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下日尔曼行省首府科隆(colonia claudia Ara Agrippinensium)。
与罗马城的“文明”喧嚣不同,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为粗粝、原始的气息。城市中央的卡比托利欧神庙(capitoline temple),本是供奉朱庇特、朱诺、密涅瓦这罗马三主神的庄严之地,今夜却笼罩在一层诡异而血腥的氛围中。
神庙内部,传统的罗马神像在火把摇曳的光芒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祭坛之上,进行的并非罗马式的献祭牲畜仪式,而是一场更为古老、更为野蛮的人祭!
一名被俘的蒙古亲兵(或许是此前边境摩擦中的不幸者)被剥去上衣,强行按在冰冷的祭坛石上。他眼中充满不屈的怒火,却因药物或法术而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
主持仪式的,并非罗马祭司,而是一位身披兽皮、脸上涂满靛蓝纹饰的日耳曼女性先知,名为维利达(Veleda)。她眼神空洞,口中吟唱着无人能懂的古老咒语,围绕祭坛舞蹈,动作狂野而迷乱。
祭坛前,伫立着一位身材高大壮硕、披着罗马将军紫边托加袍、却颈挂一枚狰狞巨大熊牙胸饰的男子。他正是下日尔曼行省总督,手握重兵的塞斯提乌斯·伽尔巴将军。他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维利达的每一个动作,对眼前血腥的场面无动于衷,仿佛在等待至关重要的神谕。
维利达的吟唱越来越急促,最终化为一声尖啸!她猛地抽出一柄黑曜石匕首,精准而残忍地刺入蒙古战俘的胸膛,剖开!
热腾腾的内脏被取出,摊放在祭坛上。维利达俯下身,双手沾满鲜血,在那尚在微微蠕动的脏器间摸索、翻看,鼻翼翕动,仿佛在嗅闻死亡的气息。
“如何?”伽尔巴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维利达抬起头,沾血的脸庞在火光下如同鬼魅,她的声音缥缈而断续:“……血光……遮蔽了鹰旗……来自南方的低语……带着毒蛇的嘶鸣……它缠绕着金冠,试图窒息……但狼烟已在北方升起……强大的异域之力……既是威胁,亦是……钥匙……”
她的话语破碎而晦涩,充满了象征意义。伽尔巴的眉头紧紧锁起。他举行这人祭,正是因为他通过自己在罗马宫廷的眼线,隐约得知了一个“不祥之兆”——似乎有与他相关的、极其不利的消息可能已经泄露!他迫切需要知道神明的启示,想知道这危机究竟有多严重,来自何方。
维利达的预言似乎印证了他的不安(“南方的低语”、“毒蛇的嘶鸣”指向罗马核心的威胁),但也提到了“狼烟在北方升起”和“异域之力”,这让他野心勃勃的心中又生出一丝躁动。
“异域之力……”伽尔巴喃喃自语,目光闪烁。
……
与此同时,科隆城边缘,一个远离神庙喧嚣、炉火熊熊、嘈杂混乱的兵工作坊内。
这里与罗马正规的军械库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铁匠铺集合体,充斥着汗味、煤烟味和金属撞击的刺耳噪音。几位身材极其魁梧、几乎如同巨人般的日耳曼裔铁匠(伽尔巴网罗的能工巧匠,甚至可能有些非人血统),正围着一堆奇特的战利品埋头研究。
这些战利品,正是从零星交战中被俘或战死的蒙古士兵那里缴获而来——几柄造型奇特、刀身隐有幽蓝纹路的能量马刀,以及一两把结构复杂、蕴含着危险气息的能量弩。
“这鬼东西,不是普通的钢铁!”一个满脸虬髯的巨汉铁匠抡起大锤,狠狠砸向一柄能量马刀的刀身,却只听“嗡”的一声怪响,锤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刀身却毫发无伤,反而那幽蓝纹路似乎更亮了些。
“看这里面的道道!”另一个稍显瘦削、但眼神精明的工匠指着能量弩核心处一个复杂的小型符文结构,“它好像在……自己吸周围的气?就像活的一样!”
他们尝试用传统的锻打、淬火工艺去模仿,却始终不得要领。打造出的仿制品徒具其形,完全没有那种奇特的能量波动和惊人的威力。
“总督大人催得紧!”工头擦着汗,低吼道,“要是我们能造出这玩意,哪怕只有真货的一半厉害,北方的那些日耳曼部落,还有谁敢不服?将军的大事……”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几个铁匠眼中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光芒。他们深知,伽尔巴将军野心极大,绝不满足于只做一个行省总督。这些来自东方的神秘武器,或许就是他实现野心的关键筹码之一。
然而,技术的壁垒如同天堑。没有无无能量网的理论基础,没有深红真罡的符文刻画技艺,仅凭粗糙的模仿,他们根本无法破解这超越时代的科技。
伽尔巴在神庙通过血祭窥探天机,寻求神秘力量的指引;他的工匠则在兵坊中挥汗如雨,试图窃取东方的力量之源。一明一暗,一神一技,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帝国北境的日尔曼行省酝酿。而远在罗马维斯塔神殿中,那位无意间听闻秘密的东方执政官吕师囊,他手中的情报,将成为影响这场风暴走向的关键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