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暝扶额,想到她是外来之人,便解释了一句:“灵气是由灵脉产生,灵脉是由天道之心产生。只有一方小界有了天道之心,才会产出灵脉。天道之心,又叫本源之力。”
这个陈安安知道,小系统那里还有一点之前大历朝所在的那个世界赠送的本源之力呢。
这么说的话,她把本源之力放到空间里,那空间也有可能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小界,像灵渊这样的?!
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安安点点头,眼神示意池暝继续说。
池暝看着陈安安眨了眨桃花眼,抽了抽嘴角,吃掉手中的肉串,才再度开口。
“上神同意了,但也派了人做灵渊的天道,与饕餮互相制衡。”
“再后来,灵渊来了被放逐关押的人族,妖族。魔族……”
“嘶……”
陈安安再一次被池暝的话惊住了。
这星渊上的所有生物,都是被上界关押的犯人后代。
“嗯,天雍大陆,你知道吧?”
陈安安点点头,那个据说灵气特别稀薄的大陆,就像是曾经的大历朝一般。
“那里是上神划出来的,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陈安安这下了然了,为什么灵渊界会有那么特别的一个地方存在。
“等等。我们现在的对话,天道能不能听见?!”
陈安安猛然回头,看向池暝,神情有些惊慌。
她现在可完全干不过天道啊,天道要是不想她知道这些秘密,摁死她就像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嗯,那可是天道。”池暝不慌不忙的咽下口中嚼碎的灵兽肉,懒洋洋的开口。
“那你……你……”
陈安安语结,你池暝是饕餮,这是你的地盘,你不怕啊,我可不是饕餮啊!
谁来救救她?
池暝欣赏够了陈安安的表情变幻,哈哈大笑一声。
“无妨,天道是我们的朋友。”
陈安安一整个无语住了,扭头接着烤肉,这池暝现在还有恶趣味。
但手中翻动烤肉的频率却加快了,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当她把手中肉串递给池暝的时候,夜幕已然沉坠,天地彻底笼罩于无边黑暗之中。
枫灵树叶却在墨色天幕下流转着暖橘色的荧光,为池暝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
他吃饱喝足才再度缓缓开口。
“这里是囚笼,怎可能飞升?”
“可不是说这里从几十万年前才开始无法飞升的吗?”陈安安收起一地狼藉,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大众知道的是从几十万年前开始的。”
池暝来了这一句,陈安安知道,这其中还有内情,但,池暝不想说,也有可能是现在的她还不适合知道。
她没再追问,而是眨着大眼睛,问了一句:“所以,你和墨清绝是什么关系?”
池暝抬眸,凝视着陈安安,夜风拂过,枫灵树叶哗啦作响。
他忽而轻叹一声,那叹息的余韵里藏着千般思绪。
“我们两个是分身。”
这个答案在陈安安的意料之中。
“你们两个都是分身?那……”
池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起初是,现在我们两个是独立的。”
陈安安刚哦了一声,就听池暝问道:“你来灵渊是要做什么任务,带领人族飞升的吗?”
她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那个为期一万年的初级任务,:帮助灵渊星球,打通飞升通道。
任务完成,奖励时空飞梭一台。
任务失败,小系统会被清零,而她亦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虽然池暝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她,但他如此坦诚相待,陈安安也不想欺骗与他。
“我还有九千多年的时间。”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但,即使是完不成任务,我也不会把灵渊搞得生灵涂炭。”
池暝点点头,他自然是信她的,不然也不会告诉陈安安这么多内情。
忽听陈安安传音入他识海:“可我这个任务,是这方天道委托的。”
池暝双眸倏然睁大,张开嘴巴,好半晌没有说话。
末了,他摆了摆手:“你境界不够稳固,去修炼室修炼吧。”
“擎祝。”
“是主子。”
陈安安都不知道擎祝从哪里闪了出来,心中一惊,池暝身边的擎祝果然也不是当初她以为的境界,定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与池暝别过,她敛眸转身,随擎祝踏入无边暗幕。
身后枫灵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曳,而树下的池暝已取出鳞片,指尖灵力流转,鳞光如碎星骤闪,转瞬湮灭。
他收拢掌心微光,遁入那间暗室,仿佛将未尽的思绪与枫灵树一同沉入永夜。
没过多久,那抹白衣胜雪的翩然身影再次出现在这方熟悉的暗室。
他轻拧眉头,随手取出一枚宝珠,照亮了这一室的黑暗。
池暝缓缓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姿容绝世的男子,“她方才所言,你都听到了吧!”
白衣男子墨清绝眉梢微挑,薄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他在水镜中看的一清二楚,池暝可没少吃。
当然,他也明白,池暝为何要陈安安给他烤肉吃。
他不过是害怕说出真相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墨清绝三番五次派人追杀陈安安,他墨清绝和池暝竟然同属一人。
可陈安安在得知他和池暝的关系后,令墨清绝以为的是,她竟似古井无波,未露分毫惊诧或怨怼。
是她心思深沉,并不像表面那样?
还是她就真的不介意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真的如此豁达?
她因为池暝,竟要将旧账一笔勾销?
墨清绝的指尖在暗处轻扣,一声声脆响撞入死寂,恰似他心头翻涌的疑窦,在幽暗深处,一圈圈荡开,却始终寻不到归处。
他的想法,池暝何尝不知?
而陈安安在猜到池暝和墨清绝关系不一般之时,也大致猜到了池暝为何对她那样大方,为何会不顾安危也要撕裂空间去找她。
她的心头自是万千愁绪,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而此时的池暝和墨清绝也放下了陈安安的事情,两人眨眼间就飞到了虚空中。
在那里。
就算是渡劫强者也发现不了的结界里。
一座精巧巍峨的宫殿,凌空矗立于云海翻涌的苍穹之巅,似九天之上的仙阙,又若天工雕琢的奇观,在霞光流转间静默俯瞰尘寰。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行至殿内,那人仍在榻上酣睡。
池暝踢了踢那人的屁股,“嘿,白习,快起来,别装睡了。”
床榻上,那身着幽蓝法袍的男子,夸张的揉了揉眼睛,惊讶的道:“哟,稀客啊!二位怎的不提前知会一声?这云殿清寂,倒叫在下失了迎客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