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海风,吹得岸边的一众渔民面面相觑,心里想着大帅这是真喝多了,开始当场说大话了。
还说龙王送铁鲸,怎么不说玉皇大帝是你结拜兄弟呢?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这番堪称“酒后行为艺术”的操作中,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湛蓝色光幕在眼前一闪而过。
【“深海共鸣”已激活——检测到宿主在水域附近发表了极具影响力的言论,增益效果:水域控制类嘴炮威力 +200%,相关奖励正在紧急生成中……友情提示:牛皮吹得好,奖励少不了。】
张作霖嘴角微微一抽,心里大骂:你小子还挺懂pUA,合着我刚才不是在给自己壮胆,是在给你完成绩效指标呢?
当晚,督军府的书房灯火通明。
一个浑身散发着海腥味的老头,被亲卫小心翼翼地领了进来。
他是附近渔村里年纪最大、人称“老海狗”的渔民。
老海狗一辈子都没进过这种地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拐杖在名贵的地板上戳了半天,愣是没敢坐下。
“大帅……”老海狗声音颤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渔网布包裹的东西,层层打开,竟是一张用木炭画的草图。
图画得歪歪扭扭,但线条却透着一种诡异的精准。
“俺……俺爹当年给沙俄当过领航员,他临死前抓着俺的手说,他们在老鹰礁南口那片‘鬼见愁’海域,沉了一艘叫‘铁乌贼’的宝贝。今儿早上,俺听了大帅您在码头上的话,回去打了个盹,嘿,就梦见那‘铁乌贼’……它好像……睁眼了。”
沈鸿烈在一旁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事儿有点太玄乎了。
梦里看见的东西,能当真吗?
可张作霖却一把抓过那张草图,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图上不仅标注了精准的经纬度坐标,甚至连海底几道关键的断崖走向和暗流方向都画得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渔民能瞎蒙出来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好!梦是什么?梦是老祖宗传话的电报!咱就信老祖宗的!”他当即下令,“沈鸿烈,马上征调十艘最大的渔船,把船上的鱼舱全给老子清空,装上绞盘、探钩,再找些水性好的小伙子当潜水员。记住,这事儿得烂在肚子里,对外就宣称旅顺港航道淤塞,咱们要搞‘清淤工程’,谁敢多问一句,就让他去海底亲自看看淤泥有多厚!”
命令一下,整个旅顺港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渔民们都在议论大帅总算干了件好事,知道给航道清淤了。
暗地里,一支奇特的船队却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向了那片名为“鬼见愁”的死亡海域。
七天后,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勘探队在老鹰礁外海近百米深的海底,终于有了发现。
巨大的铁探钩在绞盘的嘎吱声中,从深海里拖拽上来一段已经扭曲变形、挂满了海草和贝壳的钢铁船体。
“是潜艇!是潜艇!”负责潜水勘察的陈志航猛地从水面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大帅!是德国佬的U型艇改良版!沙俄海军档案里的‘海怪号’!我看清了,前舱被水雷炸毁了,但后半段的耐压壳是密封的,里面的电池组和电机说不定……说不定还能用!”
消息传回,张作霖连夜乘船亲赴现场。
他站在颠簸的船头,看着那半截静静躺在海面下的钢铁巨兽,眼中射出饿狼般的光芒。
他对着身边的将士们一声怒吼:“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管它有多破,只要还能喘气,它就是咱东北扎在小鬼子屁股上的一根钉!是能潜在水里咬人的虎!”
“给老子拖回去!”他大手一挥,“所有船只编成铁索连环阵,用渔船拖!白天休息,专挑夜里走,速度要慢,航线要灵活!沿途给老子把锅炉房的煤渣全撒海里去,让小鬼子的声呐听出个鱼群大迁徙、海底闹龙宫的动静来!”
这招数,技术含量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几天后,在旅顺一处废弃的船坞里,这截潜艇残骸被悄悄拖了进来。
一群胡子拉碴、满身油污的老铁匠围着它敲敲打打,像是在给一头死去的巨兽验尸。
为首的老师傅用锤子在钢板上轻轻敲击,侧耳倾听回音,半晌才吐掉嘴里的烟头,咬牙道:“大帅,这玩意儿钢板是真他娘的厚,焊口虽然老了点,但骨架没散。给咱足够的时间和材料,把咱修马车的车轱辘改成轴承,把炼钢厂的锅炉钢板切下来补耐压壳,咱就是硬堆,也能给它拼出个水下活棺材来!”
“棺材?”张作霖闻言,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老子不要它当棺材,老子要它变成棺材铺的掌柜的,专门给别人量尺寸!”
他一声令下,潜艇上还能用的零件被小心翼翼地拆解下来,用盖着帆布的牛车,一车车运进旁边一座被严密封锁的厂房。
对外宣称,这是督军府为了振兴渔业,在研究“新式渔船的龙骨结构”。
沈鸿烈拿着那张残缺的潜艇设计图,和几个工程师研究了三天三夜,喃喃自语:“结构太复杂了……但如果,如果真能修复动力系统,再想办法装上两枚鱼雷……那它将不再是活棺材,而是一头足以猎杀日军侦察艇的深海刺客。”
就在潜艇修复工作进入最关键的阶段,所有人都为了一个锈死的阀门愁眉不展的深夜。
张作霖的脑海里,那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
【“深海共鸣·强化”已触发!检测到宿主“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的行为模式已达成,符合本系统核心价值观。奖励正在派送:德国一战末期反潜深水炸弹设计图及制造工艺详解一份(来源:由沉船打捞队在清理‘海怪号’舱室时,“意外”在一个密封的德军遗物箱中发现)。】
张作霖猛然从行军床上坐起,几乎是同时,一个亲卫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刚撬开的、锈迹斑斑的铁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图纸!
“好!好啊!”张作霖一把抓过图纸,狠狠拍在桌上,眼中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老子不光要学会在水底下当老六,还要教他们怎么反老六!”
他对着门外吼道:“传我命令!让兵工厂那帮小子别睡了!照着这张图,连夜给老子试制深水炸弹!做出来的成品,秘密装到改装后的渔船底下,给我像下挂网一样,在旅顺外海布下一道天罗地网!”
镜头缓缓拉远,夜色下的旅顺港外海,几艘伪装得平平无奇的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指定位置。
船底,一个个新加装的铁箱暗藏杀机。
海面之上,波澜不惊,海面之下,却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眼睛,随着洋流的涌动,悄然睁开。
而此刻,比这片海域更加幽深、更加寂静的,是旅顺港最深处那座被铁皮和帆布彻底封死的船坞。
里面的一切声音都被厚重的材料隔绝,只剩下工匠们偶尔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金属碰撞时沉闷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