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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讨价还价与资源勒索
三块“时之沙”悬浮在我和林疯狂之间，散发着令人心神摇曳的朦胧光晕，那枚记载着《时间乱流避险粗解》的玉简则安静地躺在我手心，触感温润，却仿佛重若千钧。
“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林疯狂的伪人身绕着时之沙飘来飘去，屏幕上的颜文字已经变成了旋转的星星和不断蹦跳的金元宝，“时之沙啊！还是三块！这玩意放在神界拍卖行，足够让那些修炼时间法则的老怪物打破头！还有这玉简……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啊妹子！”
相较于他的兴奋，我则要冷静得多。神念从玉简中退出，眉头微蹙。玉简中记载的内容虽然只是“粗解”，但已然描绘出时间乱流的可怕——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斥着各种无形的“时光漩涡”、“因果裂痕”以及“存在抹消风暴”。稍有不慎，别说完成任务，连自身的存在痕迹都可能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
“疯子，别高兴得太早。”我沉声打断了他的财迷幻想，“你仔细看这玉简里说的了吗？时间乱流里的凶险，远超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空间裂缝或者法则风暴。那时裔神老说得轻巧，什么‘临时坐标与庇护之法’，我看多半也只是能让我们勉强挤进那条时间支流，剩下的……还得靠我们自己硬扛。”
林疯狂的屏幕闪烁了几下，财迷表情收敛，切换成了数据分析界面，上面快速滚动着从玉简中提取出的关键词：“时光漩涡 - 概率性加速或逆转局部时间流速，可能导致机体老化\/退化或意识混乱”、“因果裂痕 - 接触可能导致短暂性或永久性逻辑错误、记忆缺失”、“存在抹消风暴 - 高能量时间湮灭现象，触及即彻底消失，风险等级：最高”……
“呃……”他的电子音带上了一丝迟疑，“好像……是有点刺激过头了哈？这单子难度，确实堪比逆天改命了。”
“不是堪比，根本就是！”我没好气地道，“把东西送进一个即将彻底湮灭的时间碎片，还要在湮灭瞬间记录法则波纹？这简直就是在时间的悬崖边上跳舞，一个失足就是万劫不复。”
我掂了掂手中的玉简，目光扫过那三块时之沙：“酬劳是丰厚，但前提是我们有命拿，有命花。那时裔神老显然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古董，实力深不可测，他都不敢或者说懒得亲自去做的‘脏活累活’，丢给我们，这点报酬，恐怕还不够买我们的‘卖命钱’。”
林疯狂沉默了，屏幕上的数据流缓慢滚动，显然在进行复杂的风险评估与收益计算。半晌，他猛地一亮，屏幕上出现一个戴着墨镜、叼着雪茄（虚拟的）的土豪形象，旁边配文：“妹子，你的意思是……咱们得加钱？”
“不是加钱，是合理索取保障！”我纠正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这小身板，要去干这种玩命的活儿，不多准备点保命的东西怎么行？那时裔神老家大业大，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我们武装到牙齿了。”
“有道理！”林疯狂瞬间来了精神，伪人身摩拳擦掌，“怎么个勒索法？啊不是，是怎么个合理索取法？”
我沉吟片刻，道：“首先，这三块时之沙，只是提升适应性的‘预付款’，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关键时刻，这玩意能护住我们的神魂和你的核心不被时间之力侵蚀。其次，那《避险粗解》太粗了，我们需要更详细的，关于那个特定时间碎片内部环境、可能存在的风险点，以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能及时逃出来，有没有什么后备的脱离方案或者求救信号？”
林疯狂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录，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谈判要点。“还有吗？”他追问道，“比如精神损失费？车辆磨损费？毕竟我这娇贵的身子骨，穿越时间可是头一遭，得加收‘首穿费’吧？”
我被他这无耻的劲头逗乐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名目你都想好。总之，核心思想就是：活儿，我们可以接，但得加钱，加保障！不然，这单子我们宁可放弃，也不能把命搭进去。”
“明白！”林疯狂斗志昂扬，“看我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一边争分夺秒地炼化时之沙，参悟《时间乱流避险粗解》，一边等待着时裔神老的再次联系。炼化时之沙的过程颇为奇妙，那并非吸收普通的能量，而是将一丝丝时间法则的韵律融入神魂和神力之中。我能感觉到自己对周围时间流逝的感知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看到”空气中那无数微观粒子运动所带动的时间涟漪。神魂深处那道裂痕，在时光本源的温养下，也传来阵阵麻痒舒适之感，愈合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林疯狂的变化则更直观。他车身上那层微弱的时间波纹变得更加明显，有时候他静止不动，周围的光线都会产生轻微的扭曲。他得意地告诉我，他的机械之心对能量的处理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五，而且对“老化”、“锈蚀”这类与时间相关的负面状态的抗性大大增强。
