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在庙街后巷的污水和垃圾间穿梭,最终在水房尾那间破屋后门停下。几人迅速闪身进屋,龅牙明和四眼仔立刻将门栓死。
“搞定了?”留守的肥膘和瘦猴紧张地围上来,看到陈豪三人虽然身上沾了泥水,但并无血迹,才稍稍松了口气。
“妈的,吓死我了!”龅牙明拍着胸口,龅牙都在打颤,“我在外面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心都快跳出来了!”
大头仔脱下湿透的外套,狠狠啐了一口:“便宜笑面虎那个王八蛋了!要不是豪哥拦着,我非把他揍成猪头!”
陈豪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刺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阿力:“阿力,这次多亏你。路熟,手也稳。”
阿力微微点头,没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手里那把依旧锋利的西瓜刀。
四眼仔凑过来,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豪哥,震慑笑面虎只是缓兵之计。官仔森那六百块,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我们现在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到两百块。”
这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刚刚行动成功的些许兴奋瞬间消散,破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牛杂摊生意虽然稳定,但庙街消费水平低,刨去成本和各路小鬼的打点,利润微薄。六百块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要不……我们再找坚叔借点?”瘦猴小声提议。
陈豪摇头:“坚叔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而且这钱是交给官仔森的‘保护费’,找坚叔借,等于把他拖下水,不合适。”
“那……去抢?”肥膘脱口而出,随即被大头仔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抢谁?抢普通市民?我们成什么了?”陈豪语气严厉,“抢其他社团?现在惹毛任何一方,都是死路一条。”
破屋里陷入沉默,只剩下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
陈豪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庙街夜景。霓虹灯依旧闪烁,但在他眼中,每一点光亮都仿佛代表着需要打点的关系和需要支付的费用。穿越而来,从差点横死街头到如今勉强立足,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系统能给预警,能给一点身体素质,却变不出真金白银。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经济压力。成就点可兑换“初级财运卡”(效果随机,可能带来小额横财或投资灵感),需成就点30。是否兑换?】
陈豪内心苦笑:“30点?我拼死拼活才攒了35点。换张效果不明的卡?万一只是捡到十块钱,岂不是亏到姥姥家?算了,靠人靠系统不如靠自己。”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手下这群兄弟。大头仔忠勇,龅牙明油滑,四眼仔细心,肥膘瘦猴虽然嫩但肯出力,阿力神秘却可靠。这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钱,一定要凑。”陈豪开口,打破了沉默,“但不能用坏规矩的方法。官仔森要的是月供,我们得找个能持续来钱的路子。”
“豪哥,有什么想法?”四眼仔推了推眼镜。
陈豪沉吟片刻,说道:“庙街最赚钱的是什么?黄、赌、毒。毒,沾不得,死路一条。黄,我们没场子没小姐,插不进手。剩下的,就是赌。”
“赌?”龅牙明眼睛一亮,“豪哥你想开赌档?那可是和联胜和福义兴的地盘……”
“不是开赌档。”陈豪摇头,“我们没那个实力和背景。但是,赌徒需要什么?需要本钱。还不上怎么办?需要人帮他们‘解决问题’。”
四眼仔立刻明白了:“豪哥你是说……放数(高利贷)?或者收数(讨债)?”
“放数我们没本金。但收数……”陈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庙街这么多赌档,每天那么多烂账,总有人收不回来。那些收数佬,很多时候也怕碰到滚刀肉。如果我们能帮他们把难啃的骨头啃下来,抽点水,是不是条路?”
大头仔皱起眉:“收数?那不就是替那些开赌档的王八蛋干活?”
“是合作,也是利用。”陈豪解释道,“我们借他们的账目,练我们的兵,赚我们的钱。而且,只挑那些确实欠钱不还、名声不好的老赖下手。这样既弄到钱,也不算坏规矩。”
众人听了,觉得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又不太过火的办法。
“可是豪哥,我们去哪里找这样的活?那些放数的都有自己的一套人马。”阿力突然开口,问到了关键。
陈豪笑了笑,看向四眼仔:“四眼仔,你明天去打听一下,最近哪家赌档的烂账最多,哪个收数佬最头疼。我们主动上门,帮他们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打听的时候机灵点,别让人知道是我们想插手。另外,阿力,你熟悉码头和底层三教九流,看看有没有其他来钱快又不太扎眼的门路,多备条路总是好的。”
“明白,豪哥!”四眼仔和阿力同时应道。
安排妥当,众人各自休息,但破屋里的气氛已然不同。虽然压力依旧巨大,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陈豪躺在硬板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兄弟们的鼾声,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