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从分舵古籍里抄录的寒山寺钟楼方位图,蹲在苏州城西北角的老槐树下,看着周老三和另外两个苏州分舵的污衣派弟子把黑灰抹在脸上。这俩弟子一个叫张诚,瘦得跟麻杆似的,却练过几年爬墙的手艺;另一个叫王二虎,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手里攥着根枣木棍子,眼里直冒光——这是他头回跟人干“潜入”的活,既紧张又兴奋。
“林兄弟,真不用跟钱舵主说一声?”周老三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又把背上的短刀往紧里勒了勒,“虽说那老小子不是东西,但寒山寺里全是幽冥教的人,咱们就四个,万一栽了……”
我把青铜丐钵往怀里塞了塞,钵身贴着心口,传来一丝温温的暖意。“跟他说?他不把咱们绑了送给幽冥教就不错了。”我指了指远处寒山寺的方向,月光下能看见钟楼的尖顶,“刚才我去踩点,看见钟楼门口守着俩穿黑衣服的,腰里都别着短刀,眼神直勾勾的,一看就是练家子。咱们得等三更天,寺里的和尚睡熟了再动手。”
张诚往嘴里塞了块干饼,含糊不清地说:“林舵主放心,爬墙的活包在我身上。前年我还爬过苏州知府家的墙头,摸了他后院的枇杷,愣是没被发现。”
王二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得噎着:“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今晚咱们是去拿传功钵线索的,要是成了,以后在分舵里谁还敢小瞧咱们污衣派?”
我没接话,心里却在琢磨。从分舵古籍里的记载看,传功钵的线索藏在钟楼顶层的铜钟后面,但幽冥教的人既然占了钟楼,肯定早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怎么还没找到?要么是线索藏得极隐蔽,要么就是他们在等什么——比如等我送上门来。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街上的打更人敲了三更的梆子,远处的寒山寺里传来最后一声钟声,接着就彻底静了下来,连狗叫都没有。我打了个手势,四个人猫着腰,沿着墙根往寒山寺摸去。
寒山寺的围墙不算高,也就一人多高,墙头上还插着些碎玻璃——估计是以前防小偷的,现在倒成了咱们的障碍。张诚从怀里掏出个铁钩子,甩了甩,勾住墙头的砖缝,手脚麻利地往上爬,跟猴子似的,没一会儿就翻了过去。他在墙那头打了个暗号,我和周老三、王二虎踩着他搭的人梯,也翻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棵老松树在风里沙沙响。我们贴着廊柱往钟楼摸,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是幽冥教的人在聊天。
“……舵主说了,那传功钵的线索肯定在钟楼里,让咱们守好了,等他带高手来。”
“哼,都守了半个月了,连个屁都没找到,我看是被人骗了。”
“别废话!要是让丐帮的人先找到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听说丐帮最近来了个叫林越的,挺能打的,咱们得小心点。”
我心里一紧,看来幽冥教早就知道线索在这儿,还等着高手来支援。得赶紧动手,不然等他们的人到了,咱们想走都难。
钟楼就在院子最北边,门口的两个守卫正靠在柱子上打盹,手里的刀插在刀鞘里,耷拉着脑袋。王二虎刚想冲上去,我赶紧拉住他,指了指旁边的阴影。我们绕到守卫身后,张诚掏出块帕子,蘸了点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猛地捂住左边那个守卫的嘴;我和周老三对付右边那个,我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周老三捂住他的嘴,没一会儿,俩守卫就软倒在地。
“好家伙,这蒙汗药真管用!”王二虎把守卫拖到阴影里,小声说,“林兄弟,你这药哪儿弄的?回头我也弄点,以后再遇到地痞欺负咱们弟子,直接给他来一下。”
“少废话,赶紧上楼!”我推了他一把,率先往钟楼里走。
钟楼里黑漆漆的,楼梯又陡又窄,走上去吱呀作响。我们摸着墙往上爬,爬到三楼的时候,突然听见顶层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踢倒了东西。
“谁?”顶层有人喊了一声,接着就传来脚步声。
我示意大家别出声,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紧紧攥在手里。刚爬到四楼门口,就见一个穿黑衣服的幽冥教教徒举着灯笼走了过来,灯笼的光映出他脸上的刀疤,手里还拿着把长剑。
“你们是谁?竟敢闯寒山寺!”刀疤脸大喝一声,长剑就朝我刺了过来。
我往旁边一闪,躲过他的剑,掏出短刀迎了上去。周老三和王二虎也冲了上来,王二虎手里的枣木棍子抡得呼呼响,直往刀疤脸的身上砸;周老三则绕到他身后,想偷袭他的腿。
刀疤脸的武功不算弱,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我们的进攻。就在这时,张诚突然从旁边的柱子后面跳了出来,手里拿着根绳子,一下子套住了刀疤脸的脖子,使劲往后拉。刀疤脸被勒得喘不过气,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趁机冲上去,用短刀抵住他的喉咙:“说!你们把传功钵的线索藏哪儿了?”
