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树的花香弥漫整个当铺,花瓣如雪般飘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胡离的爪子接住一片花瓣,狐耳轻轻抖动:“这树……多少年没开过花了?”
镜渊之力扫过树干,我看到了奇异的变化——
*树心的年轮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像是爷爷年轻时的轮廓。
*而新开的花朵中央,竟凝结着细小的露珠,每滴露珠里都映着记忆片段。
最惊人的是,老太太消散的魂火并未完全融入树中,而是化作一缕青烟,缠绕在树梢!
“她在等什么?”沈晦的铜钱在花瓣上排成卦象,“‘未济’……还有未尽之事。”
玄夜的黑袍拂过树根,银剪轻点树干:“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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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旧物牵魂
我打开爷爷的樟木箱,取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衫。
布料早已褪色,但后颈处确实有块月牙形的补丁——那是瘟疫蔓延时,衙役用铁钩拖拽留下的裂痕。
“果然……”胡离的尾巴尖儿扫过补丁,“老太太没认错人。”
镜渊之力渗入布料,爷爷残留的记忆如涓涓细流般涌来——
*少年时的爷爷跪在破庙里,对着块木牌磕头。
*牌位上歪歪扭扭刻着“小妹之位”。
他颤抖的手捧着半块发霉的桂花糕,眼泪砸在供桌上:“哥对不起你……”
最令人心惊的是记忆的结尾——
*爷爷的银剪划过掌心,血滴在木牌上:“下辈子……我一定先找到你。”
而供桌下方,赫然摆着个褪色的荷包!
“轮回之约。”沈晦的铜钱叮咚落地,“他许过来世相见。”
我猛地看向和光树——
青烟般的魂影正在树梢徘徊,仿佛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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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花开见故
夜幕降临,和光树的花香越发浓郁。
树下的石桌上,我摆出蓝布衫和荷包,又放了碟新蒸的桂花糕。
“试试看。”胡离的狐火在糕点上空盘旋,“香气或许能引她出来。”
夜风拂过,树梢的青烟缓缓下沉,在石桌前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老太太的影子伸出手,指尖触碰蓝布衫的补丁,又缩了回去:“小七……真的来过这里?”
镜渊之力自动共鸣,爷爷的记忆从布料中浮出,在空中交织成画面——
*年轻的爷爷站在当铺后院,亲手种下和光树。
*他抚摸着树苗低语:“小妹,哥在这儿等你。”
而树干上,刻着一行小字:“魂归来兮,与光同尘。”
老太太的魂影剧烈颤抖,青烟如泪水般滴落:“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她的身影彻底融入树干,和光树的花瓣同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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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魂归轮回
强光渐弱后,树梢垂下一条嫩枝,枝头结出青色的果实。
果实表面浮现出两张人脸——爷爷和老太太幼时的模样,他们依偎在一起,笑容恬静。
“了结了。”玄夜的银剪轻触果实,“执念化果,可入轮回。”
胡离变回狐狸形态,蜷在树根下:“爷爷会记得她吗?”
“不会。”沈晦的铜钱排成“既济”卦,“但他们会重逢。”
镜渊之力穿透果实,我看到了未来的片段——
*某个春日的田间,两个孩童追逐嬉戏。
*女孩将半块桂花糕塞进男孩手里:“哥,给你留的!”
而男孩的脖颈上,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
夜风送来清甜的花香,当铺的铜铃无风自动,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重逢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