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阵平哥哥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如钢铁般坚毅。
不知为何,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真的吗,阵平哥哥?
真的哦,小兰,阵平哥哥不会骗你的。
阵平伸出小拇指,
要拉钩吗?
小兰犹豫了一下,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住他的。
阵平的大手温暖而粗糙,包裹着她的小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阵平哥哥...
小兰突然扑进他怀里,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
我好害怕...
阵平轻轻抱起小女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他能感觉到她小小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像只受惊的小鸟。
不怕,有我在。
他轻声说,手掌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背。
雪穗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阵平抱着小兰的样子出奇地自然,高大的少年与娇小的女孩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莫名和谐。
她注意到阵平的眼神——那种专注而温柔的目光,与他在柔道场上凌厉的眼神截然不同。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毛利小五郎端着两杯热牛奶匆匆走来,警服上还沾着血迹,头发凌乱地支棱着,哪里还有半点警视厅王牌的威严。
兰...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爸爸给你拿了热牛奶,快点喝吧。
小兰从阵平肩头抬起头,看到父亲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双手。
她伸出小手:爸爸...
毛利差点打翻牛奶杯。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
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没保护好妈妈...
不是爸爸的错。
小兰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小手抚上父亲的脸,
阵平哥哥和小兰说了,是那个坏蛋的错。
毛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
他抬头看向阵平和雪穗,眼中满是感激:
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
毛利师傅,
阵平摇摇头,
是您救了大家。那一枪...太精准了。这个你可还没有教我呢!
毛利苦笑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这双曾经在警校射击比赛中创下纪录的手,此刻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好多年没实战射击了...没想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雪穗递过一杯水:
毛利警官,妃老师会没事的。子弹只是擦过小腿肌肉,没有伤到动脉和骨头。
毛利接过水杯,目光落在雪穗平静的脸上。
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女孩,此刻却展现出惊人的镇定。
英理说得对...你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律师。
雪穗微微低头,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小兰在父亲怀里动了动,小手揪着他的领带:
爸爸...我想等妈妈出来...
好,小兰,我们一起等。
毛利亲吻女儿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阵平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夜空。
东京的灯火依旧璀璨,仿佛刚才的惊魂一刻从未发生。
但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时,还能感受到制服村上丈时对方肌肉的触感,以及小兰紧紧抓着他时那种无助的颤抖。
阵平。
雪穗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
你还好吗?
阵平转过头,对上她关切的目光。
雪穗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墨色,像是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
我没事。
他轻声回答,
只是...有点后怕。
雪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的肩膀轻轻靠在他的手臂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小兰在父亲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大眼睛却仍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每当有医护人员经过,她都会紧张地抓紧毛利的衣服。
阵平哥哥...
她突然小声叫道。
阵平立刻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兰?
小兰伸出双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阵平看了毛利一眼,得到默许后,小心地将小女孩接过来。
你会柔道...可以保护妈妈对不对?
小兰认真地问,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阵平郑重地点头:
嗯,我会保护好妃老师,还有兰,还有毛利师傅。
那...那你能训练我柔道吗?
小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我也想保护妈妈!爸爸和妈妈总是很忙,没有时间教我,我只能看着视频学习。
毛利惊讶地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阵平则温柔地揉了揉小兰的头发:
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一定教你。不过现在...
他指了指雪穗,
你可以先跟雪穗姐姐学法律知识。用法律保护别人也很厉害哦。
小兰转头看向雪穗,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嗯嗯,妈妈说过的!雪穗姐姐很聪明!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
雪穗难得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那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认字好不好?认识的字越多,就能读越多的法律书。
小兰用力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靠在阵平肩头,小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两周就能恢复。
三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小兰小跑到了医生的面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问着:
妈妈好了吗?
阵平跟在她的后面,蹲下身,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嗯,妈妈没事了。很快就能回家。
小兰破涕为笑,突然扑进阵平怀里:
阵平哥哥最厉害了!把坏蛋打倒了!
雪穗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后小兰从阵平怀里挣出来,扑到瘫在凳子上的父亲身边,父女俩紧紧相拥。
阵平和雪穗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
不知何时,他们的手悄悄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