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元化真气使用起来有很多限制,所以,华家后人行医,除非遇到万不得已、关乎生死的情由,否则绝不会轻易动用这压箱底的元化真气救人性命。
当日,华太医传给贾瑛的,仅仅只是元化真气第一重的入门心法,后续更为精深的运用法门,以及这其中隐藏的极大凶险,根本来不及告知。
贾瑛此刻这般不管不顾、倾尽所有地疯狂输出真气,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果然,随着冯渊胸腔内的伤处一点一点好转,贾瑛气海之中储存的真气也在飞速流逝,如同开闸泄洪般难以遏制。
渐渐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竭虚脱之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四肢百骸都开始发软、发沉。
只是,他全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一心只想着逆天改命,将冯渊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依旧咬牙坚持,将所剩无几的真气继续渡入冯渊体内。
渐渐地,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修为,竟从原本即将突破的第五重巅峰,硬生生跌落回了第四重的境界!
甚至连那赖以存储真元的气海,都开始剧烈震荡,变得不稳起来,仿佛随时可能崩溃消散!
忽然,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地瘫倒在地。
恍惚之间,贾瑛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再次沉入那片无边无际、浓郁得化不开的混沌雾气之中。
怎么又来到这通灵宝玉的内部空间了?
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那位有些懵懂的傻妞仙子,自上次一别后,这么多天也未曾吭过一声,不知她灵体恢复得如何了?
他轻车熟路,慢慢地向着雾气微弱的光亮方向前行。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再次见到了那片如梦似幻、仙葩盛放、灵泉潺潺的美丽花海。
“啊——诶——”
一声慵懒曼妙、带着满足意味的长长哈欠声,突然在花海中响起。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呢。”
随着话音,那位傻妞仙子轻盈的身影从繁花深处飘然而出。
贾瑛凝神望去,只见她的灵体似乎比上次见到时凝实了不少,周身流转的光华也显得更为莹润了些。
贾瑛见状,心中不由一喜,开口道:“仙子,你总算睡醒啦?”
傻妞仙子缓缓飘至贾瑛身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歪着头打量了他片刻,语气带着几分讶异:“贾瑛,你怎么……还是这么虚呀?”
贾瑛闻言,顿时一阵无语。
他自问这些时日以来日夜苦修,不敢有丝毫懈怠,真气修为更是进步神速,已然触摸到了第六重的门槛边缘。
怎么在这位仙子眼中,自己竟还是摆脱不了一个“虚”字?
不过,经她这么一提,贾瑛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虚弱感。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元神凝出的身形模糊黯淡,比之上次更为不堪,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傻妞仙子又仔细感知了一下,俏脸微微变色:“不好!你遇到什么凶险至极的事情了?怎么你的气海本源震荡不休,竟有快要溃散的迹象?”
她不等贾瑛回答,立刻伸手指向旁边一株仙气氤氲的灵花,语气急促地道:“快!快去吸食一滴那花上的露水!快!”
贾瑛心知这定是自己为了救治冯渊,不顾后果地过度耗费真气所致。
见她语气郑重,不敢怠慢,连忙依言而行,俯身凑近一朵饱含露珠的仙葩,轻轻吸吮了一口。
那滴露珠甫一入口,便化作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灵气,如同甘泉般瞬间涌遍他的四肢百骸,融入他虚幻的意识体之中!
原本那股令人心悸的虚弱感顷刻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沛然充盈的力量感。再低头看时,自己的意识体果然凝实了不少。
他心中一宽,笑道:“多谢仙子!现在,我是不是没那么虚了?”
傻妞仙子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比刚才好些,但境界太低,仍是……太虚。”
贾瑛尴尬笑道:“仙子,我看你灵体凝实,气色远胜往昔,想必是恢复了不少。不知……可曾想起一些适合我修炼的功法秘诀?也好助我早日摆脱这‘太虚’之名。”
傻妞仙子闻言,轻轻蹙眉道:“我确是想起了一些修炼法门,不过……那些只适合女子修习,与你男子阳刚之体格格不入,强自修炼,只怕有害无益。”
贾瑛顿时有些泄气,但忽然想起石三妹那苦练的身影,又兴冲冲地道:“女子的功法也行!仙子,你能不能教给我?我自有用处!”
傻妞仙子却是不为所动,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教给你?”
贾瑛试图打感情牌:“咱们……咱们不是好朋友吗,这点忙还不能帮吗?”
“朋友?”傻妞仙子眨了眨带着几分懵懂的大眼睛,“谁跟你是朋友了?”
贾瑛被她噎得一滞,讪讪无语。
心中暗自腹诽:你现在可是寄居在我的通灵宝玉之中,日日吸取我辛苦修炼来的真气滋养自身,我还没向你收房租呢!
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只听傻妞仙子继续说道:“再说,即便算是朋友,也不能随便就教人功法,需得等价交换,方能暗合天理。
我现在想起了一些事,我以前的宗门,需要完成相应的宗门任务,积累功勋,方能换取功法或者器物。”
她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这样吧,你若是愿意帮我完成一个任务,我便破例,传你一门适合女子的修炼功法,如何?”
贾瑛一听有门,立刻雀跃道:“什么任务?仙子快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傻妞仙子道:“你需帮我寻找一个地方,名叫放春山遣香洞。”
贾瑛一听这名字,便觉头大如斗,问道:“放春山遣香洞?这是什么地方?是在我们这人世间吗?还是在什么仙家秘境?”
傻妞仙子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迷茫,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只是隐隐觉得,那里对我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