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和此时已经面如死灰。
“偏将?”有人低声惊呼。
“这么年轻的偏将?”
窃窃私语声在场中此起彼伏。
李贵和捂着断臂,面色阴晴不定:“陈偏将,此事......”
“住口!”陈偏将冷喝一声,“让我先问个明白。”
他转身向无咎拱手道:“向大人,还请详细说说此事。”
向无咎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中众人:“很简单,预备营内有人借职务之便,敲诈勒索。”
“此事当真?”陈偏将眉头微皱。
“李浩然。”向无咎轻唤一声。
李浩然快步上前,将预备营内收取高额探视费、强卖药浴等事一一道来。
“岂有此理!”陈偏将面色一沉,“居然敢做出这等败坏巡抚司名声之事!”
他转身看向营中众人:“谁还有此类遭遇,尽管说来!”
安静如鸡。
忽然有一名年轻士子怯生生地举起手来:“小人家中......”
话音未落,又一人站了出来:“小人也是......”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作证。
每个人说出的数字,都让陈偏将的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此事......”李贵和忽然开口,“下官确实不知......”
“哼!”副营长突然冷笑一声,“李营长,装什么糊涂?每月孝敬你的银子,你收得可欢快?”
“你!”李贵和脸色骤变。
“怎么?想杀人灭口?”副营长狞笑道,“事到如今,你我谁也别想跑!”
李贵和目光闪动,忽然单膝跪地:“向大人、陈大人,下官......确实收过银子,但实不知其来路......”
他深深低下头去:“是下官失察,望两位大人开恩。”
向无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事,你真不知情?”
“下官对天发誓!”李贵和重重叩首,“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向无咎目光微动,看向陈偏将。
陈偏将会意,上前几步,在李贵和耳边低声道:“若你当真不知情,为何不拿副营长问罪?”
李贵目光一亮,猛然起身。
“来人!”他厉声喝道,“把这欺上瞒下的逆贼给我拿下!”
几名甲士立刻上前,将副营长按倒在地。
“啊!”副营长挣扎着怒吼,“李贵和,你这个伪君子!”
“砰!”
李贵和一脚踹在他腹部:“放肆!见了两位大人还不跪下!”
副营长喷出一口鲜血,目光狰狞:“你......”
“大人放心。”李贵和向两人拱手,“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同谋!”
说着,他瞥了眼赵教官等人:“一个也跑不掉。”
赵教官等人顿时面如死灰。
“对了。”李贵和忽然看向李浩然,“这位小兄弟倒是忠厚老实,日后定要多加关照才是。”
向无咎淡淡道:“那就有劳营长了。”
“该当的,该当的。向大人可别折煞我了。”李贵和连连点头。
向无咎转身看向李浩然:“走吧,带你去尝尝京城最好的酒楼。”
李浩然愣了愣,快步跟上。
两人刚要离去,忽听身后传来阵阵惨叫。
回头望去,只见李贵和已经在对副营长动起手来。
“走吧。”向无咎拍了拍李浩然肩膀,“不该看的别看。”
李浩然缩了缩脖子,快步跟上。
阳光正好,街道上人来人往。
向无咎走在前面,李浩然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想问什么就问。”向无咎头也不回地说道。
“向爷......”李浩然挠了挠头,“你真的是偏将啊?”
“嗯。”
“那......”李浩然眼珠一转,“以后我在预备营,岂不是有人找罩着了。”
向无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想得美。”
“啊?”
“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向无咎淡淡道,“真本事才是立身之本。”
李浩然讪讪一笑。
“好了。”向无咎指了指前方,“到了。”
一座高大的酒楼出现在视野中,朱红色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金字招牌。
临江楼坐落在汉沙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三层朱红色的楼阁,飞檐翘角,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这就是临江楼?”李浩然抬头望着眼前的建筑,咽了咽口水,“这......这可是汉江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啊......”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向无咎已经抬脚走了进去:“怎么,在预备营待久了,连酒楼都不敢进了?”
“不是...”李浩然快步跟上,“听说这里最便宜的菜都要一两银子...”
说着,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李浩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衫,又看了看酒楼门口的小厮,一时有些踌躇。
“都说了我请客。”向无咎淡淡道,“跟上。”
“愣着干什么?”向无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再不进来,我可要自己吃了。”
李浩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进去。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二楼雅座。
窗外是滚滚江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李浩然坐在软垫上,仍有些不自在。
“向爷...”他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向无咎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李浩然搓了搓手,“你就成了后天武者,还能打败先天高手,还当上了偏将...”
他摇了摇头:“就像做梦一样。”
向无咎正要说话,忽听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哈哈,果然在这!”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随即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天一和李平。
“向大人!”两人快步上前。
相互见礼后,四人分主客落座。
“李浩然?”李平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年,“你小子怎么也在这?”
李浩然连忙解释。
李浩然起身施礼:“赵大人、李大人。”
“好好干。”赵天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哪天也能像向爷这样。”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看向向无咎:“向爷,可是有什么要事?”
向无咎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先敬两位兄弟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