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丹鼎司的药香总是比别处更浓郁些。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上,将晾晒的灵草照得透亮。
方源穿着丹鼎司特制的黑灰色长袍,袖口绣着繁复的丹纹,正站在丹炉前,神情专注地调控着炉火。
“师傅,这炉‘清蕴丹’的火候快到了”旁边的仇白说到,语气里带着一点敬畏,但更多的是冰冷。
在丹鼎司,没人不敬佩方源——他不仅剑术高超,炼丹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司鼎之位,一手“九转还魂丹”更是能从鬼门关抢人,是罗浮上下都敬重的存在。
方源微微颔首,指尖凝出一缕淡青色的仙元,轻轻点在丹炉底部:“再温养三刻钟,火候不可过急。”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仇白应是,没有丝毫懈怠。
镜流背着小剑,乖乖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看着方源炼丹。
她知道师父不仅要教她练剑,在丹鼎司还有重要的职责。
每次跟着来丹鼎司,她都格外安静,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灵草在师父手中变成神奇的丹药,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崇拜。
“镜流,过来。”方源忽然开口,将一味处理好的“凝露草”递到她面前,“试试辨认药性。”
镜流立刻跑过去,接过灵草仔细观察。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散发着清甜的气息:“是凝露草!能安神定气,练剑时心神不宁可以用。”
这是方源教她识药时特意强调过的灵草。
方源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记住它的特性,炼丹和练剑一样,都要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他转身继续调控丹炉,“丹道讲究调和,剑道讲究制衡,本质都是对力量的掌控。”
周围的丹师们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活,认真倾听。
方司鼎很少主动讲解炼丹心得,每次开口都能让人茅塞顿开。
他们看着那个银发白裙的小女孩,眼神里满是羡慕——能得到方司鼎亲自教导,无论是剑术还是丹道,都是天大的机缘。
就连一贯冷漠的仇白,眼中也闪过一丝羡慕。
午时刚过,丹炉发出“嗡”的轻鸣,炉盖自动弹开,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数十枚圆润饱满的清蕴丹悬浮在炉中,通体莹白,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成了!”有名年轻丹师惊喜地低呼,这炉丹药的品质远超寻常,显然是方司鼎出手调控的缘故。
方源取出玉瓶收好丹药,递给旁边的丹徒:“分发给值守的云骑军,近期边境巡逻辛苦,让他们安神养心。”
“是!”丹徒恭敬地接过玉瓶,脸上带着感激。
谁都知道,方司鼎炼制的丹药从不私藏,只要是对罗浮有益的,他总会倾囊相助。
(方便在罗浮站稳脚跟。)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罗浮,上至将军下至居民,都对这位冷漠的司鼎心怀敬爱——他的冷是外相,内里藏着对仙舟的赤诚。(装的)
离开丹鼎司时,路过前厅的功德碑,上面刻着罗浮有功之臣的名字,方源的名字赫然在列。
旁边标注着“炼制续命丹救回云骑军百余人”“改良护心丹配方,降低战损三成”等功绩。
镜流仰着头看那些小字,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街上的士兵居民看到师父都会行礼,为什么丹鼎司的长辈们提起他时都带着敬重。
“师父,你很厉害啊。”走在回小院的路上,镜流忍不住说道,小手牵着方源的衣角。
方源脚步未停,语气平淡:“厉害与否,不在于功绩,而在于能否守护想守护的东西。”
他低头看了镜流一眼,“就像你练剑,不是为了成为别人口中的强者,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这片安宁。”
镜流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握得更紧了。
她看着方源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道看似冷漠的身影,其实比谁都温暖。
他用丹药救治伤员,用剑术击退强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罗浮,也守护着她。
回到小院,方源换下丹鼎司的长袍,重新穿上便于练剑的劲装。
他将一把新打磨好的匕首递给镜流:“今日学匕首术,剑是凶器,亦是工具,多种兵器都要涉猎。”
镜流接过匕首,入手冰凉,比铁剑更轻便。
方源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教她基本的握法和刺击技巧:“匕首近距离搏杀用,讲究快、准、狠,发力要短促迅猛……”
夕阳的金辉洒在院中,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药香还残留在方源的衣袍上,与草木清香交织在一起。
镜流能感受到师父掌心的温度,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心里一片安宁。
她忽然明白,师父的冷漠从不是疏离,而是一种专注——对炼丹的专注,对练剑的专注,对守护的专注。
这份专注让他成为罗浮敬重的司鼎,也让他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师父。
院中的月桂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对师徒伴奏。
剑光与药香缠绕,冷漠的外表下,是滚烫的责任与温情,在罗浮的岁月里,静静流淌。
晚上,方源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喝着茶,镜流坐在他的怀里,看着她身后的师傅,好似看到了一丝孤独。
“师傅,师傅,你以前是不是经历了很多,现在才能这么厉害。”
方源罕见的沉思片刻,手指轻磨茶杯,缓缓开口:“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那师傅是不是救过很多人?,就像救我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师傅是丹鼎司的司鼎,而且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把我救回来了,师傅肯定很善良,就是平时太冷漠了吧。”镜流回头对着方源甜甜一笑。
方源没有说话,静静思索,救人,他确实间接性救了很多人,但这些救的人没他害的人多。
但他不会因镜流几句话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要是谁敢阻拦自己,寻找永生,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就算镜流也不行。
“师傅,应该多笑一笑。”说着她便拿手指去触方源的嘴角。
惊人的是方源,并没有阻止镜流。
这让一旁的灵溪不由一愣,随之开口:【哎呀~方小源啊,方小源,你变了。】
“灵溪,你最近的话多了。”方源在脑海里对灵溪说道。
【哼,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