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稳定的收入与情报进展
飞行的诱惑如同在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难以平息。但我和林疯狂都清楚，翱翔九天是筑基之后才能奢望的美景，眼下，我们必须脚踏实地…或者说，老老实实让林疯狂的六条机械腿踩着地，继续为那个目标积累资本。
黑风林深处的那条岩浆河畔洞穴，几乎成了我们的定期打卡点。每隔十天半月，当火云长老那边传来需求的讯息，我们便会再次启程，深入那片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
第一次的遭遇战让我们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再次面对铁棘沼泽，林疯狂甚至开发出了新的通过技巧——他利用节肢高速旋转拍击水面，产生反推力，实现短距离的“沼泽滑翔”，气得水下的铁棘藤疯狂扭动却只能吃他的尾气（如果他有尾气的话）。
而面对老冤家炎蹄豹，我们也从最初的生死相搏，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呃，诡异的“默契”。
第二次去时，那畜生显然还记得我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咆哮着就冲了上来。但这次我们准备更充分。我不再试图正面硬撼，而是利用突破后的速度和更灵敏的身法，配合九节鞭的远程骚扰，不断迂回挑衅。
林疯狂则仗着皮糙肉厚，时而猛冲撞击打断它的扑击，时而用节肢掀起地上灼热的石块砸过去，时而…极其缺德地利用地形，比如故意引它撞上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或者踩进不那么稳定的地热裂缝里。
一场大战下来，我们依旧没能把它怎么样，但它也奈何不了配合越发默契、滑不留手的我们。最终，它只能愤怒而不甘地咆哮着，看着我又抢走一株地火莲蓬，然后骂骂咧咧（我猜的）地退回到岩浆河附近舔舐伤口。
第三次，第四次… 炎蹄豹似乎也学乖了。它依旧会愤怒，会攻击，但明显多了几分谨慎，不再像最初那样不顾一切地死斗。有时候，它甚至会用一种…近乎嫌弃和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们这两个讨厌的贼？赶紧拿了东西滚蛋！”
发展到后来，几乎形成了一套固定流程：我们进去，它象征性地咆哮追击一番，我们一边抵挡周旋一边快速采摘，得手后立刻撤退，它追到洞口意思一下，然后各自收工。
“啧，感觉这大猫都快被我们薅秃噜皮了。”有一次成功脱身后，林疯狂一边检查着自己车身上新添的几道浅浅爪痕，一边啧啧有声，“它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看那些总点特价单还要求送上楼的客户一样，充满了贫穷的愤怒和无奈的嫌弃。”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心里也觉有些好笑。能把一头二阶妖兽逼到这份上，估计我们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种“稳定的合作关系”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火云长老对我们能源源不断提供高品质的地火莲蓬极为满意，支付的报酬也愈发丰厚。我们的灵石储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起来。
腰包鼓了，底气自然就足。除了留下购买丹药、修复林疯狂（主要是他那永远补不完的漆面）以及日常修炼的开销外，我终于攒下了一笔足以窥探那些昂贵情报的灵石。
再次踏入流云坊市地下那处阴暗、隐蔽的情报据点，感觉已然不同。第一次来时的那种忐忑和拮据被一种冷静和目的性取代。
接待我的依旧是那个藏在阴影里、声音嘶哑的神秘修士。 “想知道什么？”他干巴巴地问，似乎对谁来都不感兴趣。
我将一个沉甸甸的灵石袋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所有关于黑煞门近期动向，特别是他们在西北山区活动的信息。还有，关于‘红尘百媚图’的任何线索。”
阴影中的身影动了动，一只手伸出来，以与其嘶哑嗓音不符的敏捷将灵石袋捞了进去，掂量了一下，似乎还算满意。
“黑煞门…西北山区…”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信息，“他们的人最近在那里活动很频繁，像是在寻找什么入口。我们的人观察到他们多次尝试破解一处山谷的古老禁制，似乎进展不大。”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入口？禁制？这听起来很像是一处遗迹！ “具体位置？”我追问。
