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莲子羹的甜香还在舌尖萦绕,鹿筱望着潭底那道逐渐清晰的黑影,手中的勺子顿在半空。敖翊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凝重:“是赤鳞蛇的本体,它竟一直在潭底蛰伏。”
话音刚落,潭水突然剧烈翻涌,黑色蛇影猛地向上窜动,水面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带着腥气的红色瘴气喷涌而出。敖翊辰立刻将鹿筱护在身后,两枚龙鳞同时发出耀眼蓝光,在两人身前筑起一道屏障。瘴气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这蛇的毒性比我想的更强。”敖翊辰眉头紧锁,“它一直在吸收寒潭和忘忧潭的阴气,现在已经成了气候。若不尽快除掉,阳城百姓都会遭殃。”
鹿筱想起昏迷的游医,连忙拿出拼好的药方:“药方里的百合、莲子能中和瘴气,再加上还魂草,或许能制成解毒丹。可还魂草必须配药引,师傅的信里没说药引是什么。”
敖翊辰低头看着药方,指尖划过“鹿氏秘传”四个字:“当年你师傅救的龙族长老,曾提过鹿家有一味‘双槿引’,是用木槿花和忘忧潭的水熬制而成。忘忧潭的木槿花只在月圆之夜开放,今晚刚好是十五。”
两人刚要动身去采木槿花,就见云澈澜带着督查署的人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夏越。夏越看到鹿筱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我听说你在忘忧潭遇到危险,特意从宫里赶过来。柳梦琪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云澈澜则拿出一份卷宗,递给鹿筱:“我们审讯萧景轩时,他提到一件旧事——十年前,林家药圃曾丢过一批还魂草,当时负责看管药圃的人,就是现在昏迷的那个游医。”
鹿筱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游医当年偷了还魂草,现在又回来采,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云澈澜点点头:“他昏迷前,曾对身边的人说‘要把还魂草还给林家’。而且我们查到,十年前林家丢草后,没多久就遭遇了一场大火,林老爷就是在那场大火里去世的。”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敖翊辰问道。云澈澜翻开卷宗:“萧景轩说,当时有人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药圃附近放火,而那个人的身形,和现在跟着林茹筠的黑衣人很像。”
鹿筱突然想起林茹筠刚才的话,以及树后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林茹筠找黑衣人抢药方,或许不只是为了萧景轩。她会不会和十年前的大火有关?”
夏越接过话:“我可以让人去查林茹筠的行踪。另外,御膳房有不少百年的莲子和百合,我可以让人送过来,帮你们制解毒丹。”
几人分工明确:夏越回宫里取药材,云澈澜带人调查十年前的大火和林茹筠的关系,鹿筱和敖翊辰则去采忘忧潭的木槿花。
来到潭边的木槿花丛时,月光正洒在花瓣上,白色的花朵泛着淡淡的银光。鹿筱刚要伸手去摘,就见花丛里掉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茹”字,正是林茹筠常戴的那枚。
“她来过这里。”敖翊辰捡起玉佩,“看来她早就知道木槿花是药引,抢药方只是幌子,她真正想要的,是‘双槿引’。”
鹿筱攥紧玉佩,忽然想起师傅信里的一句话:“槿花引魂,蛇影藏祸,林家旧案,始于人心。”她抬头看向忘忧潭,潭底的黑色蛇影还在游动,而远处的寒潭方向,隐约传来一阵诡异的嘶鸣声。
“不好,赤鳞蛇可能要去寒潭找同伴!”敖翊辰脸色一变,拉起鹿筱就往寒潭跑。刚到寒潭边,就看到李伯和洛绮烟正围着一个新出现的蛇蜕,蛇蜕上的红芒比之前更盛,旁边还躺着两个被瘴气熏倒的督查署衙役。
“它已经蜕皮了,毒性又增强了。”李伯忧心忡忡,“而且我刚才看到,它往林家旧宅的方向去了。”
鹿筱心里一沉:林家旧宅里,还藏着师傅留下的其他医书和药材。若是被赤鳞蛇毁掉,后果不堪设想。她刚要动身,就见夏越带着药材赶来,身后还跟着柳梦琪。
柳梦琪看着鹿筱,脸上带着些愧疚:“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话那么冲。我听说赤鳞蛇危害百姓,特意从宫里偷拿了先帝留下的驱蛇符,或许能帮上忙。”
鹿筱接过驱蛇符,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将药方递给洛绮烟:“你和李伯用夏越带来的药材制解毒丹,我、敖翊辰、云澈澜去林家旧宅找赤鳞蛇,柳梦琪你留下来帮忙照看伤者。”
安排好一切后,三人朝着林家旧宅跑去。刚到巷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腥气,旧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哗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
敖翊辰拿出龙鳞,蓝光照亮了院子:“小心点,赤鳞蛇可能就在里面。”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只见药圃里的木槿树已经被拦腰折断,树下的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而那枚刻着鹿家标志的木盒,正被一条水桶粗的赤鳞蛇缠在中间,蛇身泛着红色的光芒,嘴里吐着分叉的信子,死死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