刀疤脸喘着粗气,眼里满是凶光:“休想!我们舵主马上就到,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就在这时,青铜丐钵突然发热,我心里一紧——这是预警技能触发了!“不好,有埋伏!”我大喊一声,刚想推开刀疤脸,就见顶层的门被猛地踹开,十几个穿黑衣服的幽冥教教徒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为首的是个瘦高个,手里拿着把折扇,扇子上画着骷髅头。
“哈哈哈,林舵主,果然是你!”瘦高个扇着扇子,笑着说,“我家舵主算准你会来这儿,特意让我在这儿等你。识相的话,就把青铜丐钵交出来,再告诉我传功钵的线索在哪儿,我还能饶你一命。”
我把周老三他们拉到我身后,紧紧攥着青铜丐钵,钵身的温度越来越高,隐隐有符文在发光。“你们舵主是谁?为什么要找传功钵的线索?”
“哼,凭你也配问我们舵主的名字?”瘦高个收起扇子,脸色一沉,“给我上!把他们抓起来,死活不论!”
十几个幽冥教教徒蜂拥而上,手里的刀和剑朝我们砍来。周老三、王二虎和张诚赶紧迎了上去,王二虎的枣木棍子砸倒了一个教徒,但很快就被另外两个教徒围住,左支右绌;张诚擅长爬墙,却不擅长打架,没一会儿就被一个教徒逼到了墙角;周老三虽然有点功夫,但架不住人多,身上已经挨了一刀,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我心里着急,刚想冲上去帮忙,就见一个教徒举着刀朝我砍来。我往旁边一闪,手里的短刀刺向他的胸口,可他却突然转身,用胳膊挡住我的刀,另一只手的刀朝我的肚子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铜丐钵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形成一个透明的气罩,把我罩在里面。教徒的刀砍在气罩上,“哐当”一声弹了回去,他自己还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鬼东西?”瘦高个见状,脸色大变,“给我往死里打!别让他用妖法!”
更多的教徒冲了上来,刀和剑不停地砍在气罩上,气罩发出“嗡嗡”的响声,却始终没破。我趁机冲了上去,手里的短刀刺向最近的一个教徒,他没料到我能冲出气罩,被我刺中了胳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林兄弟,这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周老三见我占了上风,兴奋地大喊,手里的短刀也更有劲了。
我没时间解释,一边用青铜丐钵的防御技能保护自己和兄弟们,一边寻找铜钟的位置。顶层的空间不大,中间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铜钟下面有个石台,石台上刻着些符文,跟青铜丐钵上的符文有点像。
“线索肯定在铜钟后面!”我大喊一声,朝着铜钟冲去。瘦高个见状,赶紧拦住我,手里的折扇突然张开,扇子里射出几枚毒针,直朝我的眼睛飞来。我用青铜丐钵一档,毒针打在钵身上,“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找死!”瘦高个恼羞成怒,手里的折扇突然变成了一把长剑,朝我刺来。我赶紧迎了上去,短刀和长剑碰在一起,火花四溅。瘦高个的武功比刀疤脸强多了,长剑舞得又快又狠,好几次都差点刺中我,全靠青铜丐钵的预警技能,我才勉强躲过。
就在这时,周老三突然冲了上来,手里的短刀刺向瘦高个的后背。瘦高个赶紧转身抵挡,我趁机绕到他身后,用短刀抵住他的喉咙:“别动!再动我杀了你!”
其他幽冥教教徒见首领被擒,都不敢动了。王二虎和张诚趁机把地上的教徒都捆了起来,周老三则走到铜钟后面,仔细查看。
“林兄弟,快来看!”周老三突然大喊,“铜钟后面有个暗格!”
我押着瘦高个走到铜钟后面,果然看见铜钟后面有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小木盒。我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钱塘潮”三个字,玉佩的材质和青铜丐钵很像,摸上去温温的。
“这就是传功钵的线索?”王二虎凑过来看,“就一块破玉佩?能有什么用?”
我把玉佩揣进怀里,转头问瘦高个:“你们幽冥教为什么要找传功钵的线索?是不是想和蒙古勾结,瓦解丐帮?”