“大致方位可以给你。但精确地点，以及禁制的具体情况，需要额外加钱。”对方的声音毫无波澜。
“先说说已知的。”我没有立刻答应。
“可以。”他倒是很干脆，“那处地方，残留的痕迹很古老，手法…隐约有几分合欢宗鼎盛时期的特点。”
合欢宗！果然！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揪，既有找到线索的激动，也有仇人觊觎宗门遗产的愤怒。
“至于‘红尘百媚图’…”嘶哑声音顿了顿，“传闻是开启合欢宗某处核心秘藏的钥匙，似乎关系到一桩上古秘辛，并非简单的功法传承。黑煞门如此急切地寻找它，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更多的，就不是这个价位能知道的了。”
钥匙？上古秘辛？背后隐情？ 信息量有点大，让我一时有些消化不了。黑煞门灭我合欢宗，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抢夺资源和功法？这“红尘百媚图”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这些？”我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尽量平静。
“就这些。”阴影中的身影说道，“如果想知道的更详细，比如黑煞门带队的是谁，具体实力如何，那处禁制的破解难点，甚至是关于‘红尘百媚图’更深入的传闻…价格翻三倍。”
三倍？！你怎么不去抢！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刚刚鼓起来的腰包仿佛瞬间瘪了下去。情报贩子果然是天底下最黑的职业之一！
“不必了。”我冷静地拒绝。大致方位和确认与合欢宗有关，已经达到了我此次的初步目的。更详细的信息，即便知道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也难以应对。当务之急，是进一步提升自己。
离开地下据点，回到坊市街道的阳光（或者说，阵法模拟的阳光）下，我深深吸了口气。虽然价格黑心，但获得的情报价值毋庸置疑。
西北山区，合欢宗遗迹…黑煞门正在试图破解入口。 时间可能不多了。
“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啥了？”林疯狂的声音立刻在我脑海中响起，充满了好奇和急切，“是不是有肥羊…呃，是有大生意在西北边？”
我骑上他，一边朝坊市外走去，一边通过神识将获得的情报简单告诉了他。
“卧槽！遗迹！宝藏！宗门遗产！”林疯狂瞬间兴奋起来，车身都微微震动，“那必须得去啊！说不定里面就有啥秘传功法、极品灵石、或者能让我直接升级的超稀有金属呢！”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一点：“不过…黑煞门那帮孙子也在？还在砸门？这有点棘手啊…咱们现在去，是不是等于送货上门外加买一送一？”
“所以不能硬闯。”我沉声道，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我们需要更强的实力，更需要…一个机会。”
眼下，我们有了稳定的灵石来源，我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向着练气圆满迈进。林疯狂虽然整天嚷嚷着要飞，但现阶段他的机械虫形态在山地丛林环境中反而拥有极强的适应性和隐蔽性。
我们需要利用好这些优势。 “先回去。”我对林疯狂说，“继续接任务，继续修炼。同时，多留意坊市内关于西北山区的所有消息，特别是黑煞门的动向。另外…”
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下次去给火云长老送地火莲蓬的时候，可以旁敲侧击一下，他常年炼丹，交友广泛，或许听说过更多关于那处遗迹或者‘红尘百媚图’的传闻，甚至可能知道一些黑煞门没留意到的、关于那片区域的‘小路’。”
“得令！”林疯狂应道，语气也认真了许多，“看来，咱们的闪电快递业务，得额外增加一项情报收集功能了。目标：西北遗迹！出发！”
亮黄色的机械虫载着我，汇入坊市熙攘的人流车流，看似与其他为生计奔波的修士无异。但只有我们知道，一条更加清晰、却也更加危险的道路，已经在脚下展开。
稳定的收入带来了情报的突破，而情报的进展，则如同一根导火索，引燃了我们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渴望与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