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晨曦星界后,墨尘渊深居简出,对外宣称闭关消化此行收获。实则,他一边利用缴获的资源和星盟供给,快速恢复消耗的混沌丹元,并巩固因激烈战斗而愈发精纯的修为;一边仔细梳理从幽冥教主祭神魂中搜刮到的零碎信息,结合星盟库藏中关于暗星墟和星陨商盟的记载,不断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
墨尘渊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混沌丹元充盈澎湃,神识愈发凝练,对“混沌开天印”等杀招的领悟也更进一步。他并未携带青木破空舟,那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而是动用了客卿权限,通过星盟内部的小型定向传送阵,直接抵达了距离暗星墟最近的一个星盟前哨站——一颗名为“灰岩”的荒芜星球。
从灰岩星出发,凭借星陨帖中附带的特殊法诀,他独自驾驭一道遁光,穿越了一片混乱不堪、布满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的陨石带,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暗星墟。
眼前的景象,远超寻常修士的想象。
它并非建立在星球或大陆上,而是由无数巨大无比的、不知从何处拖拽而来的星辰残骸、废弃星舰、甚至某些古老巨兽的骸骨,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糅合、固定在一起形成的、漂浮在幽暗虚空中的巨型不规则人造天体。
其体积堪比一颗小型行星,表面崎岖不平,布满了各种风格的建筑:有粗糙开凿的岩洞,有金属拼接的堡垒,有悬浮的灵能塔楼,也有如同寄生菌类般附着在巨兽肋骨上的怪异村落。无数大大小小的舰船如同蚊蝇般,在这座“废墟之城”的各个“港口”进进出出,显得混乱而繁忙。
整个暗星墟被一层稀薄但坚韧的、混合了多种能量属性的防护力场笼罩,内部自成一套粗糙但有效的生态体系。这里没有统一的律法,只有几条由几个最强大势力共同维护的、关乎所有人基本生存的“铁律”,比如在几个指定的“安全区”内禁止大规模死斗,以及……必须遵守星陨商盟定下的规矩。
墨尘渊按照指引,从一处由巨型星舰引擎改造的入口进入。甫一踏入,一股混杂着机油、血腥、劣质香料、各种生物体味以及淡淡能量辐射的怪异气息便扑面而来。耳边是各种语言、嘶吼、叫卖、争吵混杂成的喧嚣噪音,几乎要淹没人的神识。
街道(如果那些连接不同区域的、崎岖不平的通道可以被称为街道的话)上,万族云集。
有身高数丈、皮肤如同熔岩般龟裂流淌的熔岩巨人,扛着巨大的矿镐走过,留下灼热的气息;
有身形飘忽、如同阴影凝聚的影族,在角落中低声交易着来历不明的信息;
有半机械改造、电子眼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体人,在兜售着各种违禁的武器插件;
甚至能看到一些被通缉的星海大寇,堂而皇之地在酒馆外痛饮,目光凶悍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在这里,实力和财富是唯一的通行证。弱小者随时可能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墨尘渊收敛气息,将修为维持在筑基大圆满,混沌客卿令的气息也完全内敛。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融入熙攘的人流,朝着星陨帖标注的秘会地点——位于暗星墟核心区域的“陨星殿”走去。
沿途,他敏锐的神识捕捉到了不止一道隐晦而强大的神念扫过,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恶意。在这无法之地,他这样一个“落单”的、修为看似不高的人族修士,在某些存在眼中,或许就是一块肥肉。
果然,在穿过一条堆满废弃零件、光线昏暗的狭窄巷道时,他被拦住了去路。
三名形态各异的修士堵住了前后出口。前面是两个身材魁梧、皮肤呈青灰色、头顶生有独角的犀角族壮汉,修为在假丹境,手持沉重的狼牙棒,眼神凶狠。后面则是一个干瘦、如同竹竿般的夜魇族修士,修为是金丹初期,手中把玩着两枚淬毒的骨梭,阴恻恻地笑着。
“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这条‘黑巷’是我们‘裂骨团’罩的,想过去,交出你的储物法器,或者……留下点零件!”为首的犀角族壮汉瓮声瓮气地说道,唾沫星子横飞。
墨尘渊停下脚步,斗篷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有平静的声音传出:“让开。”
“嘿!还挺横!”另一名犀角族壮汉狞笑一声,挥舞着狼牙棒就砸了过来,带起凄厉的风声,显然打算先给墨尘渊一个下马威。
然而,他的狼牙棒刚刚举起,动作便猛地僵住。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条巷道!那并非纯粹的灵力威压,而是一种更高级的、源自生命层次和大道层面的压迫感!
两名犀角族壮汉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手中的狼牙棒几乎握不住。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依旧平静站立的灰色身影,难以理解为何一个筑基修士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
那名夜魇族的金丹修士也是脸色剧变,他感受得更清晰!那威压中蕴含的一丝混沌与寂灭的意韵,让他体内的金丹都微微震颤,仿佛遇到了天敌!
“前……前辈饶命!我等有眼无珠!这就滚!这就滚!”那夜魇族修士反应极快,瞬间收起骨梭,点头哈腰,拉着两个几乎吓傻的犀角族同伴,连滚带爬地让开了道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道尽头,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形神俱灭。
墨尘渊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迈步前行。他并未下杀手,初来乍到,不宜过早暴露全部实力,略施惩戒,震慑宵小即可。混沌意志的威压,对付这些底层的亡命徒,效果出奇的好。
经此一事,他后续的路程顺畅了许多。一些暗中窥视的目光也悄然收敛了许多,显然意识到了这个“筑基修士”并不好惹。
终于,他来到了暗星墟的核心区域。这里的环境明显整洁了许多,街道宽阔,两侧的建筑也更加规整和气派,能看到一些标注着不同势力徽记的商铺和驻地。空气中弥漫的混乱气息也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隐晦的紧张与肃杀。
前方,一座通体由暗沉金属铸造、形如一颗坠落的星辰、表面布满了古老撞击坑和能量回路的宏伟建筑,矗立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广场上。这就是陨星殿,星陨商盟在暗星墟的核心据点,也是此次秘会的举办地。
殿门入口处,并无守卫,只有一层水波般的暗银色光幕。此时,正有数道气息强弱不一的身影,手持各式各样的请柬,接触到光幕后,便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墨尘渊能感觉到,周围虚空中,隐藏着数道极其强横的气息,至少是元婴级别,在默默地注视着入口,维持着秩序。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取出那张暗银色的星陨帖,迈步走向光幕。
当星陨帖触碰到光幕的瞬间,帖子上的破碎星辰徽记微微一亮,光幕泛起涟漪,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
下一刻,天旋地转。
墨尘渊的身影,消失在了陨星殿入口的光幕之中。
真正的秘会,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