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街的清晨比往常热闹三倍，青石板路上的露水还没干，刘笑的摊位前就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是之前“稀稀拉拉凑人气”的热闹，是“连卖油条的张婶都挤不过来”的火爆。队伍里既有拎着菜篮、熟门熟路喊“刘大师早”的老街坊，也有举着手机拍视频、嘴里念叨“退混混的大神就在这”的年轻人，镜头还特意怼着帆布招牌上“刘半仙传人”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配文都想好了：“古玩街守护神，算卦避坑两不误，今天必须沾沾正气！”
林倩倩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卫衣，扎着高马尾，正蹲在折叠桌旁跟平安符“打架”——她把昨晚折到半夜的符纸摆成了“招财阵”，结果摆歪了，变成了“八卦阵”的反面，旁边压着手写的小卡片，字写得娟秀，就是有错别字：“平安符免费送，愿您财运滚滚，无灾无难（难字少写一点）”。有个大爷拿起卡片看了半天，笑着调侃：“小姑娘，‘无灾无难’的难少一点，是不是寓意‘难少一点’啊？这创意好，我要两张，一张给我家老太婆，一张贴冰箱上！”
林倩倩脸瞬间红到耳朵根，赶紧掏出笔补写那一点，嘴里嘟囔：“不是创意，是我写漏了……”这话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连蹲在摊位旁蹭吃的流浪猫都“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嗓子喊得比菜市场的叫卖声还亮，新练的话术全是“高光回顾”：“家人们！走过路过别错过！刘大师不仅望气辨运准到离谱，还是古玩街的‘治安标兵’！前几天退黄毛、吓光头，把捣乱的全赶跑，现在小偷见了咱们摊位都绕着走！今天算卦的，除了送平安符，还能免费听刘大师讲‘避坑秘籍’，从租房看风水到找对象辨渣男，干货多到能记满三个小本本，错过今天，再等一年都排不上队！”
马大师则在旁边调试监控，手里拿着块旧抹布，对着摄像头擦了又擦，还时不时对着镜头比个“耶”，确认画面清晰后，跑过来跟刘笑说：“刘大师，这监控拍得比我手机像素还高！昨天我看回放，连张婶掉的一根油条都拍得清清楚楚，以后再有人敢捣乱，咱们直接把回放甩给警察，一抓一个准，比你那灵力还管用！”
刘笑刚用望气术帮一个刚毕业的女生看完姻缘——女生身上的粉气纯得像三月的桃花，连边缘都透着软乎乎的光，刘笑指了指女生的手机屏保：“你公司技术部那个总帮你修电脑的小哥，看你的眼神藏着粉气，下次他再帮你修电脑，你递瓶冰可乐，别递热水，天快热了，说不定能成。”
女生脸瞬间红成苹果，赶紧把手机扣在桌上，扫码付了二十块，拉着林倩倩的手小声说：“要是真成了，我肯定来送喜糖，还要请你们喝奶茶，要加三倍珍珠的那种！”林倩倩也跟着激动，掏出笔记本记：“4月18日，李小姐，姻缘，技术部小哥，成了送喜糖+三倍珍珠奶茶”，写完还特意画了个小爱心，结果画歪了，变成了个“小土豆”，引得女生也笑出了声。
刚把红笔放进抽屉，林倩倩突然拽了拽刘笑的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刘大师！你快看街对面！有个穿西装的叔叔，气场好强，跟电视剧里的老板一样，一直盯着咱们摊位看，手里的公文包比我书包还大！”
刘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亮得能照出人影，连轮胎缝里的灰都没有。车窗半降，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靠在车旁，手里夹着烟，眼神锐利得像扫描仪，往这边一扫，连排队的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手里的菜篮都举得更稳了。再看他身上的气，裹着一层厚厚的金气，像裹了层镀金铠甲，闪着亮，可金气里缠着淡淡的灰气，像蜘蛛网似的，全往他的公文包和“公司方向”缠，一看就是“财运底子厚，但事业卡了大坑”的情况。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掐灭烟头，用脚碾了碾，整理了一下领带——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褶皱都没有，跟王大壮总歪在一边、沾着油条渣的领带形成鲜明对比。然后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嗒嗒”响，路过卖糖葫芦的摊位时，张哥刚张开嘴要吆喝“糖葫芦甜又酸，五块钱两串”，看到他的气场，话又咽了回去，手里的糖葫芦举得更稳了，生怕掉下来砸到人家，赔不起。
男人走到摊位前，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排队，而是站在队伍旁边，目光落在刘笑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请问，你就是刘笑刘大师吗？我是张启明，开了家小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去帮我看看风水，酬劳好说。”
