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刚整理好的流民动向册子,正准备往情报堂长老那儿送,就见赵老栓的贴身弟子小马慌慌张张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林长老!不好了!舵主让您赶紧去粮仓,说是账目出大问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前阵子刚揪出刘三勾结黑风寨的事,虽说没能把王怀安拉下马,但丐帮上下对粮仓的看守明显严了不少,怎么还会出问题?我跟着小马往南舵粮仓跑,路上琢磨着,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搞不好又是净衣派那帮人在背后搞鬼。
到了粮仓门口,就见赵老栓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烟杆在手里转得飞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粮仓管事周老实蹲在墙角,双手揪着头发,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啊,我明明每天都清点,怎么会少了五十石粮食……”
“舵主,出什么事了?”我走上前问。
赵老栓停下脚步,把手里的账本往我面前一递:“你自己看!周老实说这月粮仓入库五十石新粮,可刚才盘库,库里的粮食不仅没多,反而比上月还少了十石!账面上写得清清楚楚,库里却对不上,不是出内鬼了,就是周老实这老小子监守自盗!”
周老实一听这话,“噌”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舵主!我冤枉啊!我在丐帮守了二十年粮仓,从来没动过一粒粮食的歪心思!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接过账本翻看起来,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每一笔收支都记得很简单,只写了“某日入库多少”“某日出库多少”,连经手人签字都没有。这种记账方式在古代很常见,但漏洞太大,随便改个数、加一笔假账都没人能发现。
我指着账本上“本月五日入库五十石新粮”那行字问周老实:“周管事,这五十石粮食是哪天运到的?谁送来的?卸粮的时候有谁在场?”
周老实想了想,说:“是本月五日下午运到的,送粮的是城郊的张大户,说是受朝廷指派给丐帮送的救济粮。卸粮的时候有三个弟子在场,分别是李四、王五和赵六。”
我又问:“那粮食卸下来之后,直接入的粮仓吗?有没有过秤?”
周老实挠了挠头:“当时张大户说赶着回去交差,卸粮的时候又赶上天下小雨,我就让弟子们直接把粮袋搬进粮仓了,想着等雨停了再过秤,结果后来一忙就忘了……”
“糊涂!”赵老栓气得烟杆都掉地上了,“粮食入库不验秤,账本记录不清不楚,这不是给人可乘之机吗?”
我捡起烟杆递给赵老栓,心里有了个主意:“舵主,别急。咱们先别忙着下定论,我有个办法能查清楚粮食到底去哪儿了。”
赵老栓看着我:“你有办法?快说!”
“咱们用‘流水记账法’重新核对账目。”我说道,“把每天的粮食入库、出库、损耗都一笔一笔记清楚,标注好经手人、时间、数量,再和粮仓的实际库存对比,就能找出问题出在哪儿了。另外,咱们再去问问李四、王五、赵六,当时卸粮的时候有没有异常,张大户送粮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老栓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周老实,你赶紧把这几个月的收支明细都找出来,给林越过目。小马,去把李四、王五、赵六叫到粮仓来。”
我拿着账本坐在桌边,开始用现代的记账方法重新梳理。先把每个月的期初库存、入库、出库、期末库存列出来,然后逐笔核对。查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三个月前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不明损耗”,少则三五石,多则十来石,而且这些“损耗”都发生在净衣派弟子负责看守粮仓的日子里。
更可疑的是,本月五日那笔五十石的入库粮,在账本上只写了“张大户送来救济粮”,却没有张大户的签字,也没有朝廷的公文。我心里越发肯定,这事儿跟净衣派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柳长风或者沈文轩指使的,目的是挪用丐帮的粮食,要么私吞变卖,要么送给黑风寨或者主和派官员。
就在这时,小马带着李四、王五、赵六来了。三人一见赵老栓和我,都有些紧张,尤其是李四,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我们对视。
赵老栓盯着三人:“本月五日张大户送粮的时候,你们都在场,说说当时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五先开口:“回舵主,当时没什么异常啊,就是天有点下雨,我们把粮袋搬进粮仓就走了,周管事说过几天再过秤。”
赵六也点头附和:“是啊舵主,我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说完,都看向李四。李四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没发现异常,跟他们说的一样。”
我盯着李四的眼睛,缓缓说道:“李四,你再好好想想。当时张大户送的粮袋,跟平时的粮袋有没有不一样?比如重量、大小,或者粮袋上的标记?”
李四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眼神更加慌乱:“没……没有不一样,都是普通的粮袋。”
“是吗?”我站起身,走到李四面前,“可我听说,张大户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送粮的时候从来都是用自家印着‘张’字的粮袋,可周管事说,那天送来的粮袋上什么标记都没有。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根本没听说过张大户用什么粮袋,这都是我编的,就是为了试探李四。果然,李四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舵主!林长老!我错了!我坦白!”
