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约有十个巫未央高,身穿铠甲,面目狰狞。整个殿堂里,有八座这样的石像,手持不同武器。
巫未央环顾一周,陡然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意。
寒意凝上心头,她拔剑出鞘,快步朝着殿堂另一头赶去。
不料地面陡然震动,一股失重感传来,巫未央反应极快,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撑着一动不动。
她现在已经明白,每一次震动,必然是有机关在启动。不过这一次震感格外强烈,像是整个机关城都动起来了。
期间失重感一直没有消失,巫未央所在的空间一直在下坠。
她默默数着时间,同时仔细辨听机关的声音变化。
足足一刻钟,机关城里的动静才平息。
巫未央站起身,目光凌凌,方才一共有三声似是卡顿的声音。
她将这个数字记下,抬头打量四周。
八座石像依旧肃穆,并无变化,但是殿堂对面的两处出口变了。
原本都是直直的通道,但是现在巫未央前面的通道消失,后面的通道变成了一节向上的阶梯。
与此同时,巫未央方才察觉到的那股杀意消失了。
她回眸看了一眼周围,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但她没发现哪里不对,又挂念着外面的变化,便出了殿堂。
阶梯之上,又是一条直直通道。
巫未央边走边想,这座机关城莫不是按照迷宫建造的。
空荡的通道,只有巫未央极轻的脚步声。
但走着走着,巫未央便察觉不对,停下脚步来。
黑暗中,她明亮的眸子微微睁大。
蓦然,她回身出剑,剑气如虹,空无一物的身后倏地扭曲几下,缕缕青烟掉落在地。
“啪嗒!——”
接连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巫未央定睛一看,地面上青烟消散后,竟是一枚枚玲珑玉髓。
好多积分!
巫未央面色一喜,也不忘了警惕,等剑气荡开,没再有青烟冒出后,她才上前将玲珑玉髓捡起。
她数了数,一下子得了六枚玲珑玉髓,六十积分。
也就是说刚才暗算她的有六只机关兽。
可惜巫未央压根没看见到底是什么机关兽。
虽它们躲在暗处很阴险,但也很脆弱,只要防备心强一点,这根本就是送分的。
巫未央喜滋滋地将玲珑玉髓都揣进怀里。
没办法,玲珑玉髓和传送玉一样,都是无法放入储物法器的。
巫未央先前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宗门贡献值,好进入藏书阁四层,如今一跃成为闲云弟子,又受慕逸等人的影响,不知不觉也将比赛看得重要了些。
她从青云宗收益颇多,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回报方式。
巫未央站起身,轻轻拨开一把垂落胸前的乌发,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倔强。
意外之喜并没有让巫未央昏了头脑,她知道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其实相当危险,所以她更加聚精会神了,不敢放过自己身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巫未央在通道里走了许久,期间遇到了两处殿堂,不过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脑海中的地图已经变成一座繁杂的迷宫,巫未央正靠在角落歇息,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
“楼见山,你这般拖延,不过是白费时间,我实在不想伤你,你为何不自己出局呢?”
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从前方通道传来,巫未央神情一凛。
楼见山?驭兽宗亲传弟子,木灵根。
巫未央快速从脑子里提取出关于他的信息。
同时,声音的主人相当熟悉,不正是巫云澄吗?
巫未央蹙起眉,捏了个隐息诀,挤在角落融入黑暗之中。
杂乱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与之相反的是另几道不紧不慢的脚步。
巫未央微微睁大眼,猜出了大概,楼见山受伤了,流云宗的人在追杀他。
她不想沾上事,但偏偏一群人就是往她方向来了。
巫未央:“……”
仅仅几息间,一个姿态狼狈的青年便出现在她几步外。
“谁!”
他察觉不到气息,眼睛却看到了一团人影,禁不住惊喝一声。
巫未央自知藏不下去,直接掠出,朝一旁的通道飞去。
楼见山没看清是什么人,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巫未央见他跟上来,满头疑惑。
她回头划出一道剑气以示警告,但楼见山已经察觉到她的修为不过筑基,丝毫不惧,像是要赖上她。
巫云澄几人的态度轻慢,速度却不慢。
至少比受伤的楼见山快。
巫未央心知巫云澄不是善茬,并不想与之对上,所以干脆不理楼见山,一个劲的赶路。
奈何楼见山虽受伤了,金丹修士的手段还是有的。
数根藤蔓从四面八方缠来,巫未央踩着山石不移躲闪,然而藤蔓纠缠不休,又十分强横,逼得她只能回身与之纠缠,楼见山趁着这个机会,越过她加快速度离去。
巫未央暗骂一声,砍碎藤蔓的几息时间,巫云澄几人就出现了。
“是你?”
巫云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微微眯起。
这个女孩,锁龙阵下如若不是她拿出了所谓的冰宫主人记忆,那枚万年冰魄就会独属于她。
巫云澄有一枚寻宝灵戒,她从未见过寻宝灵戒发出那样强烈的反应,万年冰魄一定是最适合她的东西,但是……
云孤欢!
一想起当时的画面,巫云澄就气得浑身发抖,现在她撞见巫未央,忽然觉得,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
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特别冰冷,如同鲜艳剧毒的蛇。
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罢了,秘境历练修为不济,本事不足,死了也不意外吧。
杀意漫来,巫未央顿时警铃大作。
“云澄,她好像是青云宗亲传弟子,出局了有一百积分呢。”巫云澄身后的柳迁兴奋道。
巫云澄却是垂眸,神情柔和,“她只是筑基期,还是个小孩,我们这般有些残忍吧?”
柳迁:“???”
比赛不是看积分吗?
他神情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侧的韩勃也怒目圆睁,“云澄,这是赛场,只是将她出局,又不是杀了她,有何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