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一道清冷的声线猝然切断室内暧昧的氛围。
三人同时循声望去。黛柒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她下意识呢喃着老公......
傅闻璟站在门口,英俊的脸面带倦色,眉梢皱起的弧度里盛着化不开的寒意,那是黛柒从未见过的冰冷。
尚未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不堪,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已迈步走近。
来得倒是时候。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随着傅闻璟的逼近,凛冽的雪松香气裹挟着夜风的凉意扑面而来。这位永远从容矜贵的男人,此刻周身都笼罩着肉眼可见的阴郁。
裴晋与秦妄既未松手也未起身。
两人虽处于低位仰视的姿态,气势却丝毫不减,反倒像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全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带着心照不宣的挑衅。
来了。
傅闻璟没有应声,目光如冰刃扫过纠缠的三人,
还没抱够?”
裴晋置若罔闻,倒是黛柒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地挣脱他的怀抱。
她拽过凌乱的被褥掩住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向床的另一侧。
三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没有人说话,无声的暗流在寂静中汹涌。
黛柒怯生生地望着傅闻璟,又偷瞄了眼床边岿然不动的两个男人。
她一手紧紧揪着遮身的被子,另一只手缓缓朝着傅闻璟举起,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老公......抱我...... 尾音勾着泪意。
傅闻璟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凝视着妻子此刻的模样,尽管面容憔悴,却依然美得惊心。只是那些刺眼的痕迹他无法忽视,事实上,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知晓了她遭遇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揣着凌迟般的痛感走进来的,只知道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走到自己的妻子身旁。
脱下外套裹住她裸露的肌肤,而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或许是因为在这些人里,傅闻璟是她最亲近的人,落入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时,黛柒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滚落。
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她哭得悄无声息,泪珠却一颗接一颗地急坠,很快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
她抽噎着,语不成调,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只是一味的、语无伦次的向他道歉。
傅闻璟搂着她的手顿了顿,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击打,他轻柔地抚过她颤抖的脊背,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错的从来不是你。是我的错,我不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自责:
是我来晚了。
男人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汗湿的鬓发,那些破碎的哽咽在他耳畔化作阵阵刺痛。
其实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每当感受到怀中人又要开口自责时,他便低头轻吻她的发顶,将那些未尽的话语尽数封缄。
怀中的啜泣声渐渐微弱,他依然耐心地轻抚着她的背脊,直到她哭到脱力,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将女人安顿在等候的车内。
傅闻璟轻轻合上车门,转身望向仍停留在原处的两人。
说来讽刺,裴晋与秦妄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也不知道两人有何立场呆在这。
方才黛柒哭泣的那么久,他们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另一个男人如何温柔安抚,
那画面刺眼得让人心烦意乱,可他们的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谁都没有移动分毫。
两位,
傅闻璟的声音淬着寒意,
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这么严肃做什么?不该谢谢我们替你照顾她么?秦妄出声道。
傅闻璟倏地转身,直面两人,
“谢?”他唇间逸出一声冷嗤,
“谢什么?”
“谢你们把我的妻子照顾到床上?”
“谢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那两个小子我自会收拾,至于你们,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别再越界。
“也趁早断了那些龌龊心思。我不会再放任你们继续伤害她。”
傅闻璟放下这些话,正要拉开车门,裴晋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她根本不爱你,心里也没有你,你也不过是占个身份的优势罢了。”
开车门的动作骤然停顿。又听对方继续道: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傅闻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头也不回的反诘:
“我自然是没有权力替她做决定,但比起你们任何人,我都名正言顺。
夜风裹挟着他最后的话语,
在我的位置上,你们未必能做得比我更好。
车门合拢的声响斩断了所有对话。引擎发动时,他透过后视镜瞥见那两个依旧立在原处的身影,很快便被驶离的车影吞没在夜色中。
“何必呢。”
秦妄出声,不知道是对傅闻璟刚才的警告嗤之以鼻,还是对裴晋最后故意激怒对方的举动不以为然。
漫长的沉默在夜色中弥漫。秦妄忽然想起傅闻璟临走前的那番话,”
不过,他说得对,若处在他那个位置,我确实不会做得比他更好。
秦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如果是我,我只会把这个爱招人的妻子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把锁在漂亮的城堡里,*个她一辈子,没日没夜的*,最好*的她认不清谁是谁,只认得我,”
他越说越兴奋,每个字都沾着黏腻的欲望,眼底翻涌着暗色,
让她永远挺着个大肚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这辈子都只能依附在我身边。
秦妄边说边想着,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露骨而直白下流的想法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裴晋面无表情地听着,半晌才淡淡应道: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