不到传人，一身本事就带进了棺材。其次，就算有记录，比如少林寺的藏经阁，当年藏着无数拳谱、气功心法。但历经战乱，寺院被焚，经书秘籍大都烧毁了，留存下来的少之又少。”
她望向漆黑的海面，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再者，古代是冷兵器时代，拳脚功夫是保命杀敌的本钱。到了现代，枪炮成了主流，武术在实战里的优势没了。抗战时期，很多武林高手面对现代武器，无能为力，最终选择隐退。华夏五千年，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就这么被埋没了。”
她此刻的神情，让我恍惚看到了几分师父的影子。
“师叔，照这么说，现在社会上，是不是还有像我们天医门这样的隐世高手？”
“当然有。”师叔肯定地说，“你现在看到的社会，只是海面上露出的冰山一角。更多的真相，藏在海面之下。就像陆家大小姐的怪病，全世界医院都束手无策，它仅仅是疾病吗？罢了，这个扯远了。”
她收回思绪，不再多言，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几样东西摊开在地上。“不说这些了，现在教你基本功。”
我凑过去看，只见地上摆着金钱镖、小弹丸、飞蝗石、甩手箭、小巧的三棱刺，还有如钢钉一般的飞针……种类繁多。
“每种暗器的投掷技巧都不一样，”师叔解释道，“但练到极致，万法归宗。像你师父那样的境界，飞花落叶皆可为兵，杀人于无形。”
师叔的话让我再次对师父的实力感到敬畏，同时也更加渴望变强。
只可惜，要想跟师父学更多，还得等上一年。
接着，师叔开始讲解《流星飞花手》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