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在洞口拴好马,便见呼延平一头扎进洞里,没跑两步又猛地退出来,脸色煞白:“娘!娘啊!”
洞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了满地,床榻也被劈成了木片。呼延平急得直跳脚:“都怪我没堵洞口!定是那些野猫把娘和二叔他们……”
“住口!”呼延庆喝止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碎片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打砸,绝非野兽所为。“是官兵干的。”
呼延平这才愣了愣,跟着呼延庆走出洞。远远望见山下有个樵夫在砍柴,呼延庆道:“去问问他。”
呼延平三两步蹿下去,一把揪住樵夫衣领:“见我娘了吗?是不是被野猫吃了?”
“崔山!你撒手!”樵夫被晃得直喘,好不容易挣脱开,才道,“你娘被二赖子引来的官兵抓走了!还有那位夫人、老当家的,都被关进木笼囚车带走了!”
原来那二赖子记恨呼延平当年的教训,偷听到山洞里的认亲对话,竟跑去报官,引来了庞文的人。“那年轻的少当家没被抓,提前跑了。”樵夫补充道。
呼延庆心头一沉,刚要细问,呼延平已急得要追。“等等!”呼延庆拉住他,“他们押往京城,必经清风镇,咱们去那里堵截。”
正说着,山路上传来马蹄声,呼延明带着山寨的人赶来了。听闻母亲和父亲被抓,他急得眼圈发红:“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呼延庆拗不过他,三人两马朝着清风镇赶去。呼延平脚程飞快,竟与奔马并驾齐驱,嘴里还不停念叨:“二赖子真不是东西,等救回娘,我非揍扁他不可!”
追了整整一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呼延庆勒住马:“不对劲,他们带着囚车,速度不该这么快。”
呼延明心思活络:“大哥是说,他们去府衙休整了?”
“嗯,”呼延庆点头,“府衙离此不远,他们定会在那里歇脚,明日再启程。咱们直接去清风镇,那里是进京要道,正好堵他们。”
呼延平耐不住性子:“那还等什么?快走!”
“天快黑了,”呼延庆道,“找个客栈歇一晚,明日一早赶路。”
三人在附近镇上找了家客栈,刚歇下,呼延明便收到山寨传来的消息:“娘说已派五路人马赶往清风镇,到时候里应外合。”
次日天未亮,三人便动身前往清风镇。一路晓行夜宿,总算在两天后抵达。清风镇虽不大,却是交通枢纽,镇口的客栈里早已住满了南来北往的客商。
呼延庆让店家开了三间上房,嘱咐道:“我们要等几位朋友,若是有官兵押着囚车过来,劳烦通报一声。”
店家见他们气度不凡,连忙应下。三人在房里商议:“官兵押着囚车,定会找客栈落脚,咱们守在这里便是。”
呼延平趴在窗台上,盯着镇口:“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跑错路了?”
“耐心些,”呼延庆道,“按路程算,他们明日午后该到了。”
果然,第三日未时,镇口传来马蹄声,一队官兵押着三辆囚车缓缓驶来。呼延庆从窗缝里一看,心头一紧——第一辆囚车里是王秀英,第二辆是崔氏,第三辆是二叔呼延守用!
“来了!”呼延平攥紧铁棍,就要冲出去。
“等等!”呼延庆拉住他,“官兵人多,硬拼会伤着娘。等他们进了客栈,看我信号行事。”
官兵果然在镇里最大的“迎客楼”停下,将囚车安置在后院,派了十余人看守。呼延庆见山寨的人已在客栈周围埋伏好,便朝呼延平、呼延明使了个眼色。
入夜后,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呼延庆吹了声口哨,后院顿时传来几声惨叫——是埋伏的人解决了外围守卫。呼延平扛起铁棍便冲:“救娘啊!”
院内官兵见状,纷纷拔刀迎战。呼延庆双鞭翻飞,护住呼延明:“去开囚车!”
呼延明冲到囚车前,用刀劈开锁具。“娘!”
王秀英见儿子们来了,又惊又喜:“快!先救你二叔!”
呼延平一棍扫倒两个官兵,回头见囚车都已打开,喊道:“娘,快跟我走!”
就在这时,客栈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竟是府衙的援军到了。“不好,快走!”呼延庆喊道。
山寨的人早已备好了马车,众人护着王秀英等人冲出门,跳上马车。呼延平殿后,一棍将追来的官兵打下马:“让你们抓我娘!”
马车疾驰出镇,身后传来官兵的呼喊声。呼延庆回头望了眼清风镇,心中默念:庞文,这笔账,咱们还没算完!
车厢里,王秀英握着崔氏的手,泪如雨下:“让你受苦了。”
崔氏摇摇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不怕。”
呼延守用拍着呼延庆的肩:“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呼延平探进头来:“二叔,我厉害吧?一棍一个!”
众人都被他逗笑,马车在月光下朝着幽州方向驶去,车轮滚滚,载着重逢的亲人,也载着呼延家复仇的希望。