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提着铝饭盒没等多久,就看到冬雪和青禾跑了过来。
“妈!”两个姑娘看到陈小满,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几步就冲了过来。
“妈,您怎么过来啦?”
“妈,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们二姐生了,在镇医院住院。
我照顾你们二姐,顺便来看你们,给你们送点菜。”
冬雪和青禾眼睛一亮,“二姐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姑娘!长得像你们二姐。”
“太好了,我们当阿姨了!”
“我是四姨!”
“我是五姨!”
“嗯,两位刚出炉的小阿姨,吃过饭了吗?要带妈妈去你们食堂看看吗?”
“还没呢,妈妈,我们带你去食堂!”
姐妹俩高兴地一左一右簇拥着陈小满朝食堂走去。
正值饭点,校园里人来人往,不少学生好奇的看着母女三人。
到了食堂,里面的人不少,窗口前排队到了尾声。
陈小满让姐妹俩去打饭,自己则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等冬雪和青禾端着饭过来坐下,陈小满也打开了带来的铝饭盒。
顿时,浓郁诱人的肉香味弥漫开来,引得周围几个学生忍不住看了过来。
“哇!红烧肉和鸡!”
冬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压低声音欢呼,“妈,你太好了!”
“走,这儿人多眼杂,咱们去操场边上找个安静的地方吃。”
青禾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四周,连忙把饭盒盖好,端着饭菜起身。
毋三人转移到了操场边的一棵大树的树荫下,这里清静,还能看到操场上奔跑的学生。
坐下来,陈小满看着两个女儿吃得香甜。
吃完饭,冬雪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嗯?你说。”陈小满看着她,想着幸好送冬雪来学校了,她这大半年眼看着开朗了许多。
“我想跳级。”冬雪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早点拿到初中毕业记录,然后就跟着秦阿姨认真学医。
我问过了,跟着师傅学,学个两年就能上手帮忙,也能帮忙赚点工分了。
我看秦姨一个人又要打理药材,又要给村里人看病,太累了,我想帮她。”
她没说的是,想早点为家里分担,她们家只有大姐在上班,妈妈上工,她们姐妹几个都上学,负担太重了。
今年开春后,秦蓉在山上采药时救了王支书的爹,工作的地方从牛棚到村卫生室了,还有工资。
陈小满看着冬雪,没有立刻反对,而是温和地问,“你觉得,你秦蓉阿姨的医术怎么样?”
“当然很厉害啊!村里还没有秦蓉阿姨不会看的病,香兰奶奶说,城里的医生都没有她厉害!”
冬雪毫不犹豫地回答,秦蓉阿姨是她最崇拜的人。
“那你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吗?”陈小满又问。
冬雪摇摇头,她听说师傅是从京城来的,想必是那里的医生吧!
“秦蓉她以前是京城医科大学的教授。”陈小满压低声音,缓缓道,“她教的都是大学生,最顶尖的那种。
你觉得,一个大学教授,会喜欢一个为了图快,基础都没有打牢就匆匆结束学业的学生吗?
你跟在她身边,若是连书本上的道理都弄不明白,药材药性都记不周全,她讲得深一点你跟得上吗?
她会不会觉得你不够踏实,不够认真?
而你,学到最后,是不是就和你艳秋奶奶一样?”
冬雪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光想着认真学,早点挣钱,却没有想过这一层。
秦姨那样有学问的人,收的徒弟肯定都是有学问的,自己这样是不是给她丢脸了?
陈陈小满见她听进去了,又劝道,“妈知道你是好心,想帮你秦姨,也想帮衬家里。
但是我们不需要你断送前途来帮我们。虽然现在不能考大学,不代表以后永远不能。
就算不考大学,多读点书也是好的,你现在在学校多学一点,将来跟秦姨学的时候就能更快入门,不是能更早帮上忙吗?”
冬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妈,我明白了,是我想岔了,我会好好念书的。”
“嗯!”陈小满点点头,“你秦姨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这时,一直安静吃饭的青禾抬起了头,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妈,我也有件事想跟您说。”
陈小满看向这个从小就聪慧过人的五女儿,“青禾,你说。”
“张爷爷在假期里已经帮我把初中所有的课程都讲完关且巩固好了。
他现在开始教我高中的内容了,我觉得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地听课,有些……浪费时间。
我想跟学校申请一下,平时能不能请假,跟在张爷爷身边学习?
我可以保证每次考试都回来参加,并且保持成绩。”
陈小满看着青禾沉静如水的眼眸,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张老是有真才实学的,青禾又是个一点就通的好苗子,学校的进度对她来说确实慢了。
她沉吟片刻,问道,“张老那边是什么意思?”
“张爷爷说看我的意思,他说我若愿意,他可以系统地教我。”青禾回答。
陈小满权衡了一下,虽然教育秩序会逐步恢复,但现在还未完全正轨。
张老学问渊博,能跟着他学是青禾的造化。
只要成绩不掉,学校这边沟通也许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