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城中的政务虽繁忙,但林鹿深知张弛之道,久居府中处理文书,也需活动筋骨,保持武人体魄。加之西疆局势相对稳定,陈望经营有方,他便起了巡视西疆、顺便游猎散心的念头。
此行轻车简从,只带了典褚及百余亲卫精骑,一路向西,直抵陈望的西疆行营辖地。
陈望得报,早已率乌木、扎西等将领在营外恭迎。见到林鹿,陈望等人皆是激动万分,大礼参拜。
“末将陈望,拜见主公!”
“都起来吧。”林鹿笑着下马,亲手扶起陈望,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看你精神不错,这草原的风霜,倒是让你更显精悍了。”
陈望感慨道:“全赖主公英明,末将方能在此为朔方开疆拓土!”
寒暄过后,林鹿提出要去草原上纵马游猎。陈望自然安排妥当,精选了熟悉地形的向导和善射的骑士陪同。
时值夏末秋初,草原上天高云淡,风吹草低,视野极为开阔。一行人纵马驰骋,马蹄踏过丰茂的草甸,惊起成群的野兔和飞鸟。林鹿许久未曾如此畅快地策马奔驰,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豪情顿生。
“主公,看那边!”典褚眼尖,指着远处一道迅速移动的灰影,“是只黄羊!”
林鹿闻言,立刻摘弓搭箭,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典褚、陈望等人紧随其后。那黄羊极为警觉,奔跑速度极快,在起伏的丘陵间穿梭。林鹿伏在马背上,目光锐利,紧盯着目标,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手中硬弓渐渐拉满。
就在黄羊跃上一处坡顶,身形微微一顿的瞬间,林鹿手指一松,雕翎箭破空而去,发出一声尖啸!
“咻——噗!”
箭矢精准地没入黄羊脖颈,那黄羊哀鸣一声,翻滚下坡。
“主公神射!”众人齐声喝彩。
典褚催马上前,将还在抽搐的黄羊提起,咧嘴笑道:“主公,今晚有烤全羊吃了!”
林鹿收弓大笑,心情甚是愉悦。众人继续游猎,又射得几只野兔和一只大雁。
傍晚时分,在一片背风的小河湾处扎营。亲卫们熟练地架起篝火,处理猎物,很快,烤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林鹿与陈望、典褚围坐在最大的那堆篝火旁,吃着烤得金黄流油的羊肉,喝着马奶酒,看着草原上璀璨的星空。
“陈望,这西疆之地,你经营得不易。”林鹿撕下一块羊肉,说道,“听闻你严格执行‘狼群’战术,西戎野利狐已被你赶得远远的。”
陈望恭敬回道:“主公制定的方略英明,末将只是依令而行。如今西戎各部确实老实了许多,不敢再轻易靠近我边境百里之内。我们在此屯牧,俘虏的西戎人也渐渐习惯了新的规矩。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陈望犹豫了一下,道:“只是按照主公‘多生子女’之令,末将……末将名下已有十名女俘怀孕。末将深知此乃为主公、为朔方大业,只是心中有时亦觉……颇为怪异。”他终究是正统军人出身,对于这种带有强烈殖民和掠夺色彩的政策,内心还是有些难以完全适应。
林鹿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的感受,沉声道:“陈望,我知你心中所想。然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击退西戎,是要让这片草原,从此真正成为我朔方儿郎可以安心放牧、繁衍生息的土地!这些孩子出生后,便是我朔方之人,他们长大,会说我们的话,认同我们的身份,这片土地才能真正稳固。你是在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个坚实的根基。些许骂名,我林鹿一肩担之!”
陈望闻言,心中震动,起身肃然道:“末将明白了!主公深谋远虑,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守好这西疆门户!”
林鹿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又看向一旁闷头吃肉的典褚:“典褚,你这家伙,光顾着吃,也不说句话。”
典褚抬起头,抹了把油乎乎的嘴,憨厚地笑道:“主公,俺觉得陈将军做得对!抢他们的草场,抢他们的女人,生我们的娃!以后这草原就是咱们的了!谁不服,俺典褚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他这番直白粗鲁的话,引得林鹿和陈望都笑了起来。火光映照下,君臣之间,少了几分朝堂上的严肃,多了几分沙场袍泽的豪情。
这一夜,草原篝火旁,林鹿不仅活动了筋骨,更亲自安抚和坚定了麾下大将的信念。西疆的稳定与扩张,离不开陈望这等既能征善战又能理解并执行特殊政策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