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福听了林曙祥的一番话,脸红了白,白了绿,他好歹是堂堂县令,这个林曙祥仗着有知府大人撑腰,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于德福额头上青筋一凸一凸的,腾的起身,惊堂木举得高高的,还没落下。堂外一个声音响起,让他僵在了半空中。
“大人,我可以作证。那日,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是林曙祥到春花的摊位前吃东西,对她动手动脚,还说让春花跟了他,以后保准让春花吃香的喝辣的。
春花不愿意,他还说春花玩欲擒故纵,假装不愿意,其实心里巴不得想跟了他。拉着春花的手,陈家旺只是想替春花解围,是林曙祥一再挑衅,陈家旺才动手的。”
于德福望着走进堂内的人,怒气去了一大半。总算有人敢站出来了。
春花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当她听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刚刚一直忍着的泪水,居然夺眶而出。
林曙祥猛地一回头,眼神一暗,脸上的怒气毫不掩饰。这个臭婆娘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陈利红挑衅的瞪了瞪林曙祥,林曙祥也不甘示弱,怨毒的眼神毫不掩饰。
在堂外陈利红看着春花可怜的样子,心里最终还是过意不去。本来她挺恨春花的,但是她现在为了家旺连自己的清誉都不要了,她如果再袖手旁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曙祥,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你还不知道吧!这位是陈家旺的姐姐,他们两家的摊位挨在一起,跟这个春花姑娘熟得很,既然是熟人肯定要帮着她说话了。”反正他们要咬着他不放,林曙祥也不虚。看看最后倒霉的都是谁。
“大人,林少爷刚刚也说了,我们两家的摊位挨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是陈家旺的姐姐没错,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大人,我可以作证。”
“还有我,也可以证明,这位陈娘子说的是真的。”
“那日,我也在场,亲眼所见。是林少爷先对春花姑娘动手动脚,陈家旺只不过想帮春花姑娘,林少爷一再挑衅。陈家旺才动手打了他。”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走进了公堂,全是周围摆摊的,平时没少受陈利红姐弟的恩惠。姐弟俩为人热情,又乐于助人,周围摊主有什么事,姐弟俩总是毫无怨言的帮助她们。
陈利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他们,一时很欣慰。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他们的,都是好的,陈利华打心眼里感激。
春花红了眼眶,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陈大哥总算有救了。
同时,于德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曙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像你这种调戏良家姑娘的登徒子,人家没打死你都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有脸,在这里显摆。”
“就算我调戏她,你能拿我怎样?我姑姑可是知府夫人。你今天要是罚了我,我姑父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想清楚,为了一个下作的泥腿子丢了官帽,到底值不值得?”林曙祥一副嚣张的口吻,尤其是最后那句话,一字一顿,咬得特别重。
于德福冷哼一声,他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被一个纨绔子弟给威胁了,说来还真是可笑。
“来人,把这个调戏良家姑娘的恶棍,打二十打板。”于德福下令。丝毫不顾及林曙祥身上的伤。
此话一出,堂内衙役居然没有一个人动,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林曙祥。
于德福暴跳如雷,“还不动手杵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我担着。给我打。”
有了这句话,衙役们也就放心了。其实他们也早就看不惯林曙祥了。
“哎、哎,你们给我住手,我可是知府大人的侄子。唉哟,唉哟,于德福,你给老子等着,我姑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于德福趴在地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痛,嘴巴还是不服输。
“林曙祥辱骂朝廷命官,给我掌嘴二十下。”反正已经罚了板子,也不在乎这二十个大嘴巴子。
他就是拼了这头上的官帽,也要罚了再说。
‘啪、啪、啪’整个公堂内外回荡着响亮的耳光声。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林曙祥这会儿已经吼不出来了。脸成了大猪头,又红又肿。嘴巴成了香肠,麻木得没有知觉。
一双眼睛怨毒的扫过在场的人。
“大人,陈家旺伤了我....的....的账又....又该....怎么算?”林曙祥香肠似的嘴唇一动一动的。
于德福就知道他会惦记这件事。
“去把陈家旺带上来。”
陈家旺看见春花的时候,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反倒是春花面上虽坦然,内心却闪过一丝热意。在下走进县衙击鼓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陈家旺,林曙祥状告你打了他?你可认?”于德福看着堂下跪着的陈家旺。
“大人,我认。那日是他对先对春花姑娘言语轻佻,接着动手动脚。我上前阻拦不成,对他动了手。还有前几天,他带着人咋了我的摊子,我气不过,跟他动手了。”
“那既然是他先挑事,你打了他,他也砸了你的摊子。你赔他医药费,他陪你砸坏摊子的钱。一来一回,就算扯平了。”
“大人,我不同意。唉哟....呵呵....”林曙祥大声吼道,因为用力一挣,刚好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
“林曙祥,如果你不满意这个结果,大可以前往上级反应,状告。本官奉陪到底。陈家旺,你做事虽鲁莽了一些,本官念你有一颗狭义宽仁之心。当堂释放,回去吧!”于德福站起身,宣布一声‘退堂’朝着陈家旺挥挥手。径直离开了。
在场,除了林曙祥,其余人都很激动。
陈利红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眼泪止都止不住。
春花也喜极而泣,她做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
热闹过后,随着人群的离去。一位胖胖的中年妇人逆着方向,焦急的朝着县衙门口跑去。离去的人太多,她一时被堵在台阶上,一双眼睛只能在人群里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这个死丫头,得罪了林少爷,我们以后可咋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