赵老栓和我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等着李四接着说。
李四哭丧着脸:“是……是净衣派的刘长老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把粮袋换了,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本月五日那天,张大户送来的粮袋确实印着‘张’字,可刘长老提前让人准备了五十个没标记的空粮袋,让我趁着下雨混乱,把真粮袋换下来,搬到粮仓后面的小屋里,然后把空粮袋搬进粮仓充数。那些真粮食,后来被刘长老派人拉走了,说是要送给城里的官员……”
“刘长老?哪个刘长老?”赵老栓追问。
“就是净衣派的刘孟达长老!”李四说道,“他还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把我赶出丐帮,让我在襄阳活不下去!”
刘孟达?我心里冷笑,果然是净衣派的人。刘孟达是柳长风的得力手下,平日里就跟沈文轩走得很近,上次刘三勾结黑风寨,说不定也有他在背后指使。
赵老栓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旁边的柱子上:“好个刘孟达!竟敢勾结外人,挪用丐帮的粮食!这事儿没完!”
我拉住赵老栓:“舵主,别冲动。现在只有李四的口供,没有确凿的证据,要是直接去找刘孟达对质,他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净衣派弟子。”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赵老栓说道。
“当然不能算了。”我说道,“李四说那些粮食被搬到了粮仓后面的小屋,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要是能找到证据,就能揭穿刘孟达的阴谋。另外,咱们得派人盯着刘孟达,看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更多跟他勾结的人,还有他们把粮食运给谁了。”
赵老栓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周老实,你带人去粮仓后面的小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小马,你选两个机灵的弟子,悄悄盯着刘孟达,记住,别被他发现了。”
两人领命而去,我则继续翻看账本,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又查了半个时辰,我发现除了“不明损耗”和那笔五十石的假入库,还有几笔出库记录也有问题——有三次“支援流民安置点”的出库粮,数量都比安置点实际收到的多了一倍,而且这三次都是刘孟达签字批准的。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赵老栓,赵老栓气得直骂:“这群蛀虫!流民们都快饿死了,他们竟然还敢私吞救济粮!林越,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这些证据交给总部的执法长老?”
我想了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证据虽然能证明刘孟达有问题,但还牵扯不出柳长风和沈文轩,更没法证明他们跟朝廷主和派官员的勾结。咱们得再等等,等小马那边有了消息,找到刘孟达运粮的去向,拿到更确凿的证据,再一起上报总部,这样才能一次性把他们连根拔起。”
赵老栓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净衣派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能做出这种不顾丐帮弟子和流民死活的事,真是寒心啊。”
我拍了拍赵老栓的肩膀:“舵主,您也别太难过。不是所有净衣派弟子都这样,大多数弟子还是好的,只是被柳长风他们蒙蔽了。等咱们揭穿了他们的阴谋,丐帮就能恢复往日的团结,更好地对抗蒙古和黑风寨。”
赵老栓点了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你说得对。对了,你之前说黑风寨跟王怀安勾结,虽然没扳倒王怀安,但也让他们收敛了不少。这次要是能揪出刘孟达,说不定能顺着他找到王怀安和黑风寨勾结的更多证据,到时候就算总部想压,也压不下去了。”
我笑着说:“借您吉言。咱们先等周老实和小马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周老实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空粮袋和一把碎米:“舵主,林长老!粮仓后面的小屋里确实有痕迹!地上有不少米粒,还有几个印着‘张’字的空粮袋,跟李四说的一模一样!”
我接过粮袋看了看,上面果然印着个模糊的“张”字,虽然被磨损了些,但还能辨认出来。这一下,刘孟达挪用粮食的证据就确凿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小马也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舵主!林长老!有重大发现!我们跟着刘孟达,看到他晚上偷偷去了城南的一处宅院,进去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布包,出来的时候空着手。我们在外面守着,后来看到黑风寨的二当家周虎从宅院里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刘孟达提进去的那个布包!”
“什么?!”赵老栓猛地站起来,“刘孟达竟然跟黑风寨勾结!他们把挪用的粮食都送给黑风寨了?”
“不一定是粮食。”我说道,“周虎刚被咱们抓过,虽然因为证据不足没把他怎么样,但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收粮食。我猜,刘孟达给周虎的,要么是变卖粮食得来的银子,要么是丐帮的情报,比如流民安置点的位置、丐帮弟子的巡逻路线之类的。”
赵老栓咬牙切齿:“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把丐帮的东西送给黑风寨!林越,现在证据确凿,咱们赶紧上报总部,让执法长老来处理!”
