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高丽使者慌忙钻入净房，关上隔间门的瞬间，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松弛，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脸色也从惨白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
直到这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不仅裤子湿了一片，后背的衣袍也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都别磨蹭！赶紧处理个人卫生，把裤子洗干净拧干！” 高丽正使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压抑。
“是！” 闻声，一众使者连忙揉了揉吓得发软的胳膊腿，强打起精神忙活起来 —— 清理污物、舀水搓洗裤子，动作麻利却透着几分狼狈。
一个隔间里，一名年轻使者忍不住小声对隔壁的正使说道：“朴大人，我总觉得今日大秦是故意…… ”
“闭嘴！” 未等这人说完，高丽正使的呵斥声便打断了他：“我不要你觉得，只要你知道！如今我们身负重任，绝不能有丝毫马虎，更不能掉以轻心，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住，我们的国家还等着我们带回去好消息！”
“是……” 那名使者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言。其他使者也都默不作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 他们何尝没察觉到大秦的恶意？可实力悬殊之下，除了忍气吞声，别无他法。更何况他们还有求于大秦！
很快，使者们便清理完个人卫生，将湿裤子拧得半干，勉强能穿。
有了这次喘息的机会，一众使者穿着潮湿的裤子，被史矛革和基多拉注视着，虽然依旧腿脚发软，倒也没有再出现走不动路的情况。
“让公公久等了！” 一众使者来到贾延面前，纷纷弯腰躬身，脸上挤出赔笑。
“嗯。” 贾延淡淡点头，丢下一句 “你们在此等候”，便转身快步登上章台宫那高高的台阶，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高丽使者们望着贾延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高耸陡峭的宫阶，忍不住齐齐咽了口口水。
一名使者下意识感慨：“这台阶…… 真高啊！”
一众高丽使者点点头，紧接着就再次咽了口口水，脸色又变得煞白起来。贾延去禀报了，独留他们在这里面对史矛革和基多拉这两只巨兽的注视，一时间他们的手脚再次忍不住发软起来。
————————
章台宫大殿内，贾延脚步匆匆地走入，对着高坐龙椅的赢天烬躬身禀报：“陛下，高丽使者已到。方才他们被吓得失态，集体尿了裤子，刚清洗完，此刻正在宫阶下等候觐见！”
“哦？集体吓尿了？” 赢天烬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戏谑。
殿内一众大臣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赢天烬，眼神里满是疑惑。
尤其是西域三十三王与百越七十三王，更是把困惑写在了脸上 —— 先前赢天烬接见六国贵族、百越首领、西域君主时，态度都颇为温和，唯有匈奴头曼稍稍受了点刁难。
高丽与大秦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既没得罪过大秦，还是主动前来求见，陛下为何要这般针对他们，甚至故意让他们当众出丑、陷入社死境地？
面对满朝文武的疑惑目光，龙椅上的赢天烬只是淡淡点头，随口吩咐道：“让他们再等着，等裤子风干了，再宣他们进来。”
嬴政坐在一旁，沉吟片刻后开口：“陛下，高丽使者终究是一国使臣，这般相待怕是有损我大秦威仪。”
赢天烬瞬间明白嬴政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别做得太过火。
耸了耸肩，赢天烬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父皇，我虽是大秦皇帝，可我也才五岁啊！小孩子顽皮点、任性点，不是很正常吗？”
“……” 听到这话，嬴政、满朝文武，还有列席的各位前国王们顿时都沉默了。
你现在倒想起自己才五岁了？灭六国、吞草原、并百越、收西域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点五岁小孩的样子，那些手段，哪像个孩童能想得出来的？
可众人也听明白了，赢天烬这次是铁了心要针对高丽，他们心里也有了计较，接下来只需见风使舵便好。
见没人再反对，赢天烬话锋一转：“既然还要等些时辰，那咱们就先议议军队的事吧。”
闻言，一众大臣顿时精神一振，纷纷挺直了腰板 —— 军队事务事关国本，容不得半点马虎。
赢天烬缓缓说道：“本帝打算推行全民兵役制 —— 凡我大秦子民，年满二十一岁者，除特殊情况（残疾，陪护）、特殊职业（如医者、工匠、教员等）外，其余皆需入伍服役两年。”
“陛下！” 话音刚落，冯去疾便急得站了起来，连忙说道，“我大秦如今已有常备军二百四十万，若是推行此制，让适龄男子入伍，兵马怕是要增至四百万之多！”
赢天烬瞪了他一眼，呵道：“本帝都还没说完，你急着插什么嘴？”
冯去疾顿时讪讪一笑，连忙躬身退回队列，心里暗自懊恼 —— 一时情急，竟忘了陛下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
赢天烬继续说道：“除了年满二十一岁服役两年，凡年满三十三岁的男性，需再次入伍服役两年。且所有服役士兵，一律异地入伍、异地训练，不得在原籍服役。”
“以后秦国兵马分为两类：一类是服役兵，也就是按年限服役的百姓；另一类是职业兵，即长期在役的军士 —— 安禄山的玄甲军、拔都的蒙古骑兵、张角的黄巾军、大蛇丸的音忍兵，皆归入职业兵范畴。骊山大营与蓝田大营的兵马，则由服役兵轮换补充。”
“另外，服役兵期满后，若愿意留伍继续服役的，待遇与各项补贴提升一级；留伍一次后，若想转为职业兵，可直接纳入职业兵编制。”
“本帝说完了，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说了。”
话音落下，大殿内的大臣们立刻相互交换眼神，低声议论起来。片刻后，不少大臣纷纷出列劝谏，就连嬴政也皱着眉表达了反对意见。
他们的核心顾虑一致：兵马数量太多了！仅职业兵就有七十万以上，再加上最少三百万的服役兵，国家已经十目一丁了，每年的军费开支将是天文数字，而且这么多青壮劳动力入伍，必然会严重影响各地的农耕、基建等生产。
在他们看来，如今秦国没有战事，不必如此穷兵黩武。
倒是列席的各位前国王们，个个沉默不语，低着头不敢插嘴 —— 军队是大秦的核心权力，这个话题他们绝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免得引火烧身。
而赢天烬的老部下们，自然是清一色地支持，没有一人提出反对。
面对大臣们的轮番劝谏，赢天烬抬手摆了摆：“此事今日只是初步提议，具体细则，本帝还要细细斟酌，你们也无需再多言了，都回去好好斟酌。”
“……” 大臣们闻言，再次沉默下来 。
谁都明白，陛下这是在试探他们的态度，摸清他们反对的核心点，后续再做针对性调整，这提议十有八九是要推行的。
赢天烬不再纠结兵役问题，对贾延吩咐道：“宣高丽使者入宫觐见！”
“是！” 贾延立即躬身领旨，快步退出大殿，朝着宫阶下的高丽使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