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襄阳总舵的练武场上，看着弟子们正在操练。晨光里，铁棍挥舞的“呼呼”声、脚步声混在一起，透着股蓬勃的生气。可我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昨天清点完叛乱后的损失，才发现粮库的存粮只剩原来的三成，传功堂里好几本珍贵的古籍也被柳长风的人烧毁了，更别提那些永远没能从战场上回来的兄弟。
“林舵主，耶律帮主让你去议事堂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一个小弟子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我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议事堂走去。路过清风观时，看到苏晴正陪着几个受伤的弟子晒太阳，她手里拿着草药，正在给一个断了胳膊的弟子换药。看到我过来，她抬起头笑了笑：“等会儿要是没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些被策反的弟子吧？他们昨天还在问什么时候能开始反省，想早点赎罪呢。”
“好，我先去跟帮主商量完事情，就来找你。”我停下脚步，看着她手里的草药，“这些药够吗？不够的话我让人再去采点。”
“够了，昨天刚让陈默去山里采了一批，都是上好的止血药。”苏晴把草药包好，递给身边的弟子，“你快去吧，别让帮主等急了。”
我走进议事堂时，耶律帮主、方鹤鸣长老还有几个分舵的舵主已经坐在里面了。桌子上放着一张襄阳城的地图，还有几卷竹简，看起来像是各分舵报上来的公文。
“林越来了，快坐。”耶律帮主招手让我坐下，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是眼底还有些疲惫，“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丐帮接下来的整顿；第二件，是林越去西北寻找传功钵线索的事。”
他先拿起一卷竹简，递给旁边的周通舵主：“苏州分舵昨天报上来，柳长风在苏州安插的眼线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剩下的弟子也都愿意遵守帮规，继续留在丐帮。其他分舵呢？还有没有没解决的问题？”
“钱塘分舵那边没问题了，”一个络腮胡舵主站起来，声音洪亮，“那些被柳长风煽动的弟子，我们都单独谈过话，愿意反省的就去思过崖，不愿意的也按帮规逐出去了，现在分舵里都是忠心的兄弟。”
几个舵主依次汇报完，耶律帮主才看向我：“林越，这次平叛你立了大功，帮里的长老们都提议让你升任执法长老，负责丐帮的纪律和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之前虽然帮着处理了不少执法堂的事，但真要担任长老，还是有点意外。方鹤鸣长老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着说：“你不用怕担不起，这些日子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从钱塘抓李嵩，到襄阳抗蒙古，再到这次平叛，哪次不是你冲在前面？再说，有我和耶律帮主帮你，出不了错。”
耶律帮主也点了点头：“执法长老这个位置，需要心细、公正，还得有能力服众，你最合适。等你从西北回来，我们就举行仪式，正式任命你。”
我看着他们信任的眼神，心里一热，站起身抱了抱拳：“多谢帮主，多谢各位长老！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好好打理执法堂的事，不让帮里再出柳长风这样的叛徒！”
“好！”耶律帮主拍了拍手，又拿起一张地图，铺在我面前，“接下来就是西北的事。方长老已经跟敦煌分舵联系过了，他们会在边境接应你。苏晴姑娘也跟静玄师太沟通过，峨眉派会派五个弟子跟你一起去，还会给你提供西域的地图和西夏的语言手册。”
方鹤鸣长老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里面是传功堂珍藏的‘避沙珠’，敦煌那边风沙大，戴着它能少受点罪。还有这个，是初代帮主手札的抄本，里面提到莫高窟的秘密石室可能藏在第302窟附近，你到了那里，用青铜丐钵感应一下，应该能找到入口。”
我接过布包，摸了摸里面的避沙珠，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从穿越到南宋，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丐帮的兄弟，有了明确的目标，甚至即将踏上寻找传功钵线索的路，这一路的辛苦，好像都值了。
“帮主，方长老，我明天一早就出发。”我把布包收好，“出发前我会把执法堂的事跟副手交接好，保证帮里的纪律不会出问题。另外，我已经让陈默去准备马车和物资了，水和干粮都按半个月的量准备，应该能撑到敦煌。”
耶律帮主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蒙古最近在西北增兵，听说还派了人去西夏谈判，你要是遇到蒙古兵，能躲就躲，别硬碰硬。要是实在遇到危险，就捏碎方长老给你的感应玉佩，附近的分舵弟子会立刻赶来支援。”
“我知道了，帮主。”我应下来，心里却想着——要是能在西夏遇到蒙古的人，说不定还能打听出他们的动向，为襄阳提前做准备。
从议事堂出来，我直接去了清风观。苏晴正陪着几个弟子在院子里下棋，看到我过来，她放下棋子走过来：“怎么样？帮主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关于去西北的事？”
“嗯，帮主已经同意我明天出发了，还任命我当执法长老。”我笑着说，把方鹤鸣长老给的避沙珠拿出来，递给她，“这个给你，敦煌风沙大，戴着能舒服点。”
苏晴接过避沙珠，放在手里看了看，又还给我：“你自己戴着吧，我从小在四川长大，风沙再大也能适应。倒是你，之前在钱塘待惯了，到了西北肯定会不适应，这个你戴着更有用。”
我还想再说什么，她却转身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包袱：“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些被策反的弟子，他们还在思过崖等着呢。”
