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人形圣物检测仪高强度工作了好几天后，璃莹感觉自己快要被掏空了。
阿尔特斯这个狗资本家，啊不，狗魔王，发现了她的新功能后，简直像找到了新玩具或者说新工具，兴致勃勃地把她提溜到藏宝库那个堆满光明破烂的角落，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批量检测。
今天摸一把生锈的匕首，明天碰一下裂开的圣徽，后天对着一块破布发呆……大部分东西都跟那断剑一样，死气沉沉，最多让她光芒波动一下，屁用没有。
【救命...这比上班摸鱼还累！】
【用不了光明装备还带回来，真的是无语子，好烦啊，宝贝他也不给我，黑心！】
璃莹瘫在篮子里，感觉身体被掏空，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反派是不是有什么收集癖？】
她周身的光芒都因为持续的能量输出而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阿尔特斯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状态下滑，他看着篮子里那团明显黯淡了不少的光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效率变低了，这不符合他的预期。
他停下漫无目的的测试，目光再次落回那枚被璃莹唤醒的白色石珠上。这是目前唯一有价值的发现。
他拈起石珠，再次递到璃莹面前。
一看到这珠子，璃莹稍微来了点精神，挣扎着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渴望，这玩意儿的气息能让她舒服点。
阿尔特斯没有立刻让她接触，而是紫眸微眯，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黑暗魔力，小心翼翼地、尝试性地向着石珠内部探去，他想更深入地解析它的结构和力量来源。
然而，就在那丝黑暗魔力触及石珠表面的刹那。
“嗡！！！”
石珠像是被亵渎了一般，猛地爆发出比上次更强烈的抗拒性圣光！与此同时，下方篮子里正因为能量共鸣而稍微亮起来的璃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啾！！！”
她发出一声痛苦尖锐的短鸣，整只龙崽猛地蜷缩起来，像是被烫伤一样剧烈颤抖！周身光芒瞬间变得混乱而刺眼，然后又急剧黯淡下去，几乎熄灭！一股被强行撕裂般的剧痛从她与石珠的连接处传来，让她的小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阿尔特斯猝不及防，被那突然爆发的圣光冲击得手指微微一麻，黑暗魔力瞬间被驱散，他立刻收手，石珠的光芒也迅速平息，但璃莹的痛苦反应却清晰地落在他眼中。
篮子里的小龙崽缩成小小一团，瑟瑟发抖，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偶尔不受控制地痉挛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痛苦的呜咽声，看上去可怜极了。
阿尔特斯愣住了。
他预想过圣珠会排斥他的黑暗力量，甚至会反噬自己，但他没料到，这种排斥会通过那种奇特的共鸣，如此直接猛烈地反馈到璃莹身上。
看着那团因为他的举动而瞬间失去活力、痛苦不堪的小东西，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失误的情绪，极快地在他心底掠过。
麻烦。
比他预想的更脆弱，也更麻烦。
他盯着篮子里微微颤抖的小团子，沉默了几秒，那双总是蕴含着冰冷算计和威严的紫眸里，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动了一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觉得厌烦或者不耐，而是伸出手指，收敛了所有力量，只是冰凉的指尖，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她蜷缩起来的、微微颤抖的脊背。
触手一片冰凉，还在细微地发着抖。
璃莹在剧痛和眩晕中，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碰了碰自己，吓得一哆嗦，以为还有二次伤害...但预想中的伤害并没有到来。那触碰一触即分，快得像是错觉。
然后，她听到阿尔特斯对不知何时出现的喀戎吩咐道。
“去拿月光凝露，要快。”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少了几分平时的绝对命令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急促？
喀戎的身影迅速消失。
很快，他带回了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小半瓶流淌着月华般柔光的银色液体，气息比上次的元素调和药剂更加清新平和。
阿尔特斯接过水晶瓶，拔开塞子，亲自递到了璃莹嘴边。
璃莹痛得迷迷糊糊，闻到那熟悉又更加诱人的平和气息，求生本能让她挣扎着抬起头，小口小口地、急切地舔食起来。
凝露入喉，化作更加温和强大的能量流，迅速抚平她体内因冲突而躁动撕裂的痛楚，滋润着几乎干涸的力量源泉。
她那微弱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虽然依旧黯淡，但不再闪烁，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止了。
她贪婪地喝着，直到把最后一滴凝露舔干净，才脱力地趴回去，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那股难受的剧痛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到极点的虚弱。
阿尔特斯看着她慢慢恢复平稳，周身那令人不适的圣光反噬气息彻底消散，这才将空水晶瓶扔给喀戎。
他再次看向篮子里昏昏欲睡的小龙崽，目光深沉。
这小鼻嘎...比他想的更脆弱，与他手中的力量相克，然而，其价值却又毋庸置疑。
麻烦，但却是个必须小心对待的麻烦。
他伸出食指，用指背极其轻缓地、几乎称得上笨拙地，蹭了蹭她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柔软的小脑袋。
“没用的东西。”
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斥责的意味，反而更像是一种...对自己判断失误的冷哂？
璃莹太累了，没力气反驳，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蹭了蹭头，不算讨厌，甚至有点舒服？她无意识地用脑袋顶蹭了一下那冰凉源，发出极轻微的、近乎咕噜的哼唧声，然后彻底沉入了睡梦之中。
阿尔特斯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感受着指背上那极其细微的、带着依赖意味的触感，看着那毫无防备睡熟的小东西，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收回了手。
他转身，对喀戎淡淡吩咐。
“下次检测，间隔拉长，每次之后，提供凝露。”
“是，陛下。”
阿尔特斯最后瞥了一眼篮子里呼吸均匀的小龙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藏宝库。
或许，养这么个脆弱又麻烦的小东西，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她安静睡着的时候，还算...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