“等等。”我说道,“现在还缺最后一个证据——刘孟达和周虎交易的具体内容。要是能拿到他们交易的书信,或者听到他们的谈话,就能把他们勾结的罪名钉死,到时候不仅刘孟达跑不了,柳长风和沈文轩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想怎么办?”赵老栓问。
“今晚我去城南的宅院看看。”我说道,“既然刘孟达和周虎在那儿交易,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或者他们还会再见面。我带着青铜丐钵去,它能预警危险,不会出问题的。”
赵老栓有些担心:“太危险了!黑风寨的人都带着刀,而且那宅院肯定有埋伏。要不还是多带几个人去吧?”
“不行。”我摇了摇头,“人多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我一个人去,打扮成流浪汉,不容易引起怀疑。您放心,我有格斗技巧,还有青铜丐钵帮忙,不会有事的。”
赵老栓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情况不对,赶紧撤回来,别硬拼。”
当天晚上,我换上一身破烂的衣服,脸上抹了些灰,把青铜丐钵藏在怀里,往城南的宅院走去。城南是襄阳的贫民区,晚上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流浪汉蜷缩在墙角,正好方便我隐藏。
走到那处宅院附近,我躲在一棵老槐树下观察。宅院的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里面隐约能听到说话声。我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到宅院后面,发现后院有个低矮的墙,墙上爬满了藤蔓,正好可以翻墙进去。
我趴在墙上听了听,里面没人说话,只有几声狗叫。我深吸一口气,抓住藤蔓,轻轻翻进院里。落地的时候,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微微发热,我心里一紧——这是有危险的预警!
我赶紧蹲下身,躲在一棵石榴树后面,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间正房亮着灯,窗户纸上映着两个人影,像是在喝酒谈话。我慢慢挪动脚步,靠近正房,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
“刘长老,这次多亏你给的情报,我们才能顺利劫了丐帮的粮车。”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正是周虎。
“哼,那是你们运气好。”另一个声音说道,应该是刘孟达,“我可告诉你,这事儿要是暴露了,你可别把我供出来。柳长老说了,只要咱们合作,以后丐帮的粮食和情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刘长老放心,我们黑风寨最讲信用!”周虎说道,“对了,王大人那边怎么说?啥时候动手收拾丐帮?”
刘孟达沉默了一会儿,说:“王大人说了,等蒙古那边的消息。只要蒙古大军一到襄阳,他就上奏朝廷,说丐帮私通蒙古,意图谋反,到时候朝廷派兵围剿,咱们里应外合,把丐帮彻底搞垮!到时候襄阳的地盘,还有丐帮的情报网,都是咱们的!”
我听得心头火起,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借着蒙古南侵的机会,搞垮丐帮!我赶紧从怀里摸出炭笔和布片,把他们的对话快速记下来。可没等我写完,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剧烈发烫,脑子里的预警越来越强烈——有人在靠近!
我赶紧把布片藏进怀里,刚要躲回石榴树后面,就见一个黑影从房檐上跳下来,手里拿着刀,直奔我而来:“谁在那儿?!”
是黑风寨的人!我心里一惊,转身就往外跑。那黑影大喊一声:“有奸细!快来人啊!”
顿时,宅院里的灯都亮了,十几个黑风寨弟子拿着刀冲了出来,把我团团围住。刘孟达和周虎也从正房里出来,看到我,刘孟达脸色一变:“是你!林越!你竟敢跟踪我!”
周虎狞笑着:“正好!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还怎么逃!兄弟们,给我上,杀了他!”
几个黑风寨弟子举着刀就冲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把青铜丐钵紧紧攥在手里,脑子里快速回想现代格斗技巧。我避开正面冲过来的弟子,侧身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那弟子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一个弟子从侧面偷袭,我弯腰躲过他的刀,同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可黑风寨弟子人多,我渐渐有些吃力。就在这时,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发出一阵微光,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攻击他们的关节”。
我照着这个念头做,专挑弟子们的膝盖、手肘、手腕打。没一会儿功夫,就有四五个弟子倒在地上。刘孟达见势不妙,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悄悄绕到我身后,猛地刺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铜丐钵的预警达到了顶峰,我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刘孟达的手腕,用力一拧。刘孟达疼得大叫,匕首“哐当”掉在地上。我趁机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刘孟达鼻血直流,倒在地上。
周虎见状,提着刀就冲了过来,刀风凌厉,直逼我的胸口。我不敢大意,一边躲闪,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打了十几个回合,我渐渐摸清了周虎的招式,他的刀法虽然刚猛,但漏洞很多。
我抓住一个空档,侧身躲过他的刀,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周虎踉跄着后退几步,我趁机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周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剩下的黑风寨弟子见首领都被打倒了,吓得不敢上前,纷纷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