思过崖在襄阳城外的山里，是丐帮用来惩罚弟子的地方。我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看到崖下的几间石屋。石屋前，十几个弟子正坐在地上，有的在砍柴，有的在缝补衣服，看到我们过来，都赶紧站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不用怕，”我走过去，看着他们，“之前你们被柳长风胁迫，做错了事，但只要真心悔改，丐帮还是会接纳你们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反省三个月，每天砍柴、挑水，还要抄十遍帮规。三个月后，要是表现好，就可以回分舵继续当弟子；要是表现不好，就只能按帮规处置了。”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弟子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林舵主，我们知道错了。之前柳长风用我们家人的性命要挟我们，我们才不得不听他的话。以后我们一定好好跟着丐帮，再也不做对不起丐帮的事了！”
“是啊，林舵主，我们愿意赎罪！”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
苏晴走到他们面前，从包袱里拿出几本书：“这些是基础的识字课本，你们在反省的时候，除了抄帮规，也可以多认认字。以后不管是在丐帮做事，还是出去谋生，多识点字总是好的。”
弟子们接过课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觉得——丐帮就像一棵大树，就算偶尔有几片叶子长歪了，只要及时扶正，还是能枝繁叶茂。
从思过崖回来，已经是傍晚了。陈默正在总舵门口等着我们，他手里拿着一张清单，递给我：“林舵主，马车和物资都准备好了，水和干粮够吃半个月，还带了伤药和解毒剂。我还找了个懂西夏语的老弟子，他明天跟我们一起走，路上能帮我们翻译。”
“辛苦你了，陈默。”我接过清单，看了一眼，“明天一早，咱们在总舵门口集合，别迟到了。”
“放心吧，林舵主，我今晚就在马车上守着，保证明天准时出发。”陈默说完，就转身去了马车那边。
晚上，我躺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拿着青铜丐钵，钵身微微发热，像是在跟我呼应。我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在破庙里醒来，被当成流民差点被打；想起第一次参加丐帮考核，用现代的密码法传递情报，被沈文轩诬陷；想起在钱塘抓李嵩，在襄阳抗蒙古，还有这次平叛……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
“林越，你睡了吗？”门外传来苏晴的声音。
我赶紧起身开门，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棉衣，西北晚上冷，你多穿点。还有这个，是师父给我的‘清心丹’，能解百毒，你带在身上，万一遇到什么毒物，能派上用场。”
我接过包裹，摸了摸里面的棉衣，还是温的，应该是刚做好没多久。“你怎么还没睡？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我把明天要带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就去睡。”苏晴笑了笑，“你也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路上才能有精力应对突发情况。”
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有苏晴和陈默陪着，有丐帮的兄弟在背后支持，就算西北的路再难走，我也有信心能找到传功钵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背着包袱来到了总舵门口。陈默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那个懂西夏语的老弟子也在旁边等着，他叫王老汉，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本西夏语的手册，正在小声念叨着。
苏晴也来了，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背着长剑，看起来精神抖擞。耶律帮主、方鹤鸣长老还有几个弟子也来送我们，手里拿着一些水果和干粮，往马车上塞。
“路上一定要小心，遇到事多跟苏晴、陈默商量，别一个人硬扛。”耶律帮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不舍，“要是找到传功钵的线索，就赶紧给帮里送信，让我们也放心。”
“帮主，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线索，早点回来。”我抱了抱拳，又看向方鹤鸣长老，“方长老，帮里的事就拜托您多费心了，尤其是执法堂的那些弟子，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您多指点指点他们。”
“放心吧，我会的。”方鹤鸣长老笑着说，“你在西北要是需要帮里支援，就捏碎感应玉佩，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
马车缓缓驶动，我掀开窗帘，看着襄阳城的城墙一点点变小，看着耶律帮主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苏晴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别光顾着看了，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到了西夏边境，可能就没这么好吃的馒头了。”
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甜甜的麦香在嘴里散开。陈默在前面赶着马车，王老汉坐在旁边，正在跟他说西夏的习俗：“西夏人都很热情，就是忌讳别人摸他们的头，还有进他们的帐篷的时候，要先弯腰……”
阳光慢慢升起来，照在马车上，暖融融的。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手里紧紧攥着青铜丐钵，心里充满了期待——敦煌的莫高窟、西夏的兴庆府、传功钵的线索……还有那些未知的挑战，都在等着我。
我知道，这一路肯定不会容易，蒙古的游骑、幽冥教的余孽、还有那些未知的危险，都可能挡在前面。但我更知道，我不能退缩。为了丐帮的兄弟，为了襄阳的百姓，为了南宋的安危，也为了弄清楚自己穿越而来的意义，我必须一直走下去。
马车轱辘“咕噜咕噜”地响着，朝着西北的方向驶去。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泥土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找到传功钵的线索，不辜负所有人的期待，更不辜负自己肩上的责任。
丐帮的新局，从这一刻开始；而我的西北之行，也终于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