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的晚风裹着桂花香,吹得窗棂上的玉铃轻响。
案上摆着仙舟特有的清酿与蜜饯,云上五晓难得聚齐——方源坐在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地替镜流拨去发间沾着的桂花。
镜流侧靠在他身侧,手里握着杯温酒,目光落在案上的点心,偶尔抬眼与他对视,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柔意。
白珩挨着应星坐,手里拿着块杏仁糕,却没吃,只是悄悄把糕递到他嘴边。
应星耳尖泛红,却还是张口咬了半块,指尖偷偷勾住她的衣袖,怕她坐得太偏摔着。
白珩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别总躲着,大家都看出来了。”应星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却把她的衣袖攥得更紧了些。
唯有景元和丹枫坐在对面,一个托着腮看众人,一个把玩着手里的玉笛,模样透着点“格格不入”。
景元戳了戳丹枫的胳膊,小声嘀咕:“丹枫,你看师傅和方源前辈,还有白珩姐和应星,就咱们俩是‘孤家寡人’。”
丹枫瞥了他一眼,指尖在玉笛上敲了敲:
“谁跟你一样,整天就想着这些。”
话虽这么说,目光却不自觉飘向方源和镜流。
方源正替镜流温酒,指尖碰到她的手时,还特意停顿了片刻,动作自然又亲昵。
镜流仰头喝酒时,他还伸手替她挡了挡风,生怕她着凉。
“师傅以前可不会这样。”景元托着腮,语气带着点感慨。
“以前练剑时,师傅总板着脸,说我‘剑招不稳,心浮气躁’,现在跟方源先生在一起,连眼神都软了。”
他刚说完,就见镜流抬眼看来,连忙挺直腰板,“师傅我没说你坏话!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很好。”
镜流忍不住笑了,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
“知道就好,以后练剑再偷懒,可有你受的。”方源看着她的笑脸,伸手替她拢了拢衣领,声音温柔:
“别喝太急,酒虽温了,还是有后劲。”
这一幕落在白珩眼里,她忍不住凑到应星耳边:
“你看镜流流和方源先生,真好。”应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悄悄从怀里拿出个小盒子。
递到她手里——里面是枚小巧的银羽发簪,羽尖还镶了颗淡粉的宝石。
“给你的。”他声音低了些,“上次你说喜欢粉色,我找了块粉晶镶上去的。”
白珩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发簪,对着案上的铜镜比划了两下,转头问他:
“好看吗?”“好看。”应星点头,伸手替她把发簪别在发间,指尖碰到她的头发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
丹枫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拿起酒壶,给景元和自己各倒了杯酒:
“喝你的吧,别总盯着别人看。”景元接过酒杯,却没喝,反而凑到他身边:
“丹枫,你就没喜欢的人吗?仙舟上那么多好看的姐姐……”
“没有。”丹枫打断他的话,仰头喝了口酒,目光却飘向窗外——夜色渐深,月光洒在云阁的栏杆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想起以前和众人一起在仙舟游历的日子,那时大家还没这么多“儿女情长”。
如今看着身边人各有归宿,心里竟也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丹枫,你看!”景元忽然指着方源和镜流,“方源先生在给师傅剥莲子呢!”
众人看过去,果然见方源正拿着莲子羹,细心地剥掉莲子心,再递到镜流嘴边。
镜流张口吃下,还不忘喂他一口,两人相视一笑,满室的桂花香都像是甜了几分。
白珩看着,忍不住拉了拉应星的手:
“我们也吃莲子羹吧。”应星连忙点头,拿起勺子替她舀了一勺,还特意吹凉了才递过去:
“慢点吃,别烫着。”
景元托着腮,叹了口气: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人给我剥莲子啊。”丹枫瞥了他一眼,伸手从碟子里拿起颗莲子,剥掉心递到他碗里:
“喏,给你。”景元愣了一下,连忙开口,眼睛都亮了:“丹枫,你也太好了!”
丹枫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别多想,就是看你可怜。”
众人见了,都忍不住笑了——方源看着镜流,眼底满是笑意。
白珩靠在应星身边,笑得眉眼弯弯;连景元都凑到丹枫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晚风更柔了,桂花香裹着酒香飘满云阁。
方源伸手揽住镜流的腰,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声音低哑:
“夜深了,等下我送你回去。”镜流点头 她的脸有点红,明显是喝醉了,靠在他肩上。
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白珩正和应星说着悄悄话。
景元在跟丹枫闹着要再吃颗莲子,这样的热闹与温暖,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丹枫看着眼前的景象,手里的玉笛轻轻放在案上,拿起酒杯朝方源举了举:
“方源,你倒是好福气,能让镜流这般待你。”方源笑了,也举起酒杯:“彼此,你们也会找到的。”
景元连忙附和:
“对!丹枫,以后我帮你留意,有好看的姐姐我第一个告诉你!”丹枫无奈地敲了敲他的头:
“先把你的剑练好吧。”
夜色渐深,云阁的灯火依旧明亮。
众人聊着以前的趣事,说着往后的计划,偶尔的玩笑声伴着玉铃轻响,飘向远方的星空。
镜流靠在方源怀里,听着身边人的笑声,心里满是安稳——原来永生的岁月。
不只是孤独与等待,还有这样一群人,这样一份温暖,能让漫长的时光,都变得甜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