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让他们担心坏了。
“妈……爸……哥……”我鼻子一酸,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我就是……就是觉得我和小七去,比咱们全家一起去更保险点……”
我抱起蜷成团的小七,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由我妈又气又心疼地数落,一句也不敢顶嘴。
我爸始终沉着脸不说话,但我看到他摸烟的手有点抖。
我哥则一直用混合着担忧和后怕的眼神盯着我。
“你想过没有?万一你俩在林子里遇上tS-7那帮疯子怎么办?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万一……”
我妈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涌了上来。
“妈,爸,哥,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我吸了吸鼻子,赶紧抓住机会解释,“我就是想着,咱们全家一起出去,目标太大了,容易被人盯上。而且家里也不能没人啊,地下室那玩意儿还不知道是啥,万一tS-7趁咱们都不在摸过来呢?我和小七目标小,我跑得快,小七机灵,还有那些特殊能力,真遇上事,我们溜也溜得快。要是找到地方安全,我们再回来接你们,要是有危险,也不至于把全家都搭进去……”
我努力让自己精心准备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看他们的脸色,显然并没接受,反而更担心了,大概觉得我是在逞强。
眼看气氛又要僵住,我咬了咬牙。光靠嘴说不行,得来点实在的!
正好桌上放着个喝了一半水的搪瓷缸子,我走过去,在全家疑惑又责备的注视下,伸手拿起了那个缸子。
“爸,妈,哥,你们看这个。”我把缸子举到他们面前。
然后,我集中精神,心里默念:“收进去,就放到空间里那个空着的‘架子’上。”
唰!
手里一轻,那个沉甸甸的搪瓷缸子,就在他们仨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妈张着嘴,后面要数落我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我空空如也的手。
我爸刚要点烟,火柴“嗤”一下烧到了头烫到手都没察觉,半截烟掉在了地上。
我哥猛地站了起来,他放在工作台上的能量监测仪像是受到了巨大干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滴滴滴”警报声,屏幕上的数据疯狂乱跳。
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像被钉在了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手,又看看刚才放缸子的桌面,脸上是如出一辙,彻底懵掉的震惊。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监测仪刺耳的警报。
过了好几秒,我才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中,再次集中精神:“把缸子拿回来,放回桌上。”
唰!
消失的搪瓷缸子,又完好无损地带着里面半缸子凉白开,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桌子原来的位置上,连里面的水纹都没变。
“这……这……”我妈指着那缸子,手指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缸子……刚……刚才……”
我爸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动作僵硬,眼神还死死粘在缸子上。
我哥一把抓过他那嗷嗷叫的监测仪,看着上面乱窜的读数,又看看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我看着他们被彻底镇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实际压抑不住兴奋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最关键的话:
“我们找到外婆说的那个防空洞了!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山洞。它是一个……一个特别特别大,大得好像没有边儿的地方,能用脑子想着就把东西放进去、拿出来……我觉得,把咱们整个镇子装进去可能都绰绰有余。”
这话说完,屋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只有那盏油灯,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昏黄的光晕。
这寂静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
我妈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向后踉跄了一步,重重地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个失而复得的搪瓷缸子。
我爸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烟了,他几步走到桌边,一把抓起那个缸子,翻来覆去地看,又用手指敲了敲,听着陶瓷声响,脸上全是茫然,嘴里喃喃道:
“真……真回来了?刚才明明……”
我哥反应最快,他猛地冲到我面前,也顾不上什么监测仪还在尖叫了,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自己改装的便携扫描仪上飞快操作,对着我从头到脚来回扫描,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能量残留异常稳定,没有扭曲迹象,生命体征正常……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啊!”
他一边看一边语无伦次地嘀咕,眉头拧成了疙瘩,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天外来客。
之前那股浓浓的担忧和怒气,此刻被眼前这超越常识的现象冲击得七零八落,彻底被“震惊”的情绪取代。
“光说你们可能不信,”我看着他们还没完全回过神的样子,决定再加把火,“我演示给你们看。”
我走到厨房,把我妈视若珍宝的半罐子特制辣条油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中央。
“看好了,”我说,“收!”
罐子瞬间消失。
“拿出来。”
罐子又瞬间出现,位置都没变。
我又拿起我爸放在墙角的工具箱,挺沉的一个木头箱子。
“收!”
工具箱没了。
“放回墙角。”
工具箱稳稳地回到了原处。
每一次物品的消失和出现,都让他们的眼皮跳一下。
我妈捂着胸口,眼睛越瞪越大。
我爸不再研究那个缸子了,而是看着工具箱原先的位置发呆。
我哥的扫描仪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和墙角徒劳地扫描着,发出困惑的嗡嗡声。
当我把妈妈天天用来炒菜的那口大铁锅也当着她的面变没又变回来之后,她终于像是从一场离奇的梦中惊醒,颤抖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用手背抹掉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渗出来的眼泪,看着我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残留的后怕,有未消的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