这话一出，排队的客人瞬间安静了，齐刷刷地看向张启明——不是因为他“插队”，而是“请去看风水”“酬劳好说”这八个字，像颗小石子扔进水里，溅起一片惊叹。有个阿姨小声说：“开公司的老板，肯定不差钱！酬劳最少也得一千块吧？”旁边的大叔立刻反驳：“一千块？你看不起谁呢！之前张老板请刘大师看古董都赚了五万，这次看公司风水，最少五千！少了都对不起刘大师的本事！”
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的手“哐当”一声，喇叭掉在地上，他赶紧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凑到刘笑耳边，声音都在发颤：“刘笑！大客户！纯纯的钻石级大客户！开公司的老板，钱都不是钱！赶紧答应！别跟他客气，五千都少了，说不定能涨到八千！到时候咱们就能买新的直播支架，还能给倩倩买新的笔记本！”
马大师也赶紧凑过来，手里的抹布还攥在手里，小声补充：“刘大师，接！必须接！这五千块够咱们付小店半个月的房租，还能多进点厚点的符纸，再也不用用薄得一撕就破的那种了！我和大壮在这儿看摊位，保证等你回来，客人还排着队，一根糖葫芦都不会少卖！”
林倩倩也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手里的平安符差点掉在地上：“刘大师，你就答应吧！我跟你一起去，帮你递罗盘、记笔记，还能帮你拍点照片，晚上直播的时候给大家看，肯定能涨粉，说不定还能接到更多公司的单子！”
刘笑看着张启明身上的气，心里已经有了数——他身上的金气浓，说明公司规模不小，至少有几十号人，财运底子厚；那层灰气虽然缠得紧，但都是“外源性”的，不是公司本身的问题，大概率是风水布局不对，比如大门对电梯、柜子挡路之类的小问题，只要简单调整一下，根本不用花大价钱买什么“镇宅摆件”。
他站起身，笑着说：“张总，看风水没问题，不过我先跟你确认一下，你公司最近是不是总出意外？比如员工在楼梯口摔伤，或者谈好的合同突然黄了，甚至连电脑、打印机都总坏，修都修不好？”
张启明愣了一下，眼神里的“审视”瞬间变成了惊讶，他往前凑了一步，语气都急切了几分：“刘大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公司最近半个月，先是有个员工下楼梯时摔了一跤，骨折住院了，医药费花了好几万；接着两个谈好的大合同，对方都临时反悔，说是‘感觉公司气场不对’；昨天更邪门，全公司的电脑和打印机集体罢工，修电脑的师傅来了都说‘没毛病，就是用不了’，耽误了一天的活，损失了好几千！”
他叹了口气，又说：“我之前找了两个‘风水先生’来看，第一个说我公司缺‘镇宅玉鼎’，要三万块，还说必须是‘清代的’；第二个说我办公室缺‘招财貔貅’，要五万块，说是‘开过光的’。我看着他们就像坑钱的，就没买。后来听我朋友说，你在古玩街特别有名，算得准还不坑人，连陈光头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周围的客人都发出“哇”的惊叹声，开服装店的大姐笑着说：“张总，你可找对人了！刘大师帮我看店铺风水，就让我把试衣间往东边挪了挪，这半个月生意比之前好太多了，一分钱都没让我多花，比那些要几万块的‘先生’靠谱十倍！”
卖油条的张哥也凑过来，举着手里的擀面杖：“就是！之前那俩‘先生’就是漫天要价，刘大师不一样，实在！你让他去看，保证花小钱办大事，说不定挪个柜子、放盆花就解决了，比买那几万块的摆件管用！”
张启明听了，心里的顾虑彻底没了，他看着刘笑，认真地说：“刘大师，我知道你实在，所以我也不绕弯子。只要你能帮我把公司的风水调好，解决这些麻烦，我给你五千块酬劳！要是后续公司生意好了，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还会介绍我身边开公司、开店铺的朋友来给你算卦、看风水，保证让你客源不断！”
“五千块？！”王大壮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手里的铁皮喇叭又差点掉了，“张总！你没开玩笑吧？五千块！比咱们之前一个星期赚的还多！刘笑，你赶紧答应，别犹豫！再犹豫张总就反悔了！”
马大师也惊呆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喃喃自语：“五千块……够咱们去吃顿好的火锅，点三盘肥牛、两盘肥羊，再点一盘虾滑和毛肚，再也不用只点素菜了！”
刘笑本来想客气一下，说“三千块就够了”，但一听到王大壮说“一个星期赚的还多”，再想到开小店的启动资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笑着点头：“那多谢张总信任！我今天上午把这边的客人算完，下午两点就跟你去公司，保证帮你把问题解决了，不辜负你的信任。”
张启明见他答应，立刻松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千块现金，递了过来——现金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褶皱，比刘笑平时收的零钱干净多了。他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刘大师，这是一千块定金，下午你到公司，我再把剩下的四千块给你。咱们加个微信，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下午我在公司门口等你，保证不耽误你的时间。”
