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那么一想,那古旧的青铜战鼎上,那些复杂的兵戈纹路就好像被灌进了滚烫的岩浆似的,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发出暗暗的暗红色光。这光就像在地底下睡了千年的地脉之火突然被弄醒了一样,光影在鼎身上转来转去,把周围的空气都弄得有点扭曲了,还散发出一股像金属被烧着了似的刺鼻味儿。
有一道热辣辣的血线从他碰到鼎身的手指头那儿冒出来了,就跟一条活的毒蛇似的,也不管皮肉挡着,就那么硬生生地钻进他的经脉里去了。
那种感觉啊,就像烧红了的铁丝在血管里穿行一样,顺着手臂很快地往上跑,一下子就朝着心口扎过去了。
林澈的意识被剧痛给淹没了,就像被潮水给盖住了似的。这感觉不像是受了伤,倒像是身体被人硬给拆了又重新组合一样。就好像有千万根烧红了的钢针同时往每一寸经脉里扎,还在里面疯狂地搅和;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好像远古的战鼓在脑袋里敲呢;皮肤表面一阵一阵地像针扎似的痒痒,刚冒出来的冷汗,一下子就被身体里冒出来的热气给蒸成白雾了。
他把牙咬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冷汗一下子就把后背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脊梁上,又黏又冷。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身体里一直没动静的《军道战体》心法,自己就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了。
然后奇怪的事儿就发生了,这功法运转的频率呢,居然和那燃烧着的鼎纹产生了一种很神秘的共鸣。
嗡——
林澈的脑袋里就像有一颗信息炸弹爆炸了一样,数不清的破碎画面就像洪水似的涌进来了。那是一个被鲜血染透了的上古战场。
天是铅灰色的,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铁幕压在头顶;地是赤红色的,脚一踩上去,暗红尘土就会溅起来,空气里满是浓浓的铁锈味和焦骨的气息。
穿着玄铁重甲的士兵们组成了望不到边的战阵,手里的长戈多得像树林一样,闪着刺目的寒光。
他们朝着天怒吼,那吼声汇聚起来,成了一股能撼动天地的意志:“破阵!破阵!破阵啊!”这声音就像千军万马在地上奔跑过来似的,震得林澈耳朵疼,胸腔也跟着嗡嗡响,感觉自己都像是冲进冲锋队伍里了。
在这声浪的最中心,一面破破烂烂的军旗下面,站着一个模模糊糊又特别孤傲的身影。
林澈看不清这人长啥样,可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那种特别沉稳、能定住乾坤的气势,就像大山压下来,又好像长河在奔腾,让人心里直发颤。
这人手里呢,拿着一杆模样很普通、一点灵光都没有的无名长枪。
这不就是兵神年轻时候的样子嘛!
就在画面要碎掉的那一刻,系统那冰冷又没感情的提示音在他脑袋里响起来了:
“警告:检测到远古兵道主宰级意志的残留痕迹,正在强行接入兵魂数据库……”
“数据库接入成功。特殊技能‘战魂共鸣’解锁。”
“战魂共鸣:这是个主动技能。能跟兵魂数据库联系上,随机把一个上古英魂的残念召唤出来,附在使用者身上,让使用者得到这个英魂的一部分战斗本能,还能受到意志的加持,这个状态能持续三十秒。一天就只能用一次。”“小心啊!这技能可是会狠狠透支你的生命本源的,每用一次,你的寿元就会永久性地少个大概三天呢。”
“轰——”
那幻象一下子就像玻璃似的碎了,耳边原本的怒吼瞬间变成了特别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之前战场上那种灼热的感觉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那股冷冷的味道。
林澈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一样,肺里火烧火燎地疼。
“林澈!”宋医官着急的声音把他从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拽了回来。
宋医官手里拿着的便携式生命监测仪正发出那种让人听着特别难受的警报声呢,在监测仪的屏幕上,林澈的生命体征曲线就像疯了似的上下乱跳,一个又一个的数据都闪着危险的红灯。
“你的经脉啊,出现了好多特别细小的裂痕,就跟布满蜘蛛网的瓷器似的。”宋医官的脸色那叫一个沉重,她用那种特别专业的眼神仔细打量着林澈,然后很严肃地警告说,“这可不是灵力反噬的事儿,这是你的生命力从根儿上被人强行给抽走了啊!这种伤害是没办法恢复的。要是再来这么一次,你可能就不是昏迷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当场就会咳血死掉呢。”
林澈靠着战鼎慢慢地把身子站直了,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眼睛里却透着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光亮。
他摇了摇头,声音虽然沙哑但是特别坚定地说:“值了。宋医官,我总算明白了……咱们一直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功法,而是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那些为了守护而战死的军人,他们那永远都灭不了的意志啊。”
面对赵刚和周铁山他们关心的询问,林澈没把系统这事儿说出来。他把刚刚发生的异变,特别巧妙地说成是他母亲墨九的那个“老工匠”朋友,在战鼎上弄了个一次性激活的机关,结果碰巧被他的血给触发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挺合理的,毕竟墨九有神秘人脉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不过呢,私下里他就只跟赵刚讲了一部分真相,这战鼎啊,其实是打开他母亲真正遗产的钥匙呢。
大家带着战鼎就从现场离开了,车队在荒原上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天慢慢暗下来了,风沙也开始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啊,所有的电子导航设备,就连军用级别的定位系统,一下子屏幕都乱码了,信号被一股不知道哪来的特别强大的灵能场给干扰了。
车队没办法,只能靠着那些老兵的经验,在荒野里找方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周铁山这个经验老到的地质勘探兵,突然脸色就变了,还把耳朵贴到地面上。
“不太对劲儿啊,地底下一直在高频震动呢,能量反应还在急剧下降……这是那个地下工厂的自毁程序启动了!”