瘦高个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是幽冥教的援兵到了!“不好,咱们得赶紧走!”我大喊一声,示意周老三他们赶紧下楼。瘦高个趁机想挣脱我的控制,我用短刀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下,他立马不敢动了。
“把他带上,别让他通风报信!”我押着瘦高个,跟着周老三他们往楼下跑。刚跑到二楼,就见十几个幽冥教教徒冲了上来,手里的刀朝我们砍来。张诚赶紧爬墙,想从窗户跳出去;王二虎和周老三在前面开路,我押着瘦高个跟在后面。
“快,从窗户跳!”张诚已经爬到了窗户上,朝我们喊。我把瘦高个推给周老三,自己先跳了出去,接着周老三和瘦高个也跳了下来,王二虎最后跳,还顺便把窗户给砸了,防止幽冥教的人追上来。
我们沿着墙根往外面跑,跑了约莫三里地,才停下来喘口气。瘦高个被绑得结结实实,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说!你们幽冥教在江南搜捕丐帮信物,到底想干什么?”我蹲在他面前,手里的短刀指着他的喉咙。
瘦高个喘了口气,终于开口了:“是……是蒙古密使让我们干的。蒙古大汗想控制丐帮的情报网,瓦解南宋的江湖势力,为南侵做准备。传功钵是丐帮的核心信物,只要拿到传功钵,就能控制丐帮……”
我心里一沉,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蒙古不仅想从军事上进攻南宋,还想从江湖上瓦解南宋的抵抗力量。“你们舵主是谁?蒙古密使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头目,舵主的名字和蒙古密使的下落,只有上层人才知道。”瘦高个哭丧着脸说,“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幽冥教混了,我回老家种地还不行吗?”
周老三踢了他一脚:“放了你?你刚才差点杀了我们,现在想走?没门!”
我想了想,说:“把他绑在这儿,等咱们走了,自然会有人发现他。咱们得赶紧回分舵,把线索交给方鹤鸣长老,再把幽冥教和蒙古勾结的事告诉耶律齐帮主。”
我们把瘦高个绑在路边的树上,又用布塞住他的嘴,然后才往苏州分舵走。路上,张诚兴奋地说:“林舵主,今天可真过瘾!咱们不仅拿到了线索,还抓了个幽冥教的小头目,看钱坤那老小子还敢不敢小瞧咱们!”
王二虎也说:“是啊,林兄弟,你那青铜丐钵太厉害了,以后咱们再遇到幽冥教的人,就不用怕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和玉佩,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幽冥教已经和蒙古勾结,传功钵的线索又指向钱塘,接下来的路,肯定更难走。但不管多难,我都得走下去——不仅为了自己能回到现代,更为了这南宋的百姓,为了华夏的文明,不能让蒙古的铁蹄踏遍江南。
回到苏州分舵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钱坤正在院子里踱步,见我们回来,赶紧迎上来,假惺惺地问:“林舵主,你们昨晚去哪儿了?我担心了一宿。”
我没理他,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留下周老三他们跟钱坤周旋。回到房间,我把青铜丐钵和玉佩放在桌上,仔细观察。玉佩上的“钱塘潮”三个字,应该是指向钱塘分舵,看来我得尽快去钱塘了。而青铜丐钵在昨晚的战斗中,不仅解锁了防御技能,还好像和玉佩有了某种感应,钵身的符文比以前更清晰了。
我把玉佩和青铜丐钵揣进怀里,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晚的战斗,浮现出幽冥教教徒的凶相,浮现出蒙古密使的阴谋。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我。但我不会退缩——既然我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既然我拿到了青铜丐钵,我就有责任保护丐帮,保护南宋,改变历史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钱坤,告诉他我要去钱塘分舵。钱坤果然想拖延,说什么“钱塘最近不太平,有海盗出没,不如再等几天,我派些人手保护你”。我知道他是想给钱塘分舵的李嵩通风报信,没理他,直接收拾行李,带着周老三、张诚和王二虎,往钱塘出发。
离开苏州分舵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发誓:等我解决了钱塘的事,一定会回来,好好整顿苏州分舵,把净衣派的势力赶出去,让丐帮回归草根本质。但现在,我得先去钱塘,找到传功钵的下一个线索,阻止幽冥教和蒙古的阴谋。
坐在前往钱塘的乌篷船上,我望着窗外的江水,手里紧紧攥着青铜丐钵和玉佩。阳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可我的心里却沉甸甸的。我不知道钱塘分舵等待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李嵩是不是和幽冥教勾结,但我知道,我必须走下去——为了自己,为了丐帮,为了这南宋的江山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