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默他们在武安县人民医院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而与此同时,去广城进完货的周娉婷已然回到了金城。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悦府江南,而是在琉光漫裳整整待了一个下午,在半夏和茉莉的帮忙下,把从广城拿回来的年货款挂版的挂版,入库的入库,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老刘奉曾曦晴的吩咐过来接她去老宅吃晚饭,方才罢歇。
“妈妈~”几日不见,周玉雯小朋友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看到周娉婷的第一时间便飞奔向前,轻轻地扑进了她的怀里,不住的撒着娇。
周娉婷慈爱的摸了摸小文文的头,温柔的问道:“我们文文乖不乖呀?在幼儿园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呀?”
是的,我们的周玉雯小朋友现在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只是平时接送的活计,曾曦晴自告奋勇的大包大揽了,祖孙俩的感情与日俱增。
“嗯,文文很听话,老师们都很喜欢文文。”周玉雯小朋友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乖巧的回应道,“妈妈,我今天在幼儿园又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哦。”
“真的呀!妈妈真为文文高兴。”周娉婷一边夸着,一边牵着小文文的手往餐厅走去。而后在曾曦晴面前站定,冲着她甜甜的喊了一句,“妈~”
“哎~,娉婷,快过来吃晚饭吧。这几天累坏了吧,我让阿姨给你炖了点燕窝,你得好好补补。”曾曦晴一脸的关切之色。
“谢谢妈。”周娉婷笑弯了眉眼,“爸他今晚不回来吃吗?”
“嗯,他今天集团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就不回来吃了。”曾曦晴回答道。
周娉婷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机,“那我给予默打个电话,问下他要不要回来吃晚饭。”
“哎呀,娉婷,你看妈这个脑子,忘记跟你说了,予默他这几天去临省办个案子,回不来,我们娘仨自己吃吧。来,来,再不动筷,菜都要凉了。”曾曦晴赶忙制止了周娉婷的动作,打着哈哈道。
周娉婷心下闪过一片狐疑。现在想想,今天予默并没有到火车站接她,明明昨天晚上他还特意问过自己到站的时间。而且,予默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这就很反常。
“妈,予默他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去临省办案了?”周娉婷一脸不解的看着曾曦晴,问道。
“呃——,这个……予默他是早上临时接到电话的,他估计是怕吵醒你,就没给你打电话了,让我告诉你。今天他估计不方便打电话。你别担心他,他好着呢。”曾曦晴临场发挥,稳得一批。
“哦,那他可能是在任务中,不方便给我打电话。妈,我们吃饭吧。说真的,我还真的是有点饿了。”周聘婷在曾曦晴动筷后,也开始吃了起来。
武安县人民医院。
陈予默暂时离开去武安县负责周国强被抢劫案件的派出所了解情况,而周伟康则继续等在IcU病房门口,只是他的脸色此刻已经有些麻木了。
一开始时,但凡病房里有医生或者护士出来,周伟康就会立刻向前,询问他爸的情况,可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现在还在观察中”、“病人的生命体征暂时平稳”等等类似的回答。
每一次病房门的开合,都牵动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门内,周国强依靠着现代医学技术和药物,艰难地与死神搏斗着。而IcU门外,他的家人,也在默默的陪伴着他,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第二天,中午11点43分的时候,IcU那扇沉重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主治医生眼中带着一丝轻松的笑走了出来。
等在外面的周伟康和陈予默条件反射般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迎上前。长时间的等待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期待。
可看到主治医生这次出来时那略显激动的神情,他们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眼中闪着一抹希冀的光。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和紧张。
主治医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之色:“好消息。病人刚刚恢复了意识,已经醒过来了。”
这句话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两人心头的阴霾和麻木。
周伟康“呼”的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幸好陈予默在一旁及时扶住了他。
巨大的喜悦如潮水般冲击着他们,让他们眼眶瞬间都红了。
“真……真的吗?医生!太好了!太好了!”周伟康的声音哽咽着,反复确认着这期盼许久的好消息。
“是真的,病人目前的生命体征已比之前稳定了很多,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主治医生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要清楚,病人现在仍然非常虚弱,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还是需要在IcU里密切观察和治疗一段时间。至于探视,可能还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到时会通知你们家属的。但是即使可以探视,一次也只能进去一个人,最好安排情绪稳定些的进去,以免让病人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好,好,我们明白!明白!我们一定配合!谢谢您!医生,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周伟康激动地握着医生的手,语无伦次地表达着感激。
陈予默也在一旁连声道谢,紧绷了几十个小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接着,周伟康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同样备受煎熬的母亲和媳妇。
电话接通,听到儿子带着哭腔却充满喜悦的那句“妈,爸他醒过来了!”话时,电话那头的施丽虹瞬间大哭出声,积压了许久的担忧与恐惧终于得到了宣泄。
阳光明媚,不复之前的冰冷,此刻现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周伟康和陈予默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血丝,同时也看到了彼此眼中那重新燃起的亮光。
他们坐回凳子上,身体依然疲惫,但心里头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现在的他们只需要安心继续等待,等待着周国强的进一步好转,等待着能够进去亲眼确认他安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