大家都回头往远处地平线的方向看,那儿已经看不到工厂的入口了,就只能看到一片模模糊糊的烟尘。
林澈的眼神很深邃,就像深渊似的,他小声说:“不是自毁,是净化。这是我娘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在确定‘钥匙’被拿走之后,就会把所有痕迹都抹掉,防止外面的人偷到兵冢的秘密。”
——鼎纹传来的那点微弱波动,跟他记忆里娘亲笔记里的“净尘诀”频率是一模一样的。他这话一出口,赵刚和周铁山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手段,可超出他俩的认知范围了。
林澈没再多说啥,悄悄把老妈墨九留下的加密晶片拿了出来,接到自己的个人终端上。
战鼎融合完了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直接把晶片底层的加密给破解了。
一个隐藏着的加密坐标冒了出来,这个坐标指向昆仑山脉里头很深的地方,是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标记过的断裂带。
坐标的备注就四个字:兵冢锚点。
就在坐标出现的那一瞬间,他贴身放在胸口的家传玉佩又有了动静,微微发热还震动了一下,就好像在跟那个老远老远的地方呼应似的。这热乎劲儿啊,跟当年娘亲去世那晚玉佩第一次发烫的时候一模一样。
回到军区后,林澈说自己得静养,就住进了单独的医疗舱。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监控也给关了。
他盘着腿坐下,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战魂共鸣”,把自己的意念紧紧地锁定在脑海里那个拿着枪站着的模模糊糊的影子上。
突然之间,一股透着苍凉、霸道,勇往直前的铁血意志穿过时空,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医疗舱里。
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林澈面前的虚空里,光影扭来扭去的,慢慢地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战魂。他身上那铠甲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被刀砍斧凿过的印子。可他身上那种能贯穿天地的气势啊,就跟山洪海啸似的,压得人都快没法喘气了。
这时候呢,战魂慢悠悠地抬起手来,一下子,一杆完全是光影组成的那种虚幻长枪就凭空冒了出来,然后就落到了林澈的手里。
林澈刚握住枪杆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握着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杆枪啊,倒像是一整支勇往直前、冲锋陷阵的千军万马的军魂呢!
那枪身轻轻一震,就好像有无数将士在呐喊的声音在枪里回荡。指尖碰到枪身的时候,感觉又冷又硬,可又好像有热血在那金属里面流淌似的。
他都不用专门去学怎么使枪,那枪尖就随着他的心念动了起来,朝着前面空的地方轻轻一刺。
哧啦一声!
没有灵力波动,也没什么特别的声响,可是枪尖前面的空气就像布一样,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直接给撕开了,出现了一道能看得见的黑色裂缝呢。裂缝的边缘还有一点点小电弧在闪,空气里也飘出了一点点焦糊的味道。
这就是《军道战体》第三重“破军式”的真实模样啊!
这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招式,而是把那种上万人冲锋陷阵、不顾生死的决绝意志,压缩到了一个极致的点,然后一下子爆发出来的!
三十秒一下子就过去了。
战魂的虚影就像青烟一样消失了,那种磅礴的意志也跟着没了。
这时候啊,巨大的空虚感和疲惫感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林澈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就跪到地上了。喉咙里一甜,一口血忍不住就从嘴角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慢悠悠地撑起身子,这时候啊,他的指尖好像还能感觉到枪杆那模模糊糊的触感呢。
往窗外一看,夜已经深得很了,军营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医疗舱的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赵刚那高大壮实的身子一下子闪了进来,他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凝重啊,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他把一份绝密情报文件往林澈面前一放,然后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事儿出岔子了。情报部门得到消息,军方最上头的人里,最近有跟玄天宗的执法堂来往得特别频繁的。更要命的是,沈千刃被玄天宗在内部调到‘边境监察总使’这个位置上去了,他有那种先斩后奏的大权啊。这家伙很可能在最近弄出新一轮的大规模妖兽潮,然后把这黑锅一股脑儿地扣到咱们西境军区头上。”
赵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澈那张苍白的脸,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还带着满满的期望,他说:“林澈啊,你娘给你指的这条路,可不是光让你一个人走的。现在呢,昆仑兵冢的秘密就在你身上呢。你就好比是兵神大人留下来的旗帜,也是咱们这三万多老是被人排挤、被人打压的老兵,最后的指望了,就像最后的一把刀一样啊!”
林澈紧紧地握住手里还没完全消失的长枪残影,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从血脉里、从意志里传来的沉甸甸的力量。
他抬起脑袋,眼睛透过窗户,朝着遥远的昆仑山脉那个方向看过去。
沈千刃、玄天宗、军部的高层……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铺天盖地地撒开了。
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拉开帷幕呢。天还没完全亮呢,夜色一点点地没了,黎明刚冒头的那点微光就从云层里挤了出来,照在那庄严肃穆的军营上头。
老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号角声,又苍凉又悠长,一下子就把清晨的安静给打破了。这声音穿过那层薄雾,在军区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就好像是在叫醒一头还在睡着的大狮子似的。
林澈把眼睛闭上了,嘿,你说巧不巧,这号角声和他幻象里“破阵”的那种怒吼声,隐隐约约地就重合到一块儿去了。这一下,他心里那股子想战斗的劲儿啊,就像潮水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上翻涌,老半天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