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静修院的青石板上就响起了木剑划破空气的“咻咻”声。林惊尘正练着“流泉斩”,剑身随着步法辗转,像溪水绕石般灵动——这式他练了足足五天,终于能做到招式连贯,气息也不再紊乱。
“不错,比昨天稳多了。”玄机子站在一旁点头,手里的拂尘轻轻扫过石桌上的落叶,“再练几遍,注意手腕的力道,‘流泉斩’讲究‘柔中带刚’,别只追求速度,忘了剑招里的劲。”
林惊尘应了声,再次抬手出剑。刚走完半式,就听见道观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道童的惊呼:“你们不能进去!观主说了,不接待外人!”
“让开!”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我们是烈火堂的人,奉教主之命来找人,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林惊尘的动作猛地一顿,手里的木剑差点掉在地上。烈火堂?焚天门的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玄机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林惊尘和刚赶来的苏慕言、陈默低声道:“你们先躲进后山的密室,我去应付他们。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观主,我跟你一起去!”陈默攥紧手里的剑,眼神里满是警惕。
“不行。”玄机子摆了摆手,“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别暴露了行踪。快,密室的入口在书架后面,按第三排最右边的书脊就能打开。”
苏慕言拉着林惊尘和陈默往后院跑,刚冲进书房,就听见前院传来桌椅倒地的声响,还有玄机子的怒喝:“放肆!清风观岂容你们撒野!”
“老道士,别给脸不要脸!”烈火堂弟子的声音带着嚣张,“我们知道林惊尘那小子藏在你这里,识相的就把他交出来,再把护世剑的线索交出来,不然我们就烧了你的道观!”
林惊尘躲在书架后面,手指紧紧抠着木板,心里又急又怒。他想冲出去,却被苏慕言死死按住肩膀:“别冲动!观主说了,咱们不能暴露!”
“可观主他……”林惊尘的声音发颤,他能想象到玄机子面对一群焚天门弟子的场景,老人年事已高,就算会些功夫,也未必能敌得过他们。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道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满是血迹:“观主……观主他被他们打伤了!他们说……说要是再不交人,就……就杀了观主!”
“什么?”林惊尘猛地站起来,再也忍不住,拔出腰间的木剑就往门外冲。苏慕言和陈默对视一眼,也握紧武器跟了上去。
前院里,几个焚天门弟子正围着玄机子,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用刀架在玄机子的脖子上,正是之前在武当山见过的烈火堂副堂主李魁。玄机子的嘴角挂着血迹,道袍被划得破破烂烂,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坚定地看着李魁:“想让我交人,除非我死!”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魁冷哼一声,手里的刀又往前送了送,“我数三声,再不交人,我就割了你的喉咙!一——”
“住手!”林惊尘大喊一声,冲上前挡在玄机子面前,“我在这里!别伤害观主!”
李魁看到林惊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总算肯出来了?识相的就把剑谱和护世剑的线索交出来,再跟我走一趟,我可以饶这老道士一命。”
“你先放了观主!”林惊尘握紧木剑,眼神警惕地盯着李魁,“线索和剑谱都在我身上,只要你放了观主,我就跟你走。”
“惊尘,别信他!”玄机子急声道,“焚天门的人言而无信,你要是跟他们走了,肯定会被他们害死!”
“老东西,闭嘴!”李魁狠狠踹了玄机子一脚,老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观主!”林惊尘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却被苏慕言拉住。苏慕言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又悄悄指了指李魁身后的弟子,示意他别冲动,先找机会动手。
李魁以为林惊尘怕了,更加嚣张:“怎么?不敢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就杀了这老道士,再一把火烧了清风观,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林惊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能硬拼,李魁的功夫比他高太多,硬拼只会让自己和观主都陷入危险。他缓缓举起木剑,做出要放下武器的样子:“好,我跟你走。但你必须先放了观主,还要保证不伤害道观里的其他人。”
“算你识相!”李魁得意地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把这老道士拉到一边,看好他!”
两个弟子上前,把玄机子拉到一旁,用刀架着他的胳膊。李魁一步步走向林惊尘,伸手就要去夺他怀里的剑谱:“拿来吧你!”
就在李魁的手快要碰到林惊尘胸口时,苏慕言突然动了!他手里的铁链“哗啦”一声甩出去,精准地缠住了李魁的手腕,猛地一拉。李魁猝不及防,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动手!”苏慕言大喊一声。
林惊尘反应极快,握紧木剑,朝着李魁的后背刺去。这一剑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剑尖带着风声,直逼李魁的后心。李魁赶紧侧身躲开,却被苏慕言的铁链缠住了另一只手腕,动弹不得。
陈默也冲了上去,手里的剑对着围上来的焚天门弟子刺去。他的太极剑以柔克刚,几个回合下来,就划伤了两个弟子的胳膊。
前院里顿时乱作一团,刀光剑影,铁链挥动的“哗啦”声和弟子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林惊尘紧紧盯着李魁,手里的木剑不断朝着他的破绽刺去。虽然他的功夫不如李魁,但有苏慕言帮忙牵制,倒也能勉强应对。
李魁被苏慕言的铁链缠得越来越紧,心里又急又怒,对着身边的弟子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几个弟子如梦初醒,举着刀朝着林惊尘和陈默砍来。陈默赶紧挡在林惊尘身前,用剑挡住弟子的刀,却被另一个弟子从侧面偷袭,胳膊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陈兄!”林惊尘大喊一声,转身对着偷袭的弟子刺去。木剑虽然没有开刃,却也带着十足的力道,狠狠砸在弟子的胸口。弟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魁突然发力,挣脱了苏慕言的铁链,捡起地上的刀,朝着林惊尘的后背砍来。苏慕言眼疾手快,甩出铁链缠住李魁的刀,却被李魁用力一拉,整个人被拽了过去。李魁趁机一脚踹在苏慕言的胸口,苏慕言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迹。
“苏兄!”林惊尘心里一紧,转身就要去扶苏慕言,却被李魁抓住机会,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李魁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盯着林惊尘,“把剑谱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林惊尘的脖子被刀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慕言和陈默,看着被架着的玄机子,心里满是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吗?难道张伯父的嘱托,青萍镇的血海深仇,都要就此作罢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李魁脸色一变,朝着外面望去:“怎么回事?是谁来了?”
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堂……堂主,是武当的人!武当的弟子带着人来了!”
“什么?”李魁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武当的人会来得这么快。他看了一眼林惊尘,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咬了咬牙:“算你们运气好!咱们走!”
说完,李魁带着手下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道观,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中。
林惊尘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苏慕言和陈默也慢慢爬起来,走到他身边。玄机子被道童扶着,走到几人面前,看着他们满身的伤痕,叹了口气:“让你们受苦了。还好武当的弟子及时赶到,不然咱们今天恐怕真的要出事。”
“武当的弟子怎么会来?”林惊尘疑惑地问道。
“是我昨天让人给武当送了信,说焚天门的人可能会来清风观。”玄机子解释道,“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及时。现在道观已经不安全了,焚天门的人肯定还会再来,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去忘忧谷。”
林惊尘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功夫不够,但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他扶着苏慕言,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武当弟子身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一定要找到护世剑,一定要让焚天门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