“看见没，妹子？这就是投资！”他操控着伪人身，做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虽然他没有），“等咱们再多弄几块时之沙，说不定我就能领悟个‘时间加速’或者‘时间暂停’之类的技能，那送起外卖来，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想得美，”我打击他道，“时间法则乃是至高法则之一，哪有那么容易领悟？能提升点抗性就不错了。还是多想想怎么在时间乱流里保住小命吧。”
第三天，当时裔神老那道古老的神念如期而至时，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谈判”准备。
“二位小友，准备得如何了？”时裔神老的声音依旧平和。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神念传递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为难：“前辈，实不相瞒，这两日我们仔细参悟了您赐予的玉简，深感时间法则之浩瀚与时间乱流之凶险。晚辈二人修为浅薄，虽有前辈庇护之法，但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地将‘文明启蒙之火’送至指定地点，并安全返回，恐怕……力有未逮。”
林疯狂立刻配合地亮起屏幕，上面开始滚动播放他精心准备的“成本与风险分析报告”，包括但不限于：预计神力损耗（考虑时间乱流干扰）、机体磨损预估（特别是空间跳跃模块和能量护盾发生器）、精神压力补偿、任务失败风险溢价、甚至还有一项“首次时间穿越心理建设费”……
时裔神老那边沉默了片刻。我几乎能想象到，这位活了无数年的老古董，此刻脸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神念才带着一丝无奈响起：“小友……倒是算得精细。”
我立刻打蛇随棍上：“前辈明鉴，非是晚辈斤斤计较，实在是此行关乎生死，不得不谨慎。若能多得几块‘时之沙’护体，再得前辈一份更详尽的‘路线图’与‘应急预案’，晚辈二人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也要完成前辈所托！”
林疯狂在旁边用力点头，伪人身屏幕上亮起“真诚恳切”四个大字。
又是一阵沉默。显然，时裔神老也在权衡。放弃我们，他短时间内未必能找到第二个像我们这样既有一定实力（特别是我的红尘法则和林疯狂的空间能力），又“胆大包天”敢接这种活，而且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合作对象。答应我们的条件，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面子上似乎有点挂不住。
最终，还是任务的重要性压倒了一切。
“罢了。”时裔神老轻叹一声，“便依你们。”
光芒一闪，又是三块体积更大、光泽更内敛的“时之沙”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一枚更加厚重、纹路也更为复杂的玉简缓缓落下。
“这三块时之沙，品质更胜先前，足以护你们在时间碎片中支撑一段时间。这枚玉简，记载了那条时间支流的部分‘历史脉络’与可能存在的‘时光陷阱’标记，以及一道……一次性使用的‘时空道标’，若事不可为，激发此道标，或可为你二人争得一线生机，直接返回出发坐标附近。但切记，此道标激发需要时间，且只能在时间碎片完全湮灭前使用。”
我看着新出现的三块顶级时之沙和那枚记载着保命手段的玉简，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厚赐！晚辈定不负所托！”
林疯狂也收起了那副奸商嘴脸，伪人身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屏幕上是“保证完成任务！”。
“嗯。”时裔神老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一道微弱如萤火、却散发着奇异生机与智慧波动的光点，缓缓飘到我面前，“此乃‘文明启蒙之火’的信标。将其投入时间碎片中‘文明回光’最盛之处即可。去吧，三日之内，务必出发。”
话音落下，神念再次退去。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缕微弱却重若山岳的火种信标，用神力层层包裹，存入林疯狂的背包空间最深处。
捧着新到手的三块顶级时之沙和保命玉简，我和林疯狂相视一笑。
“搞定！”林疯狂得意地晃着伪人身，“妹子，我这谈判技巧怎么样？直接勒索……啊不，是合理争取到了翻倍的资源外加一条保命后路！”
“算你厉害。”我笑着将属于我的时之沙收好，“赶紧的，最后准备，调整到最佳状态。明天，我们就去闯一闯那……时间支流！”
看着窗外神界那永恒变幻、却仿佛被无形尺度丈量着的天空，我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紧张，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探险冲动。时间快递？这听起来，可比送噩梦刺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