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巷“惊鸿胭脂铺”门口那叫一个热闹,排队的人叽叽喳喳,伙计和小丫鬟忙得满头大汗,收银子收到手软。可躲在对面茶楼雅间里暗中观察的来喜,看着那一盒盒精致的小样被白白送出去,小心肝儿一抽一抽地疼。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凑到正歪在窗边、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草根,一脸悠闲看戏的林澈身边,压低声音,肉疼地问:
“少……少爷……咱这……这送出去的可都是钱啊!那胡老头做这些小样,也得费料费工呢!这么白送……咱……咱这不是亏了吗?” 来喜掰着手指头,感觉心在滴血,“这开业才半天,送出去的小样都快赶上卖出去的正装多了!”
林澈斜眼瞥了他一下,把嘴里的草根换了个边,嗤笑一声:“笨!眼皮子浅了不是?”
他坐直了点,用那根草根指着下面排队的人群,特别是那些拿到免费小样后满脸惊喜、小心翼翼收好的夫人小姐和她们的丫鬟。
“你瞅瞅,瞅瞅她们那样儿!白得东西,谁不高兴?尤其是这帮娘们儿,最爱占这种小便宜!”林澈一副“老子早看透了”的表情,“你信不信,她们回去,但凡试用了咱这小样,发现比她们平时用的那些破烂货色好上一百倍,那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
他换上一副循循善诱(虽然语气依旧很欠揍)的口气:“这小样,就是鱼饵!老子现在撒出去,看着是亏了,但你想想,等她们用上了瘾,觉得‘惊鸿’就是好,就是高级,下次想买胭脂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谁?是那些抹了跟没抹一样、还死贵的破烂,还是咱们这效果惊艳、还‘大方’送过小样的‘惊鸿’?”
来喜眨巴着眼,好像明白了一点,但又没完全明白。
林澈看他那呆样,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现在送出去这点小样,才几个钱?等把她们的口味养刁了,让她们离不开咱们‘惊鸿’了,到时候,别说一盒正装,就是让她买个十盒八盒摆家里囤着,她都乐意!那赚回来的,是这点小样钱的十倍!百倍!”
他拍了拍来喜的肩膀,一副“跟着哥混有肉吃”的架势:“眼光放长远点!别老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做生意,尤其是做女人的生意,就得抓住她们的心理!让她们觉得占了便宜,觉得你这东西好,还觉得你这老板大方,她们才愿意持续掏钱!”
来喜被他这么一点拨,再想想那些夫人小姐拿到小样时开心的样子,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少爷,您真厉害!这都能想到!小的……小的就是看着东西送出去,有点心疼……”
“心疼个屁!”林澈笑骂一句,重新歪回椅子上,叼着草根,看着楼下依旧火爆的场面,眼神里闪着算计的光,“现在送得越多,老子以后赚得就越多!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这‘惊鸿’的名字,就得在这京城的女眷圈里传开!”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用过小样的女人们,如何向自己的姐妹、闺蜜安利这神奇的“惊鸿”胭脂,如何为了买到正装而再次光顾,甚至不惜多花钱……
“嘿嘿,这鱼饵撒下去了,就等着大鱼自己咬钩了!”林澈美滋滋地想着,感觉嘴里那根没味的草根都带着点甜味儿了。
来喜看着自家少爷那胸有成竹、甚至有点贱兮兮的笑容,心里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佩服。
“还是少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