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这边白天装病、晚上偷偷练功,小日子过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就在他觉得自己这“孤狼”生涯还得持续好一阵子的时候,侯府这潭浑水里,居然有人主动朝他这边靠拢了。
这天下午,林澈正窝在清风轩里,对着本账册继续他的“呆滞”表演,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有点犹豫不敢进来的样子。
林澈撩起眼皮瞥了一眼。是个年轻小子,看着比他大个一两岁,身形有点单薄,穿着半新不旧的锦袍,脸色带着点常年不受待见的怯懦。林澈认得他,是侯府旁支的一个子弟,叫林风,他爹死得早,母子俩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好像还被林墨堂那一房的人明里暗里挤兑过。
“哟呵?来了个稀客?”林澈心里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研究”账本,仿佛没看见他。
那林风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对着林澈躬身行礼,声音有点发紧:“澈……澈哥。”
林澈这才“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挤出点“虚弱”的笑:“是……是风弟啊?有事吗?”
林风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躲闪:“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听说澈哥最近在帮父亲看账,甚是辛劳……小弟……小弟特来看看。”
林澈心里冷笑:来看我?怕是来看风向的吧!他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劳风弟挂心了……我……我就是瞎看,什么都看不明白,让弟弟见笑了。”
“澈哥谦虚了。”林风连忙摆手,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林澈的脸色,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前几日……钱管事那事……府里都传遍了。都说澈哥……英明。”
哦?原来是这事儿引来的。林澈心里门儿清,这是看自己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了,想来烧烧冷灶,或者……找个靠山?
他继续装傻充愣,叹了口气:“唉,什么英明不英明的……我就是……就是气不过他们糊弄账目,多问了几句而已……倒惹得三叔不快了。” 他故意提起林墨堂,想看看这林风的反应。
果然,一提到林墨堂,林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和畏惧,他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澈哥,三叔他……他那边的人,平日里没少欺负我们这些旁支的。克扣份例,抢占差事……都是常事。”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澈的表情,见林澈只是“懵懂”地看着他,便又鼓起勇气道:“如今看澈哥您……似乎与以往不同了。若是……若是澈哥不嫌弃,小弟……小弟愿以澈哥马首是瞻!”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林澈,手心都在冒汗。
林澈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送上门来的盟友?有这么好的事?这林风是真被欺负狠了想找个大腿抱,还是林墨堂那老狗派来的探子,想玩无间道?或者是其他哪房见自己有点起色,想来下注投资?
“是人是鬼,试试才知道。”林澈心里拿定主意。他现在势单力薄,多一个帮手自然是好,但绝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惶恐”,连忙摆手:“风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自身难保,就是个病秧子,哪里当得起……快别这么说!”
他把自己贬低得一钱不值,一副“你别来害我”的怂包样。
林风见他这样,眼神黯淡了一下,有些着急:“澈哥,我是真心的!我娘身子也不好,我们母子在府里实在是……实在是艰难。我只求澈哥日后若能……能说得上话时,稍稍照拂一二,小弟便感激不尽了!”
说着,他眼圈都有些发红,不像完全是装的。
林澈心里稍微松动了一点点。看来这小子确实过得不如意,有求于自己。但这种人,往往也容易被收买,或者关键时刻靠不住。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语气“真诚”地说道:“风弟,你的难处……我懂。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只是我现在……唉,自身尚且难保,实在不敢夸口什么。不过,若只是寻常互相照应,说说话,自是应当的。”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接纳他为心腹,也没有完全把他推开,留足了余地。
林风听了,虽然有些失望,但至少没被直接拒绝,连忙点头:“是是是,澈哥说得是!是小弟唐突了。日后……日后但凭澈哥吩咐。”
两人又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府里的闲话,林风便识趣地告辞了。
等他走后,林澈脸上的“懦弱”瞬间收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盟友?呵呵……”
“先观察观察吧。要是块真金,老子不介意拉他一把。要是个包藏祸心的……哼哼,正好拿来给老子练练手,试试刀锋利不利!”
他深知,在这深宅大院里,轻易相信别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风,是机会,也可能是陷阱。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