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海天就已经在院里来回踱步了。今天是海蓝和海雅下聘的大日子,他这个做大哥的,比当事人还要紧张几分。厨房飘来糯米团子的甜香,海丽正抱着刚醒的阳阳哄着,暖暖躺在摇篮里,小嘴巴抿着,像是也在为这好日子蓄力。
“大哥,你别转了,头晕。”海丽笑着打趣,“聘礼队还有半个时辰才到,雅儿那边化妆师刚进门呢。”
海天停下脚步,搓了搓手:“我这不是心里急嘛。雅儿这辈子不容易,今天可得风风光光的。”
正说着,海威背着书包从屋里跑出来,校服领口还歪着:“爸,我去给四姑买她爱吃的糖糕,老师说早自习可以晚点到。”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海天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背,“记得多买两盒,给你四姑的徒弟也带一份。”
海威脆生生应了声“知道了”,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出门去。
海雅的房间里,化妆师正给她梳着半扎发。乌黑的长发被拢起一部分,绾成精致的发髻,簪上支珍珠步摇,剩下的发丝垂在肩头,衬得她穿的正红连衣裙愈发鲜亮。镜中的女子眉眼弯弯,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比起往日的沉静,多了几分待嫁的娇羞。
“海雅姐,海蓝哥对你是真上心,光这头面就找了三家银楼才定下。”化妆师一边给她描眉,一边笑着说,“昨天他还特意跑来问,你喜欢哪种胭脂色,生怕选错了。”
海雅对着镜子笑了笑,拿起手机给海蓝发信息:【别紧张,我这边很快就好。】
海蓝几乎是秒回:【我不紧张,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看着屏幕上的字,海雅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才回复:【傻样。】
九点整,院门外传来震天的鞭炮声,海蓝带着聘礼队到了。红木箱子一字排开,绸缎闪着柔光,金银首饰在阳光下亮得晃眼,还有两坛贴着红“喜”字的老酒,引得围观的街坊啧啧称叹。
海蓝穿过人群走到海雅面前,一身藏青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他手里捧着个黑色丝绒盒子,眼神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
“雅儿。”他声音微哑,却字字清晰,“这些年你受的苦,我没法替你扛过去,但往后的日子,我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他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珠宝,而是一叠叠文件——公司股权证、房产契约、银行存单,整整齐齐码着。“这是我所有的公司,所有的财产。”海蓝把盒子递到她面前,掌心微微出汗,“我拿我的一切下聘,娶你为妻。从今天起,我的就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
院子里瞬间静了,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震惊。哪有下聘把全副身家都交出去的?
海雅看着那些文件,又抬头看向海蓝。他眼里的认真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抬起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
“不许哭。”海蓝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海雅的脸“腾”地红了,抽回手别过脸,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海蓝这孩子,是真心疼人啊!”“海雅总算熬出头了!”
海天擦了擦眼角,把海威和海露拉到身边。海露刚从理发店赶回来,围裙上还沾着点碎发,手里拎着个红布包。“今天,我们都是雅儿的娘家人!”海天的声音洪亮,“雅儿,这是哥给你的添妆。”
他示意人抬来几个箱子,打开一看,是二十家超市的产权证书和员工名册。“哥没别的能耐,就这些超市还算体面。”海天看着海雅,眼里满是疼惜,“这二十家,都转到你名下了。往后在婆家要是受了委屈,回来哥给你撑腰,这些铺子就是你的底气。”
海雅赶紧摆手,拿出手机打字:【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海天把证书塞进她手里,“这是哥的心意。你忘了小时候总跟着我去超市帮忙?这些铺子有你一半的功劳。”
海露这时也把红布包递过来,里面是本存折。“四姐,这是我理发店这几年攒的100万。”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你不爱乱花钱,这钱你存着,以后要是想换个大点的美容院,就用这个。”
“小露……”海雅看着这个总是闷头干活的五弟,眼眶又热了。
海丽抱着孩子走过来,把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雅儿,我手里那110家孤儿院你也知道,打理起来费心,就不给你添乱了。这里面有50万,是我跟你大哥的一点心意,买点自己喜欢的首饰衣裳。”
“三嫂……”
“拿着吧。”海丽笑着按住她的手,“你四姑夫把家底都给你了,我们做娘家人的,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嫁过去。”
海威这时也跑了回来,手里拎着糖糕,另一只手捧着个小猪存钱罐:“四姑,这是我攒的零花钱,都给你!”
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他们眼里的真诚和热络,海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这些不仅仅是钱和产业,是他们把她当成亲妹妹、亲姑姑,是怕她受委屈的心意。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把所有东西都紧紧抱在怀里。拿起手机打字:“谢谢大哥,谢谢三嫂,谢谢小露和小威。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
海蓝走过来,轻轻替她擦去眼泪,笑着对大家说:“好了,别站着了,进屋吃糯米团子。我跟雅儿还有个地方要去。”
众人起哄着进屋,海蓝拉着海雅上了车。“去哪?”海雅打字问。
“公证处。”海蓝发动车子,语气坚定,“早上给你的那些,得公证成你的婚前财产才踏实。”
海雅赶紧打字:“不用的,我信你。”
“我知道你信我。”海蓝侧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温柔,“但我想让你更踏实。这些是你的婚前财产,婚后我的还是你的,可这些,谁也抢不走。”
他握着方向盘,声音稳稳的:“雅儿,我不怕你离开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但我怕你受一点委屈,这些东西,就是你的底气。”
海雅看着他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身上,暖得像团火。她用力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却笑了。
到了公证处,工作人员看着这对把所有财产公证给女方的情侣,忍不住多问了句:“确定吗?”
海蓝毫不犹豫:“确定。”
海雅也跟着点头,在文件上按下手印时,指尖微微发颤,心里却踏实得像落了根。
从公证处出来,阳光正好。海蓝牵着她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明天,就娶你了。”海蓝低头看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海雅抬头看他,脸颊微红,却用力点了点头。
她知道,明天起,她不仅有了爱人,有了家人,还有了满溢出来的幸福。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