刘笑接过现金，递给林倩倩：“你收好吧，记得放好，别丢了。”林倩倩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还特意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信封，把现金装进去，在信封上用马克笔写：“张总风水定金1000元，下午两点去公司，带罗盘、笔记本”，写完还对着信封吹了吹，生怕墨水晕了，样子又认真又可爱。
加完微信，张启明又跟刘笑确认了一遍时间，才转身往黑色轿车走去，上车前还回头喊：“刘大师，下午麻烦你了，我在公司门口等你，保证给你准备好矿泉水！”看着轿车开走，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对着街面喊：“家人们！特大喜讯！刘大师接到公司风水大单！酬劳五千块！上午算卦正常进行，下午刘大师去看风水，晚上七点直播，刘大师会给大家讲‘公司风水干货’，比如怎么摆办公桌聚财运、怎么放绿植挡煞气，免费学，不收费，错过就亏大了，赶紧关注直播间！”
这话一喊，队伍里的客人更兴奋了，有个年轻人举着手机说：“晚上我肯定准时看直播！我刚毕业，以后想创业，正好学学公司风水，省得以后找坑踩！”还有个开小超市的大叔说：“我也看！我超市最近生意不好，说不定能学到点有用的，让刘大师下次也去给我看看！”
接下来的一上午，刘笑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每帮一个客人算完，都会简单讲两句“风水小技巧”，比如“开超市的话，收银台别对着门口，不然财运容易跑，就像钱刚收进来就飞出去了”“租房的话，窗户别对着烟囱，容易招霉气，连衣服晒着都有味道”，客人们都听得很认真，有的还拿出手机录音，说“回去讲给家人朋友听，比刷那些没用的短视频强多了”。
林倩倩也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收钱、递水、递符纸，还要帮刘笑记客人的“特殊需求”——比如“李阿姨，下周三来算孙子的考试运势”“王哥，下周末请刘大师去看超市风水”，她把需求记在笔记本上，还特意画了个小日历，在对应的日期上标了记号，结果不小心把“下周三”标成了“下周四”，还是排队的李阿姨提醒，才赶紧改过来，脸都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中午收摊的时候，王大壮打开微信，数了数收款金额，激动地拍了拍折叠桌，差点把罗盘震掉：“刘笑！咱们一上午收了一千两百多！加上张总的定金，总共两千两百多！比之前一天赚的还多！晚上必须去吃火锅，点最贵的肥牛、肥羊，还要加个麻辣锅底，再点一盘虾滑、一盘毛肚，管够！”
“没问题，”刘笑笑着说，“晚上直播结束，咱们就去吃火锅，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好好庆祝一下，也犒劳犒劳大家。”
四人来到常去的牛肉面店，老板听说刘笑接到了“五千块的风水大单”，特意送了四个卤蛋，笑着说：“刘大师，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要是有朋友开公司、开店铺，我肯定推荐你去看风水，保证靠谱，比那些坑钱的强多了！”
“谢谢老板，”刘笑接过卤蛋，递给林倩倩一个，“要是真有朋友需要，我肯定好好帮着看，不坑人、不漫天要价，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吃饭的时候，林倩倩拿出笔记本，凑到刘笑身边，小声问：“刘大师，下午去看公司风水，我要怎么帮你啊？我要不要提前练练看罗盘？我昨天摆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我都看懵了，还以为罗盘坏了。”
刘笑耐心地解释：“不用紧张，我会教你怎么看罗盘的指针，你只要帮我记下来数据就行，比如大门的方位、办公桌的位置。到时候我指出问题，你就记在笔记本上，比如‘大门对电梯口，放绿萝’，慢慢学，以后你就能自己看简单的风水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小大师’。”
林倩倩赶紧点点头，拿出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单的“罗盘示意图”，还在指针旁边标了“北、南、东、西”，结果把“东”和“西”标反了，王大壮凑过来一看，笑着说：“倩倩，你这罗盘是‘反向罗盘’吧？东和西都反了，要是按你这图看风水，财运都跑光了，张总还得找咱们麻烦！”
林倩倩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东”和“西”改过来，还瞪了王大壮一眼：“我这不是第一次画嘛！等下午看完风水，我肯定能画对，到时候让你刮目相看！”马大师也笑着说：“没事，多练练就会了，我刚开始学看罗盘，还把指针当电风扇看，以为能吹凉风呢！”
四人说说笑笑地吃完牛肉面，刘笑和林倩倩回去收拾罗盘、笔记本，王大壮和马大师则留在摊位旁，把东西搬到张老板的店里寄存，约定下午两点在公司楼下汇合，一场“大客户风水之旅”，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